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現在只有繁忙的公事才能讓他靜下心來,不去想一個人。
很快,折子送了過來,好大一摞,那個小太監搬著好像有點不太穩當。但是龍宇宸沒有管,只是覺得,那個小太監有些眼熟。
那個小太監把折子放到龍岸上,龍宇宸的鼻子就聞到了一股脂粉的氣味。
這是女人才有的特殊的氣味。
龍宇宸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那個小太監的手腕,然後摁住兩個大穴位。那個小太監可能是沒有想到龍宇宸會有如此大的動作,嚇得不輕。
當那個小太監的臉終於漏了出來,龍宇宸才鬆了一口氣。
是慕容雪傾。
龍宇宸鬆開握著慕容雪傾的手腕,看到慕容雪傾驚嚇過度的臉,心裡有些心疼。
兩個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並且她還是自己曾經最愛的人,自然是各種情義都摻雜在一起,看到她的樣子,自然是心疼。
「雪傾,你怎麼來了,朕是不是弄疼你了。」龍宇宸很輕柔的問道。
「沒有,就是有些嚇到了。」慕容雪傾很乖很乖的搖了搖頭。
「是朕激動了,嚇到了你。」龍宇宸略帶抱歉的說到,「你怎麼來了?」
慕容雪傾沒事不應該在三王府帶著。來大明宮做什麼。
「宇宸哥哥,」慕容雪傾突然很溫婉的叫了龍宇宸的名字。
宇宸哥哥,是她還沒有嫁給龍雨澤的時候對龍宇宸的稱呼,一別多年,再次叫起這個名號,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種純真與俏皮,反之是無盡的陰謀。
「嗯?」龍宇宸聽著有些呆愣了,這個名號,曾經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今天再一次聽到,已經不是當初的那種感覺。
「宇宸哥哥,你還記得當初你對雪傾說的那些話麼?」慕容雪傾站在那裡,雙眸下垂,一副嬌羞的樣子。
龍宇宸看的有些癡了,不知他對慕容雪傾現在的樣子癡了,而是想起了當年的那些往事。
兒少時的那些美好。
他當然記得,他記得很清楚。
他曾經說過,若果有一天,自己要娶妻,那麼他的妻子一定是慕容雪傾。
但是後來天不遂人意,她嫁給了龍雨澤,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浮雲。
她嫁給龍雨澤的前一、夜,還找過自己,希望與自己私奔,這對於一個閨中女子是一個多麼大的決定啊,但是他拒絕了,他不能,如果為了愛情而離開帝京,那麼他這一輩子,他的所有計劃就全部煲湯了。
他曾經也想過,若是慕容雪傾願意嫁給自己,自己不會在乎她已經嫁給龍雨澤一次,依然會娶她,但是那是在遇見穆雲歌之前的想法。
現在想起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君子一言九鼎,該如何履行當年的承諾,真的不可知。
「雪傾,朕。」
「你不要說話。」慕容雪傾打斷龍宇宸的話,「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宇宸哥哥,我要嫁給你,也是爹的決定,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知道我嫁過人了,你想要娶就娶,不想要娶,這件事就全當做是鬧劇,我跟著雨澤去邊疆就是了。」
慕容雪傾用很低微的語氣跟龍宇宸說,說的龍宇宸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只是龍宇宸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罷了。
「我走了。」慕容雪傾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要走。龍宇宸不知道該留還是該讓她走,或者是給她一個解釋。
但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慕容雪傾已經離開了大明宮。
離開大明宮之後的慕容雪傾,抬頭看了一眼藍天。
雨澤,我以後也許不會陪著你了,我要殺了穆雲歌那個踐人,都是她。
她的眼中滿是決絕,低頭離開了。
當龍雨澤回到三王府的時候,滿是疲憊,去邊疆,他允了,只是,他想在離開之前,再見一次穆雲歌。不過到現在都沒有音訊。就是後天了,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若是再找不到,那就只有抱著遺憾走了。
去邊疆,他只能慶幸自己沒有像龍嘉平那樣被殺,幸好自己還活著,只要還活著,所有的一切就都還有可能。他還可能在回到帝京,還有可能把龍宇宸從皇位上拉下來,只要他還活著。
