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不是能解釋一下,關於剛才的人?」
「是人狼哦。」
出乎夏悠的預料,桐敷沙子回答得很快,臉上也沒有任何要迴避他的意思。
夏悠微微皺了皺眉,因為她那依然平靜的空靈雙眼,也因為對這句話的不明所以:
「什麼意思?」
桐敷沙子嘴邊輕輕一笑,纖細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我是屍鬼。你不是問我們是什麼嗎?屍鬼哦,沒有溫度,但是會思考,會行動,會聽從命令。她是人狼,有更卓越的身體,也有著更自由的思考和行動能力哦。」
「那那個人狼…」
「她叫巴麻美哦。」桐敷沙子睫毛眨了眨,道。
夏悠嘴角抽了抽。這個名字從別人口中印證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
「那…還有沒有鹿目圓和曉美焰之類的?」
「?」桐敷沙子微微歪了下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夏悠。
「沒事。」夏悠咳了一下,頓了頓繼續開口問了起來:
「巴麻美…這類的人狼多嗎?」
桐敷沙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暗紫色頭髮在並不明亮的燈下,如同深邃海洋的波浪。
(
不多?還是不清楚?
夏悠瞇了瞇眼,將心中最在意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們都這樣厲害嗎?」
夏悠見識過巴麻美的敏捷度,雖然不清楚她其他的素質如何,但是僅僅是那能夠媲美甚至超過他的敏捷。就讓他無比在意了起來。
死體犬的出現已經是變數。緊接而來的佛珠的信息。地震,桐敷沙子,乃至現在巴麻美。這一切多事夏悠不曾預料的東西。
變數他不怕,他怕的是這些變數如果對他不利,他還茫然不知,這樣就可怕了。
這個世界是刷經驗的聖地,但是同樣也是一個不小心,就能讓人萬劫不復的地方。卓造兩人的死給與的教訓。夏悠現在都忘不了。
很多東西他不得不謹慎。
比如眼前的謎團比他還多的桐敷沙子。
遠處的死體依然窸窸窣窣,在寂靜的夜幕下顯得格外清晰,桐敷沙子面對著他的問題,依然是輕輕的搖著頭。
夏悠抿了抿唇,換了一個方向再次詢問。
「好吧,我只想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麼來的你所說的屍鬼,以及人狼。」
「因為我。」
夏悠神情一正,桐敷沙子繼續說了下去:
「我吸了他們的血,他們又吸了更多人的血。被吸血的人就死了,復活過來之後就變成了屍鬼。其中也有可能變成人狼。」
「為什麼?」
桐敷沙子剛說完,夏悠馬上問道。
比起屍鬼人狼,他現在更加在意她說的原因。他曾經問過她是否和死體有關係,但是沒想到所謂的關係是這種程度。
關係者,和締造者,是兩種完全不同等級的東西。
他已經見證了一種強大的詭秘,現在更是見到了這種詭秘的締造者。她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為什麼要吸血?這樣會讓人死去吧?」
談不上什麼指責,夏悠沒有那麼衛道士,沒有正義到站在什麼道德的角度去看待她。他僅僅只是下意識的詢問而已。
說到底,比起他,她更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她更有自主權來左右這個世界。
「我讓她們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似乎覺得自己的說法很牽強,桐敷沙子表情微不可察的黯淡了一些:「我也不想吸血,可是真的很餓。」
「所以如果你餓了,會吸任何人的血?」
夏悠說完也有些後悔了,但眼睛卻始終看著桐敷沙子。
「我不會吸你的血的,因為你很特別,你和我是一類的。」桐敷沙子擺了擺哥特群,雙眼一陣熠熠。
甚至是毫不掩飾的親近。
夏悠沉吟了。
他一開始就想將她融入毒島冱子這個隊伍中,哪怕是現在他也有這個念頭在。
桐敷沙子和他相處以來,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要求,也沒有任何的謀算,反而始終坦誠著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依賴。
甚至一次次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讓那些所謂的屍鬼和人狼出來幫助他們。
無論是哪一件事,哪怕夏悠口上不說,心裡已經將她認可了。
而她說的一類人,某種程度上他也無從反駁。
「我不想問你的目的是什麼,也沒興趣知道了,這世界已經夠糟的了,沒有什麼好擔憂了。總之你不會傷害大家對嗎?」
夏悠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一直都是再要求,卻沒有想過給與她什麼。
只是為了不讓毒島冱子他們日後的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必須過分。
「我是指剛才你救的那些人。他們是夥伴,我可以讓你跟著我,但是我不想你傷害他們,可以嗎?」
桐敷沙子是救人者,如果不是她讓巴麻美過來,也許該悔恨的,就是他夏悠了。
聽到了夏悠的話,桐敷沙子幽靜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夏悠忽然感覺有種如釋重負。
基本上,現在桐敷沙子算是隊伍的新成員了。而且是一個極為有力的成員,有她在的話,哪怕他沒有在他們身邊,他們的安全保障也能夠幾何級數的增加。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危險到沒有任何人知道明天的太陽是不是依然溫暖。他作為被隊伍信任的人,他必須回應這種信任。桐敷沙子,將是他們的最後一層有力保障。
一力促成的這個結果,夏悠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他願意相信她。
夜依然靜謐,只有那死體衝擊冰簇發出的陣陣擠壓聲。
「那好吧。」
夏悠對桐敷沙子伸出了手,也是在知道她身份之後,第一次對她正式伸出手:「要幫我一起殺死體嗎?」
桐敷沙子微微側了側頭。
看了看夏悠,又看了看夏悠的手,忽然淺淺一笑。
纖細的手,毫無遲疑的放在了夏悠的手中。
依然是那股淡淡的冰涼,依然是那種細細的稚柔,夏悠也回以一笑,轉頭看向了街道的黑暗深處。
那裡,死體的嘶吼聲已經開始再次逼近。
「到底是誰迫不及待呢。」
幽幽的聲音緩緩在夜幕中傳播,九方片刃,再次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升騰了起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