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住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的時候,墨瑾就來了蓮祈住的地方,這時候蓮祈才剛剛起床,正迷迷瞪瞪的洗漱。
「青凰公子起的真早。」墨瑾依著門框,笑瞇瞇的道。
「彼此彼此,有事?」吐掉味道出奇差的青鹽,蓮祈漱了漱口,問道,「東西和人都到齊了,就等你了。」墨瑾道:「你真要帶你那個……小媳婦兒去?」雖說他不是一般人,但是也沒見過斷袖斷的這麼光明正大的。
「媳婦兒不是死物件,擱在別人家裡我不放心。」蓮祈一本正經的道:「我怕帽子變顏色。」
墨瑾嘴角一抽,他特想同蓮祈說,不是是個人就對男人有興趣的,蓮祈她實在是多慮了,不過墨瑾也沒多說,多帶一個人就多帶一個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還是不怎麼介意的。
蓮祈洗漱完了,叫上剛剛起床,也還有些迷糊的慕容昭陽,跟著墨瑾走了出去。
前院裡,「墨管事。」一隊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人站在那裡,有眼裡插著劍的,別著刀的,還有提著一雙銅錘的,手裡盤著鞭子的,五花八門,都在向墨瑾問好。
「嗯,這位是我請來的高手,大家即將共事,自然要好好認識一下。」墨瑾指了指蓮祈:「餘下得日子各位好好相處,把東西安全的送到青城。」
那些人看蓮祈的目光都有些輕浮或不屑,江湖是個講本事講資歷的地方,像蓮祈這種一看就沒什麼本事資歷全靠走後門的,沒幾個會看的起她。
尤其是墨瑾擔心有些自認正道的,聽聞蓮祈是魔道的人,會同她起衝突,也沒有介紹出蓮祈就是近些年來闖下不小名頭的青凰,因此他們看著蓮祈,就更像看走後門的窩囊廢了。
蓮祈拱拱手:「往後的日子就請諸位多多照應了,這位是在下的朋友,不懂功夫,更不懂江湖規矩,有什麼冒犯的,還請各位見諒。」說著她牽起了慕容昭陽的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一般的朋友,八成是那種朋友,對蓮祈的感官就更不好了,一個走後門的斷袖,還帶著自己的姘頭,這姘頭還是不會功夫的拖油瓶。
任誰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存在。
有個脾氣不好的更是直接道:「墨管事,你讓我們和這個人同行?還要帶上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兔兒爺?」
兔兒爺?蓮祈眸子微微一瞇,她看向墨瑾:「似乎你的人並不歡迎我們。」
「不,你不要多想。」墨瑾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巴龍,向青公子道歉。」
「憑什麼?讓我向兩個噁心的兔兒爺道歉?」叫巴龍的漢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蓮祈秀氣的眼睛微微瞇著,她手裡依舊緊緊窩著慕容昭陽的手:「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會向兔兒爺道歉的。」巴龍冷哼一聲,道:「兔兒爺就是兔兒爺,終究是賣屁股的,上不了檯面。」
他的話剛剛說完,蓮祈就一個耳光把他扇倒在地,「啊……手有些癢了。」蓮祈淡然的看著慕容昭陽遞過來的白淨帕子,拿過來擦了擦手掌。
不得不說,她這一切的動作實在是太侮辱人了,那人愣愣的捂著自己的臉,剛剛他是……被人打了一耳光?當下他就怒火中燒,隨手抽出身旁一人的刀來:「去死!」
蓮祈輕而易舉的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那人的刀,輕輕的敲了一下刀刃:「想殺我?」
那人沒想到蓮祈空手就接住了他的刀,而且只是輕輕的用手指一敲,刀身就如同脆弱的堅冰,嘩啦啦碎了一地,只剩下刀柄還握在那人手裡。
他哆嗦了一下,感覺到自己被蓮祈甩了一巴掌的地方火辣辣的,他似乎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至少他的腦袋,是沒有鋼刀硬的。
「不不不……」
男人結結巴巴了半天,都沒能把這句話說完整,墨瑾趕緊上來圓場子:「巴龍只是脾氣暴了一點,公子手下留情!」
蓮祈仔細的擦乾淨了每一根碰觸過巴龍的手指,微微抬了抬眼皮:「我是一個很講理的人,並不喜歡暴力,只是有些人非暴力不合作,我也是沒辦法,我脾氣也不好,所以不要再讓我聽到半點詆毀我和我朋友的話……」
看著一地鋼刀碎片,幾個人齊齊的打了個寒戰,還好他們聰明,沒有同巴龍那樣站出來,否則碎在地上的,很有可能就不是一把刀那麼簡單了。
看來他們都看走了眼,這哪裡是一個走後門的窩囊廢?簡直是個煞神。
墨瑾又站出來打圓場,這次再也沒有小看蓮祈,徒手碎鋼刀,可沒有一般人想的那麼簡單,光是對內力的要求,就夠他們仰望了。
這次的押運墨瑾也會參加,除此之外還有他拉攏的幾十個江湖人士,以及一隊士兵,當然少不了蓮祈和慕容昭陽。
貨是早就封好了的,裝在牛車馬車上,用黑布蒙著,車轱轆都陷下去不少,一看就知道車上的東西不輕。
長長的車隊出發了,馬洪濤親自把他們送出了城門,蓮祈本來想著配慕容昭陽坐馬車的,但是被墨瑾以交流感情的名義,叫到了前面,兩個人騎著馬,並肩前行。
「這批貨物很重要,所以要不能出任何差池的送到青城去,以後的日子就麻煩公子了。」墨瑾頗為真誠的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些道理我還是懂得,你切放心,我會盡力把東西送到的。」蓮祈微微一笑,目光從後面連成長隊的貨物上掃過。
如果裡面真的都是糧食,那就太可怕了,這麼一筆糧食,足以養活一隻萬人的軍隊一個多月還有餘,難道青城附近有軍隊?
