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靜氣的慌,她原本想像的不是這樣的,她原本想,若是穆雲歌不同意彈著古箏,那就說明看不起她們這些人,會引起公憤,若是穆雲歌彈了那架破古箏,彈得不好,那麼她就有理由嘲諷她,但是,她從來沒有設想過,她可以彈得好!
這樣一鬧倒好,眾人看她慕容雪靜的眼神都變了,那些眼神分明就是說自己欺負人,弄得慕容雪靜現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容雪靜轉念一想,她是青、樓裡長大的,什麼琴藝啊,舞技啊,精通那是必然的,但是她的文學修養那可就不好說了,說不定還是一個不識字的。
慕容雪靜這樣想著,她是一個行動派,怎麼想就怎麼做。於是,她就開口了。
「好技術!」慕容雪靜先是讚歎穆雲歌的樂聲,接著就開始發難了。
「這麼好的樂聲,不配上好詩怎麼行呢。」慕容雪靜面露惋惜之色,「不知道穆側妃的詩做的如何?若是一邊作詩,一邊彈箏,那才是高人!」
穆雲歌低著頭,嘴角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與輕藐。這女人真是不消停。
圍在亭子四周的人,原本聽到慕容雪靜這樣的建議,都有一些反感,這不是難為人麼,但是轉念一想,若是這穆側妃可以一邊彈古箏,一邊作詩,那可就真的是絕了!於是心裡就又多了幾分期待。
「不是穆側妃賞臉否?」慕容雪靜站在那裡,笑著,看起來很美的笑著,但是穆雲歌看來,笑得真惡毒。
「可。」穆雲歌抬起頭來看著慕容雪靜,冒出來一個字,手上的動作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依舊彈著。
慕容雪靜得到了穆雲歌的同意,面露得意之色,雖然自己的才華比起丞相千金王子靜還差了幾分,但是她也是很自信的。
「不如就就地取景吧。」慕容雪靜自言自語道。
「晚秋花嬌花未落。」
「初冬樹茁樹常青。」
「長廊縵回簷牙啄。」
「孤亭翼然矗不落。」
慕容雪靜沒想到穆雲歌竟然會作詩,咬了咬唇。
「竹下松梅文下客。」
「月中酒家逍遙過。」
「秋風總新芙蓉眉。」
「春聲每老桃花面。」
「可憐紅顏總易老。」
「年少妝成秋娘妒。」
「每每臨風念少時。」
「次次伴月思故華。」
「聲聲蕭瑟無人念。」
「點點紅燭人不見。」
穆雲歌一邊扶箏,一邊賦詩,低頭眉彎,就好像是自己的年華逝去,已然沒人關心一樣。正好,這時正是箏生婉轉向低處的時候,惹得無數夫人們掩面,想要流淚。
穆雲歌對的越是流利,慕容雪靜的臉色就越是難看。不管怎麼說,這次是自己提出,自己參與的,若是輸了,她以後的臉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