第123章
「是,門主!」
未待祁剛動作,那公子急忙狂喊,喊聲已是尖利柔嫩,楚天一怔,忙擺手制止祁剛。盯著那公子道:「那華玲玲乃是女子,怎會是你這般模樣。」
公子道:「本姑娘乃是易容!」
楚天問道:「你爺爺可是那『劍仙』華無雙?」
「正是!」
「年歲幾何?」
「十六。」
楚天凝望著公子,仍是半信半疑,冷冷地幾乎是命令道:「抹去易容!」
那公子遲疑片刻,伸手抹去臉上的易容脂粉,頓時,一副美絕人寰的嬌麗面容展現楚天二人面前,幾乎無法形容那種美麗,只是眼中略含刁蠻之氣,面上盡顯幼稚之態,別有一番孩提純真之美,左下顎處一顆殷紅的紅痣。
楚天看得不由一怔,心道:看樣貌果如大哥所言,定是那頑皮刁蠻的華玲玲無疑,如此刁蠻任性,任意胡為的女子,大哥真是操碎了心,不若替大哥管教一番,亦好對大哥有個好交待。
想畢,赤紅的雙目邪邪地看著華玲玲,眼神好似色鬼,又似地獄中的魔神,直將那華玲玲看得六神無主,惶然驚懼,嬌面已驚駭得如紙般慘白,極力掙扎著向後退去,但卻是哪裡能夠退得一分一毫,蓋因穴道被制,動彈不得。
雙目睜大,驚恐道:「楚天,你意欲何為?」
「嘿嘿。」楚天桀桀怪笑,令人毛骨悚然,華玲玲已被楚天的笑意驚得汗毛豎起,頭皮發麻,眼中立現無比的恐懼。幾欲流出淚來,哭叫道:「你……你……你究竟……欲做何事?」
楚天依然怪笑著,盯著華玲玲道:「你爺爺言說你穿著綠色衣衫,而今只這點不符,看樣子你還是假扮華玲玲!」
「我……我……我真是華玲玲,衣衫在包袱中!」華玲玲急忙分辨。
楚天接過祁剛遞過的包袱,展開一看,其中果然兩套綠色衣衫,遂抬眼怪異地看著華玲玲。
「楚天,你想做什麼?」
「嘿嘿,這衣衫亦對了,但如何知曉你是女子呢,胸脯癟癟的,那似女子之體,莫非仍是欺騙我等不成?」
「那……那……那……」華玲玲那了半天也未說出一句話來。
楚天單手一拂,華玲玲上身穴道立解,被長時間止住的經脈,感到手臂一陣發麻,過了片刻,便聽楚天命令道:「解去束胸!」
華玲玲聽罷,一陣驚恐,捂著胸脯,厲聲道:「楚天,聽爺爺言說你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光明磊落,還與爺爺義結金蘭,怎會對我如此,看來江湖上傳言確是不虛,真是色鬼一個!」
楚天面色一整,漸趨冷酷,並滲透無上的邪惡,面色極其怪異,森森地道:「我與華無雙雖是兄弟,卻同你無任何關係,現在我再言一次,解是不解!」
華玲玲看著楚天眼神,哪裡能看出一絲憐惜之意,冷得使人渾身發顫,甚至連祁剛都以為楚天泛起殺意。
華玲玲眼含淚水,無限委屈湧上心頭,眼淚簌簌而下,已哽咽出聲,戚楚可憐,更有一番淒美。
楚天看著亦是不忍,但仍狠下心腸,面色猙獰,冷聲道:「不得哭泣,再聽一聲哭泣,你還將享受那『分筋錯脈』的手段!」
華玲玲聽罷,不由輕顫,忙打住哭泣,看著這個雖是與爺爺義結金蘭,卻又是令天下聞風喪膽,魂飛魄散的殺神,適才「分筋錯脈」手法下,那非人的痛苦又引得渾身顫抖不已。
華玲玲直感到楚天冷酷到家,殘忍狠辣到極點,甚至連父母嚇唬孩子都以楚天之名進行恫嚇,足見楚天在世人眼中已是何等殘忍。
「解是不解?」楚天又冷然問道。
華玲玲戚楚地看著楚天血紅的雙目,好似吃人一般,內心驚懼得無以復加,啜啜地道:「將……衣衫……遞給……本姑……小女!」華玲玲驚懼得已將「本姑娘」三字都嚇得嚥了回去。
楚天將衣衫遞過去,隨手輕拂,將華玲玲全身穴道解開,道:「到那廂換上,如你欲逃遁,我便殺你全莊,你可記清?」
華玲玲淒苦地點點頭,也不能不點頭,五大山莊都已被楚天滅了兩個,自己一家偏安一隅,僅有幾個僕人,除了爺爺,如何能擋住楚天這惡魔,況且聽聞爺爺言說,楚天功力又高過爺爺,無奈之下,只得掙扎而起,向山崖拐角處慢慢走去。
過了一陣,便見華玲玲穿著綠色衣裙慢慢走回,再不似那公子模樣,純美異常,鮮嫩欲滴,青澀如未熟透的梨子,實不忍採摘,穌胸微顫,亭亭玉立。淒愁的眼神,淚眼汪汪,顯然是委屈之極,在自己山莊何曾受過如此折磨與冷對,愈想愈辛酸,愈想愈悲慼,但看見楚天,又將幾欲流出的淚水擦去,現在,華玲玲真是從心裡怕透了楚天。
