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陽早有準備,因此並不慌亂,理了理衣衫下擺,就隨著中年太監去了。
他走後不久,又有一隊御林軍進了冷宮,挖地三尺的在找東西。
皇后住的鳳鸞宮離冷宮遠的很,慕容昭陽隨著中年太監走了許久,才走到鳳鸞宮。
他規矩的跟在中年太監身後,也不抬頭,直到他走進偏殿,領路的太監退到了一邊,一個帶著威嚴又不失嬌媚的聲音響了起來:「抬起頭來。」
慕容昭陽冷靜的抬頭,然後就看到了座上的皇后,皇后已經年近三十,雖然保養的不錯、但是難免顯現幾分歲月的痕跡。
她穿著大紅色的正裝鳳袍,簪著鳳銜珠的黃金步搖,連十指上都是玳瑁的護甲,此時皇后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慕容昭陽,雖然美麗卻冰冷的臉龐說不出的僵硬:「聽說昨夜裡正兒去過冷宮。」
她口中的正兒就是大皇子,慕容雅正。
慕容昭陽一點都不害怕的直視著皇后,輕聲道:「娘娘此言詫異,昭陽並未見到皇兄前來,莫不是有宮人撒謊?」
大皇子要做的並不是什麼好事,因而沒有帶侍從過來,甚至他去冷宮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的,不讓別人看到,只有他貼身的小太監知道,他去了哪裡,但也不清楚他是去做什麼的。()
故而他失蹤之後,小太監向皇后匯報,大皇子去過冷宮。
「況且皇兄為什麼會晚上來冷宮?若是來探望昭陽,那該是白日來比較好,不是探望昭陽的話……冷宮只剩下了幾位被廢的妃子……」慕容昭陽一臉無辜的道:「娘娘莫要輕信那些奴才,他們說不得是為了推卸責任還是什麼,就胡亂指個地方了。」
「好一張伶牙利嘴……」皇后咬著牙道,她鑲金的玳瑁護甲都快抓進椅子扶手裡了,大皇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如今卻在皇宮裡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皇后怎麼能不急?
聽小太監說了,大皇子當夜去了冷宮,皇后便叫來了慕容昭陽,然後派人去了冷宮搜查。
「娘娘謬讚,昭陽說的都是實話罷了。」慕容昭陽看似認真老實的道:「聽聞大皇兄失蹤,昭陽也是著急的很,能理解娘娘的心情,但是娘娘切莫被那些狡猾的奴才騙了。」
「本宮還不用你教訓!」皇后的怒氣更甚,若不是顧及慕容昭陽是個皇子,她早就對他動了私刑。
慕容昭陽微微低頭,小聲道:「昭陽只是給娘娘提個醒,哪裡敢教訓娘娘,娘娘可是昭陽的母后呢……」
皇后心裡正盤算著,怎麼對付慕容昭陽的好,然後門外的太監就喊道:「陛下駕到!」
皇后臉色一變,趕緊上前迎接,被進門的皇帝扶住了:「梓童不必多禮。」
皇后臉上出現了一抹嬌羞:「陛下怎麼有空來看臣妾?」
「正兒失蹤,朕想著梓童一定心中焦躁,便過來看看。」皇帝道,皇后臉色一白,皇帝來看她的欣喜都被大皇子還失蹤的消息給衝散了。
「參加父皇。」皇后還要說什麼,就被一旁的慕容昭陽打斷了。
皇帝看了一眼慕容昭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道:「是三兒,你怎麼在皇后這裡,對了,明日你就去太學報道吧。」
慕容昭陽心下欣喜,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恭謹的答了是,低聲道:「是母后召了兒臣來,母后言有奴才說大皇兄昨夜去了冷宮,兒臣憤怒的很,那些個奴才膽子大的很,明知母后心中焦急,還拿假話騙母后,大皇兄若是去冷宮,怎麼正巧挑的夜裡?還不帶一個奴才,沒讓一個侍衛看到?分明是那奴才推卸責任。」
聽起來慕容昭陽字字句句都是在關心皇后,其實卻是把自己擇了出來順便諷刺了一下皇后御下的能力。
皇帝讓跪著的慕容昭陽平身,低聲對皇后道:「你就是太放縱了,讓你宮裡那些宮人膽子都大的很,正兒失蹤朕知道你心中焦急,但你也不能聽信妄語。」
皇后的臉色更白了,低頭應是,並狠狠的瞪了慕容昭陽一眼。
她本來想著,那個敢爬皇上床的小蹄子生出來的兒子,能是什麼好東西?聽下人說也是唯唯諾諾的乾瘦小子,便沒多理會,哪裡想到,這小畜生竟是個伶俐的。
慕容昭陽也不再多說,多說了反而會起反作用,他只是乖巧的低著頭,靜等皇帝反應。
若不是每年一度的祈福,皇帝怕是早就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兒子,他坐在座位上,端起皇后倒的茶,默默打量慕容昭陽。
他已經記不清慕容昭陽母親的樣子了,只記得那是個很愛笑的溫柔女子,不是多麼的漂亮,卻有一雙讓人見之難忘的美眸。
慕容昭陽很好的繼承了他母親所有的優點,五官裡也能看出幾分和皇帝的相似,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兒子。
皇帝淺啜了一口茶水,心裡五味俱全,他忽視這個兒子,太久了,從他甚至不知道慕容昭陽已經幾歲了就知道。
「去了太學好好向你二哥學習,莫要惹太傅生氣。」
「兒臣知曉了。」慕容昭陽恭敬的道,他的神態裡帶著三分恰到好處的孺慕,還有幾分敬仰,他很清楚,怎樣的自己能喚起皇帝心裡微弱的親情,那麼他就把自己變成什麼樣子。
因為哪怕他不需要這份摻雜了太多雜質的親情,他也要用這份微弱的親情,來為自己換取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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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以前,一直以為梓童是皇后的名字,還吐槽為啥那麼多文的皇后都叫梓童,後來自己寫的時候百度了一下,原來……梓童是皇帝對皇后的一種稱呼,好丟人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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