可是如果青城附近真的有軍隊,早該有人發覺了才是,那麼多人,又不是一個兩個,換個裝,鑽進人群裡就找不到了。
就算青城附近有山,也藏不下那麼多人啊。
蓮祈摸摸下巴,心裡有些疑惑,看來得發消息回京都去,讓留在京裡的人手去青城查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話說這批貨到底都是什麼?不是什麼禁品吧?」蓮祈一臉我好怕怕的樣子,道:「我搭上這條命不要緊,我還帶著媳婦兒呢。」
「公子放心,都是正經東西,不會讓你難做的。」墨瑾微笑著道。
「那就好。」蓮祈瞧瞧後面那些馬車,有些頭疼。
每一輛拉著貨的馬車四周都配著四名護衛,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也是兩個人兩個人的倒班,這讓蓮祈十分的難以靠近。
萬一被人發現了,她肯定會被懷疑的,那樣她就必須換一條路來打探箇中內情,必然會麻煩很多。
真是頭疼啊……
……
頭三天裡很安穩,因為馬車裡的東西很重,他們走的便比較慢,第四天的時候才到了江南郡外圍。
因著旱災和瘟疫,逃難的人越來越多了,一路上他們見了不少的難民,攜家帶口的逃難。
蓮祈瞧著難民匯成的人流,心裡歎息,無論天災也好**也罷,受傷害最深的都是老百姓。
尤其是這古代,連人都分了三六九等,刑法嚴苛卻不上大夫,何況天災。
歎息歸歎息,蓮祈也知道,對抗天災她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讓有心人在這天災裡再加太多**。
前幾日她讓魔宮裡幾位醫術高明的醫者趕來了江南郡,瞧瞧這疫病該怎麼治,這也是她能為江南郡的百姓盡的一份微薄之力。
「天色晚了,停下來生火做飯吧,剛巧前面有個小樹林,說不定還能打點野味加餐。」墨瑾抬頭望了望,那樹林不大,一眼就瞧著了盡頭,雖說押鏢的也好,行商也好,都有個逢林莫入的規矩,但是這林子小,他們人又多,俗話說藝高人膽大,在這裡歇息,倒是沒人覺得不妥。
照樣是兩個人先吃,然後回去同另外兩個人換班,蓮祈同慕容昭陽以及墨瑾等人坐在一起,啃著能硌掉牙的乾糧,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聽聞,當今三殿下作為這次的欽差,前來江南郡賑災了?」一個人突然道。
立刻有人接過了話頭:「說起這位三殿下,我倒有個疑問,為什麼其他的皇子輩分都是正,唯獨這位,輩分是昭?」
留著這個話題,一群人熱切的討論開了。
墨瑾面無表情的啃著乾糧:「其實還有一位皇子,名字也不是正字輩,只是他早就被所有人忘記了。」
蓮祈挑挑眉:「你是說五皇子?」
墨瑾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道:「聽說,皇子出生大部分都是由皇帝賜名,以昭示榮寵,只是三皇子的母親身份卑微,又不得寵愛,所以,三皇子的名字是他母親起的,也有人說,三皇子出生的時候,正值清晨,朝陽初升,是以皇帝給他起名慕容昭陽。」
「我覺得,大概是皇帝懶。」蓮祈啃乾糧啃的牙酸,忍不住加入了八卦大軍:「一個慕容雅正,一個慕容雅音,把他少的可憐的文采用光了,輪到三皇子的時候,他雅了半天沒雅出來,又一瞅太陽出來了,就揮揮袖子,起了昭陽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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