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元帥,此地距離遼陽城還有一百里!我軍先鋒離遼陽已不足七十里!」
騎在馬上的常邈微微點頭。
時值暮春,遼東的夏天來得比中原晚,此時正是氣候最為怡人的時節。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訓練,常邈所率領的十萬討伐大軍的作戰素質有了令他滿意的效果,尤其是陳雲海費盡心血選拔了一批有能的中低級軍官,並且進行了強化訓練,從中湧現出了一批值得期待的人才。老將何靈則利用這段時間完善了部隊的編制,準備了大量軍需物資和糧草。這些都讓常邈感到滿意,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在接下來的實戰中讓這支軍隊經歷必要的磨練,累積經驗之後,就能夠令這支軍隊成長為強大的虎狼之師。
「元帥,天色不早,是否可以紮寨安歇?」左手邊的陳雲海如此建議。
常邈頷首表示同意,同時也指出已經臨近敵境,安營之後要增加警戒崗哨。陳雲海領命而去,不多時,大軍停下了腳步,士兵們忙忙碌碌地開始搭起帳篷。等各軍紮好營盤,常邈仍不忘照例前往各營巡視了一番,查看有沒有不足之處。等這些做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常邈踏入帥帳之中,眾將官已經齊聚於此等候了。
何靈,陳雲海,朱天順,華猛,蓋言曉,鍾合,武元龍等等,幽冀並三州和遼東的精英武將們彙集一堂。一同商量如何進攻遼陽城。
常邈環視眾將,開口說道:「成雲也算是個老將了,對於我軍的虛實知根知底,遼陽城又十分堅固,硬攻不是上策。諸位有何高見?」
詢問換來的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後還是何靈開了口:「元帥,據探馬報告,這些日子裡成雲加強了遼陽城的防守,如今的遼陽城已經被要塞化了。以成雲的老練,不會主動出城和我軍決戰,普通的計謀恐怕也難以奏效。為今之計莫過於困死遼陽城,用飢餓為我們奪下此城。」
常邈聽了這話,低聲道:「如此一來,戰事將會曠日持久,我軍的銳氣也會被逐漸磨滅。而且本帥擔心的是,成雲如果知道最後必定會被我軍圍困致死的話,怎麼會甘心坐以待斃呢?」
「元帥的意思是?」何靈睜開了他原本低垂的眼睛問道。
「我擔心成雲背後有高麗撐腰。遼陽城臨近高麗邊境,成雲明知道不可能取勝卻始終盤踞著遼陽城,其目的難保不是受了高麗的指使想要利用遼陽城城高壁厚來拖垮我軍,然後······」
「元帥的意思是高麗會向我國宣戰?」眾將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了這句話。
「不錯!根據最近朝廷發來的密報說,高麗軍隊頻繁調動,似乎有所動作。本帥擔心他們正在為出兵做準備。」
陳雲海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就是說要趕在高麗軍隊有所行動前,奪下遼陽城?」
常邈若有所思:「趕在高麗軍隊有所行動前,奪下遼陽城······趕在高麗軍隊有所行動前······」
「元帥您是想到了什麼嗎?」陳雲海急切的問道。
老將何靈伸手阻止了陳雲海繼續追問下去,他從常邈的眼神中看出了常邈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下最好盡可能不要去打斷他比較好。
眾將屏氣凝神等著常邈默默的思考。片刻之後,常邈的臉上浮起了笑容:「計劃雖然還不夠完善,不過倒是值得一試。」
說完這話,常邈便與眾將計議起來。
與此同時,遼陽城內的成雲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高麗派遣的三千援軍已經及時趕到,使得防禦得到了加強;憂的是常邈的十萬大軍已經近在咫尺。
成雲由於輕視了常邈和楊蓮這兩個無名後輩,結果吃了大虧。痛定思痛,這段時間內,成雲忙著整頓軍備,增強防禦,同時他對於逃兵卻並未加以制止。理由很簡單:與其留著這些首鼠兩端的士兵在部隊裡成為隱患,還不如任其離去,留下意志堅定的士兵反而有利於戰事。因此遼陽城雖然只留下了八千七百名士兵,戰鬥**卻是空前高漲。現在又有了三千名精銳高麗士兵的加入,成雲自信滿滿,一年半載之內常邈休想攻下遼陽城。
眼下常邈的部隊雖然只有百里之遙了,成雲卻已經做好了完全的防禦準備,只等常邈來到了。
新近趕來支援的高麗武將何東煥提出不應一味固守待援,應該給遠道而來的常邈軍一個迎頭痛擊,打擊一下對方的士氣。成雲雖然不太贊成過早消耗兵力的做法,但是看著一腔熱情的何東煥爍爍發光的眼神,最終成雲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通過這一次前哨戰瞭解一下常邈軍這些天究竟有多少改變,對今後戰爭計劃的制定也是有利的。
於是次日午後,擔任常邈軍先鋒的幽州大將畢萬春接到斥候報告,成雲軍約五千人已經出城,正朝自己的先鋒部隊所在挺進。
畢萬春知道敵軍此舉必定傾其精銳而來,意在給討伐軍一個下馬威。因此他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列陣。畢萬春的手下有兩萬大軍,兵力上佔有四比一的優勢,不過他還是不敢托大,立即命令傳令官向常邈傳達消息,讓兩翼的部隊盡快靠攏過來,同時調集擔任機動隊的騎兵部隊趕來包抄敵人。
很快兩軍在一個名叫老鴉坡的地點遭遇。面對畢萬春厚重的步兵陣型,成雲的部隊也擺開了陣勢。
站在陣中的畢萬春驚奇的發現,對面敵陣之中並非所有的敵人都穿著遼東軍的軍服鎧甲,其中有將近一半是鄰國高麗的重步兵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