可是接下來的一道聖旨,又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打擊。
沒想到他兒時掙了那麼多年才到手的人,竟然轉眼又失去了,再一次,自己又敗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容嫡長小姐慕容雪傾,賢良淑德,特封為側後,三日後入宮,欽此。」
呵呵,側後,自古以來第一人啊。
龍雨澤笑了,側後,他的王妃轉眼間變了慕容嫡長小姐,轉眼間成了別人的側後。
側後,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一個名號,是龍宇宸給慕容雪傾的一個解釋,皇后是穆雲歌的是定了,自己之前許諾去慕容雪傾為正妻,現在皇后是給不了了,那就給了一個側後。
失了江山,又失了美人,龍雨澤覺得自己現在無比的狼狽。
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龍宇宸是一個這樣的人,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收下穆雲歌,一個細作,還讓自己掉進了她的情網,這一切,都是錯的。
那個宣旨的太監說完之後,看了一眼龍雨澤,似乎是很不屑,「三王爺,吾等奉命還接取慕容小姐會慕容府,還請王爺帶路。」
真是隨風倒的牆頭草,竟然敢讓一個王爺帶路。
龍雨澤睜開雙眼,滿是暴戾。
那個太監一看到龍雨澤的眼神就嚇了一跳,顫顫巍巍的確一直不肯跪下。
「會有人給你領路的,滾!」
那個太監嚇得不輕,趕緊跑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虎落平衍被犬欺,說的就是這種人情世故吧。
當年,他們都是怎麼來巴結他的,現在,一個個的都落井下石,不仁不義之輩。
龍雨澤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干。
慕容雪傾走了,連道別都沒和自己說一聲,就想當初穆雲歌走的那麼乾脆。
看來搶來的東西,最後還是要還的。
「來人,拿酒。」
很快拿了上來,龍雨澤扯開封口就往自己的嘴裡灌。
一天,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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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松岡,正心傷。
穆雲歌和獨孤沄奕跪在墳前,給穆希顏的墳上添了最後一把土。
「娘。」穆雲歌朝著墳,磕頭。
「您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過,和爹一定要好好的過。」穆雲歌的眼中沒有一滴淚水,這兩天,她所有的淚都已經流完了。
獨孤沄奕今天一身白衣,就像是謫仙一邊迷人,穆雲歌從來想不到,獨孤沄奕竟然還可以如此的清雅。
獨孤沄奕把穆雲歌扶起來,他們的身後是數萬人的將士,武林中人,軍隊素養也是有的,雖然平時都是瘋瘋癲癲的,讓人談之變色,但是到了正式的時候,他們比軍隊更加嚴肅。
獨孤沄奕轉過身來,把穆雲歌也轉過來。
「這是孤的妹妹,孤決定,把雪寒宮送給她。」獨孤沄奕對著眾人說,表情很嚴肅,沒有平日的嬉皮笑臉和風/流悠哉。
「參見宮主!」整齊的聲音在山谷中迴盪。
「此後,見獨孤雲歌,如見孤!」獨孤沄奕再次說道。這是給了穆雲歌無上的權力,見她就如同見到武林盟主,也就是說,她現在也可以算是一個武林盟主的身份。
「是!」所有人齊齊的跪下,真個山崗,漫漫的人海,好生壯觀。
「都起。」獨孤雲歌說道。
今天,他們兩個把穆希顏和獨孤連城葬在了一起,穆希顏的一生都是一個謎,無人能解,但是終究是過去了。
穆希顏葬了,下面的,就是穆雲歌的認祖歸宗。
她叫獨孤雲歌。
一個人孤獨的在雲中唱歌。
儀式很隆重,很正式,但是卻顯得很肅靜,本來認祖歸宗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卻相當嚴肅,因為,剛剛死了人。
儀式結束後,獨孤沄奕問獨孤雲歌,「妹妹,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明月灣,武林獨孤家的老家。
「哥哥是不是把消息都封鎖了?」獨孤雲歌問道,她不傻,她可以猜得到現在外面的人肯定都在找她,但是自己卻沒有得到過消息,肯定是被獨孤沄奕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