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吃了東西,把自己的小肚皮都快撐爆了,好不容易忽悠的皇帝離開,就鑽進了御書房。()
他掀開桌布,底下卻沒了人:「不講義氣!居然就這麼跑了!哼哼,別讓我再碰到你!」
蓮祈此刻已經出了御書房,往淨房走,期間路過御膳房,再出來的時候她手裡已經多了一包點心再加兩隻雞腿。
淨房那邊的伙食實在是差,簡直可以媲美大天朝的食堂飯,這讓本質是真·吃貨的蓮祈表示很不開心。
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往回走,蓮祈腦海裡不知為何又出現了那個小小的瘦瘦的身影。
她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就拐進了冷宮,冷宮很大,也沒什麼燭火亮著,只有最前面那個破舊的宮殿有一點微弱的光。
他就住在這裡嗎?還不如淨房呢!
蓮祈悄悄的進了冷宮,空曠殘破的宮殿裡黑漆漆的,要不是蓮祈有內力護身,可以夜視,早撞的鼻青臉腫的了。
穿過前殿,是寢宮,寢宮裡有點點昏黃的光透出來,蓮祈站在窗戶外向裡看,裡面的擺設簡單到了極點,一張桌子,一張床,桌子上擺著一盞油燈,燈芯大半浸在油裡,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黃豆大的火苗隨風搖晃。
男孩趴在桌子上,就著那一點光亮在看書,低低的聲音傳出來:「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蓮祈倚著窗,因為尋不到玉璽而有些浮躁的心,突然就變得平靜安然,她看著男孩認真的側臉,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趴在燈下苦讀,因為交不起電費,她用的是瓦數最低的燈泡,亮起來的時候就像這油燈一樣昏黃。
那時候她不過是想考好點的學校,想離開孤兒院,那這個男孩呢?他想要的,是什麼?
伴著男孩低沉的讀書聲,蓮祈在窗下坐了一夜,想從前,想孤兒院,想院長,想她的教官,還有整個特種大隊裡的隊員。
當初那群喜歡叫她老大的隊友,在她入伍那麼些年後,死的死,退的退,剩不下多少了,包括她之前那任隊長。
後來陸續加進來很多的新人,直到她也變成一塊墓碑。
直到東方亮起魚肚白的時候,裡面的讀書聲才停了,然後響起簌簌的布料摩擦聲。
蓮祈抓了抓頭髮,濕噠噠的都是露水,她竟然坐了一夜,從地上爬起來,蓮祈看了看,男孩已經上床睡覺了,她悄悄的從窗戶爬進去,把手裡涼掉的點心雞腿放在男孩的枕頭邊,又悄悄的離開。
他人再可憐,她能幫的也只是這麼一點,誰叫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聖母。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還有親人未曾找到,自己都在俗世裡掙扎,哪裡管的了別人。
太陽升起的時候,男孩從淺眠裡醒來,一轉頭,就是油油的紙包,他驚詫的打開,裡面是兩條雞腿,還有幾塊梅花形狀的點心。
是誰?
男孩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兩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少年,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