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在另一個房間,很大,很奢華。跟獨孤雲歌剛才住的那個房間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菜樣很多,慢慢的一大桌子,四周站著的是許許多多的婢女,她們都低著頭,默默地等著,有一些手中還端著下一輪的菜。
桌子邊上空無一人。
「過來坐。」獨孤沄奕拉著獨孤雲歌坐到一個位子上。
獨孤雲歌坐在位子上,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這種氣氛真的好壓抑。
但是轉念一想,獨孤沄奕這麼些年來,難道就是自己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之下用膳的?
那也太可怕了。突然感覺自己的哥哥有一些可憐,好歹自己當年還有穆希顏,自己的娘親陪著,而獨孤沄奕呢,只有自己一個人罷了。
「哥哥,之前你都是自己一個人用晚膳的麼?」獨孤雲歌抬起頭來,看著獨孤沄奕。
「對啊。」獨孤沄奕很正常的說到,從小就是這樣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有什麼不對麼?
「以後哥哥一定要找一個好嫂子,陪著哥哥一起吃。」獨孤雲歌很少有如此乖順的時候,也許是對著自己至親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希望吧。」獨孤沄奕笑了笑,坐到了獨孤雲歌的身邊,為她夾菜。
這一晚的月光很柔,很暖,熠熠生輝,通過窗戶灑在兩個人的身上,溫馨。
而三王府裡,龍雨澤抱著一個酒壺,醉了一、夜。
從來不曾如此放肆過自己,從來,身為皇子,各種言行舉止都要注意,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暗中盯著,但是,現在他不怕了,反正,他都要走了。
又是一壺,龍雨澤躺在地上,空了空自己手中的酒壺,怎麼又沒有了。
把酒壺扔到一邊,接著便有隱衛冒出來收走。
龍雨澤趴在地上,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這一生竟然最終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他的娘,也就是曹太貴妃,現在也基本上等於被龍宇宸關進了冷宮,曹家的勢力被連根拔起,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
現在,真的沒有人可以幫自己了,除非自己在邊疆重新揮兵南下。
不知道為什麼,想著想著他的腦子裡總會冒出穆雲歌的身影,那個女子,他曾說過對她不會怨,那麼,此生都不會怨。
龍雨澤想著想著便睡著了。睡得很死,因為太醉了。
等他睡著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將他扛到了床上,接著一襲紅衣對著床上的人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接著便朝走出屋門,對著空中緩緩的說了一句話,「照顧好你們主子。」
然後便向著皇宮東邊飛去——東廠。
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姬錦回到東廠之後,剛進屋就看到一個人影,他笑了笑。
「姬錦參見皇上。」姬錦沒有跪,甚至是連腰身都沒有彎一下。
「嗯。」龍宇宸也不惱,「姬愛卿去哪了?」龍宇宸緩緩的回過頭來,看向姬錦。
「三王府,就是覺得三王爺有些可憐罷了。」姬錦如實的說到。
他從來不怕任何人,再說了龍宇宸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這裡是東廠,全是自己人,龍宇宸的皇位又是他讓給他的,所以,他很放心自己現在的處境。
「嗯,是有些,不過皇權鬥爭,勝王敗寇,這些都是必然的結果。」龍宇宸笑了笑。
「是,都是必然結果。」姬錦也隨著龍宇宸笑了笑,「皇上這次來是為的什麼事。」
「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龍宇宸終於回歸到他想要問的東西上。
姬錦聽了龍宇宸這話,又笑了,說:「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他的哥哥。」龍宇宸不相信。
「她跟著獨孤沄奕走了,我是她的哥哥,獨孤沄奕也是,不過她似乎更喜歡獨孤沄奕這個同胞的哥哥。」
姬錦苦笑,他確實是不知道在哪裡,有人可以掩埋他們的蹤跡,整個武林如此大,去哪找。