楚天看著華玲玲,血紅的雙目已少了許多冷酷,平靜地道:「華玲玲,你爺爺找尋你,已不知勞累多少時日,偌大年紀尚要為你奔波,你難道便這樣忍心嗎?」
「我……我……我只是出來……遊玩,散心而已,爺爺又何苦尋找!」華玲玲淒婉地道。
楚天面色一沉,道:「身為父母如何不顧及子女安危,枉你活了這麼大,全然不念親情,你的心乃是鐵石心腸不成?」
華玲玲見楚天面色陰沉,心中輕顫,啜啜道:「我沒想到爺爺會尋找,只是喜歡出來玩耍,莊中太憋悶!」
楚天心中忽地一動,暗自思慮:華玲玲正值花信年華,天性好動,祖孫在一處日久,確是寂寞無聊,唉!也怪大哥約束太嚴。
思畢,不禁面色稍微溫和,凝視一眼華玲玲,道:「你即刻回返『天外仙』山莊吧,我自會告知你爺爺,切不可再行遊蕩,聽清了嗎?」
驀地,正在華玲玲準備開口的當口,楚天心神一陣顫動,不由擺手示意噤聲。祁剛亦好似有所感應,只華玲玲覺得驚異,不知二人何故神情凝重。
就在華玲玲愣神之際,忽地,自四面八方響起刺耳的啾啾聲,立時,細如牛毛的針形暗器驟然襲至。楚天未及多想,身形如電般竄起,猿臂一圈,早將正自愣神兒的華玲玲抱起,在間不容髮的瞬間,同祁剛急速向山崖頂端騰身拔起七八丈高下。
就在雙腳將將著地的剎那,絲絲的破空之聲又已疾速襲到,楚天與祁剛齊齊向斜刺裡飄去,但身形剛落,暗器便又已快速跟至。
楚天這一驚是非同小可,凝神之下,神識外放,山崖三面生息密佈,與那密林截殺之時情形極為相似,所不同的是所來之人非但功力高絕,更是多了不止二倍有餘。
楚天與祁剛閃轉騰挪,打起萬分精神,飄飛遊蕩於如蝗般的暗器之中。而懷中尚抱著華玲玲,雖未影響功力,但已妨礙攻擊。
華玲玲直到耳中聽到暗器的破空之聲時,方才恍然大悟,不由大驚,如非楚天摟住自己迅疾躲避,此時此刻恐怕早已成為刺蝟。身子被楚天摟著,耳中呼呼風響,如騰雲駕霧一般,快如電閃,恍如青煙,心中不由大駭,此時方才知曉楚天先時引自己前來,實是戲弄自己,暗暗羞愧。
楚天心中更是焦急,如此往復騰飛,卻始終在山崖周圍旋繞,無法脫出此間範圍,如真力減弱,後力不足,實難想像會是何種結果。在急速閃躲中,看一眼懷中的華玲玲,更是焦慮,大哥之惟一血親,如有何閃失,真是難以交代。
而祁剛已舞動起白龍刀,密實的刀光將鋪天蓋地的暗器紛紛擊落。楚天心急如焚,目眥盡裂,血紅的雙目好似已滴出血水,不由輕聲道:「往山中凹處,避開一面!」
祁剛頓時領悟,白龍刀幻起一片刀芒,急速向山上崖邊而去,楚天緊隨其後,真氣湧動,週身布成氣牆,快速向山中遁去。闖過里許左右,射來的暗器漸趨集中在兩側,二人加快身形,有如流矢,借助樹木遮擋,穿林越壑,如飛而去。
直待行出二十餘里,方才擺脫設伏之人,二人不顧勞頓,返身折向深山,又疾馳二十餘里左右方才停下。楚天強自壓下的氣血又已翻騰,渾身燥熱難當,本已受傷的內府漸有阻滯之象。
華玲玲始終靠在楚天懷中,看著驚險已極的場面,幾乎不敢睜眼,男性雄壯的氣息直入鼻端,隨著楚天身形起伏跌宕,心中雖然還有怨恨,但劇烈的摩娑,楚天熾熱的身體,帶給身心異樣的感覺,雖在驚險中,亦漸漸感到刺激非常,不由愈抱愈緊,到最後已緊緊地貼附在楚天身上。
直到楚天停下,華玲玲仍然處在恍惚之中,緊摟著楚天不放,好似危險仍在。楚天此際方才感到懷中還有一個人,緊張的神經鬆弛後,鬆開手臂,欲將華玲玲放下,而華玲玲仍是緊閉雙目,緊緊摟著,楚天莞爾一笑,開口道;「下來歇息一下,再抱著,我恐怕累死!」
華玲玲睜開美目,見楚天二人正瞧著自己,不由滿面嬌羞,急忙鬆開柔嫩的兩隻蓮藕,一聲不語,走到幾步開外,默默地望著無盡的山巒。綠色衣裙似乎與山林融為一體,飄渺飛揚,在山風中婷婷站立。
楚天略微平復氣息,急速調息真氣,待稍微順暢些後,對祁剛道:「祁護法,此次設伏之人當是蓄謀已久,佈置相當周密,只礙於山巒起伏,難以立腳,而未形成圍攻之勢,否則你我當真難以脫身,現今看來,設伏之人的躡蹤術已達匪夷所思的地步,今後將有萬般險阻,設伏之人如此之多,或許高手盡出,一個處置不當便會有性命之憂。」
祁剛點頭稱是,道:「門主,屬下以為,我等應盡量避開開闊平坦之地,盡往那險峻處而行,方可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