龍宇宸也沉抑了,不說話,竟然連姬錦都不知道她去了那。
龍宇宸接著又轉移話題,說到:「你說讓朕娶她做皇后,現在找不到人該如何是好。」
姬錦不說話,他怎麼知道怎麼辦。
「皇上先回去吧,我想辦法找。」最終姬錦還是攬下了這個活。
「好,那麼朕就先回去,」龍宇宸聽到姬錦答應了,笑了笑,「姬愛卿,這東廠朕不想換人,就還是你來管。」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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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穆雲歌跟著獨孤沄奕聯繫了一些基本的武功,穆雲歌本來就有一點的底子,所以,對她來說習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那也是一件不能急於求成的事情,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這一天,帝京的無數官員落了腦袋,新帝的狠絕已經顯露出來,但是卻得到了百姓的支持。
那些整日欺壓百姓的官員終於落馬,看著他們在砍刀之下那種害怕的神情,百姓的心裡就感覺無比的興奮。
這一天被砍頭的人很多,但是不見龍嘉平,因為龍嘉平在大牢之中就已經死了,有人說是畏罪自殺,有人說是被人折磨死的,到底是怎麼死的,沒人可知。
這一天,鮮血染紅了菜市口的石頭,染紅的半邊天,接著突如其來的大雪,也掩蓋了這一切。
似乎是天意,龍宇宸的暴戾全部掩蓋在白雪的之下,就像是一個溫婉的人下面隱藏著一顆黑暗的心。
第三天,龍雨澤離京。
新帝親自帶人相送,帝都城門前,兄弟二人惺惺相惜的樣子,惹得無數人落淚。
「皇兄,此去路途遙遠,皇兄一定要保重。」龍宇宸一身金黃色的龍袍,拍了拍龍雨澤的肩膀。
「是,謹遵皇上教誨,臣一定會保重。」龍雨澤身穿銀色鎧甲,整裝待發。英俊瀟灑的樣子,讓無數的少女迷倒眼,有多少人的夢中*就是這樣的一位騎士,伴著自己終老。
可是,龍雨澤卻是獨自一人,不見側妃,更不見王妃。
「皇兄此去,一定要替朕將邊疆治理好,朕感激不盡。」龍宇宸看著龍雨澤,眼裡滿是真摯的情感,但是實際上的感情,只有他的心裡清楚。
「是,臣定不辱使命。」龍雨澤對著龍宇宸跪下,「臣要出發了,請皇上保重。」
「好,皇兄早些回來。」龍宇宸笑著把龍雨澤從地上摻起來。
天上還有白雪再飄,這場大雪確實夠大,不過一晚而已,雪就已經有一尺深。
「快要年關了,臣會回京的。」龍雨澤順著龍宇宸的意思站起來。
「還請皇上替臣照顧好母妃。」龍雨澤叮囑道,曹太貴妃,是他的娘,他不能不管。
自己去邊疆不能帶上她,那也就只能指望著龍宇宸不傷害她。
「好。」龍宇宸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該上馬了、。」
龍雨澤轉身,朝著他的戰馬走過去,他的銀色鎧甲和地上的皚皚白雪在微弱的陽光的照射下生輝,迷了人的眼睛。
他確實是會回來,回來找屬於他的東西。
龍雨澤翻身上馬。接過士兵遞過來的長劍,配在身上,說到:「啟程。」
接著,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緩緩啟程,朝著邊疆,最西邊的方向出發,背著太陽的方向。
漫漫大軍好久好久才從帝京完全出去,龍宇宸站在城門之上,看著那浩浩蕩蕩的軍隊,嘴角一直掛著不明的笑容。
直到他們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祝你一路走好。
龍雨澤一路向西,臉上的表情看不出。
剛剛有人匯報,得到了穆雲歌的消息,但是他已經沒有了機會。
他在向西走,而穆雲歌則在東邊的明月灣。
事實戲弄人。
在龍雨澤得到消息的同時,龍宇宸也得到了穆雲歌的消息。
他漫步走下城樓,繞過自己的轎攆,沒有上去。
緩緩的一個人,朝著皇宮的方向走過去。雪弄shi了他的披風,他金黃色的靴子在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一個人,慢慢的走向那個牢籠。
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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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叫獨孤雲歌有些難受,你們覺得呢?要不還是叫穆雲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