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餅店寫著營業時間是到晚上十點半,但是到了十一點才送走最後一位顧客。據說是習以為常了。
其他店員已經陸續離去,黑田光點完了鈔就關門了,在門口告別夏悠的時候臉上一副欲言又止。
「怎麼了?」
夏悠揉了揉肩膀,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由問道。
「不,沒什麼啦。」黑田連忙擺了擺手,對著夏悠甜甜一笑:
「今天謝謝啦,工資你急的可以日結,如果明晚也有空而且願意的話可以繼續過來,就這樣吧,拜拜∼!」
揮手目送了那跳脫的雙鬟遠去,夏悠也攔了車回去了。
癱在鬆軟的坐墊上的時候夏悠才感覺到那股酸累,精神屬性的增加讓他有了那個學習能力,也有了那股堅持的毅力,但是身體依然會感覺累。一直連續五六個小時不停的包裝,夏悠感覺自己的手都累到有些發顫了。
只是看了一眼屬性版面上的經驗的時候,夏悠就舒心了起來:
等級七:420/1280
比起五六個小時之前經驗增加了幾乎三百,為這樣暴漲的經驗,再怎麼累夏悠也甘之若飴。
原來只要自己找對方法,根本不用四處去找架打也能快速升+級。
有些懊惱之餘,夏悠不禁為自己能夠找到這裡而慶幸。
萊香的別墅依然燈火通明,夏悠知道那是為自己留的。回來之後夏悠沒有吵醒萊香,只是胡亂的洗完澡,然後關上門就睡著了。
也許是工作太累的原因夏悠睡得很沉,等天亮夏悠醒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床邊放得整整齊齊的柛野學院校服。
看了看時間,洗漱一番之後夏悠穿上了校服,還是第一次穿次元世界校服的夏悠,對自己鏡子裡面的樣子感覺尤為新鮮。
「夏悠,很帥氣。」
夏悠聞言看了過去,看著了端著早餐的織田萊香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夏悠笑了笑,織田萊香已經放下了早餐走了過來,很自然的伸手幫他整理衣領。
細心的動作和姜芯的影子開始重疊,夏悠的笑容開始一僵,身體也繃緊了起來
柛野學院教學樓旁有棵很大的櫻花樹正在開花……
寒緋櫻,一棵不按時令開的櫻花,不算很茂盛,但是花瓣隨風飛落有種淒美的感覺。
夏悠從肩頭上將櫻花瓣輕輕捏在手中,看了看,才走進4班裡面。
班級裡面的人第一次看到夏悠穿校服的樣子,不少人閃爍視線的看著,夏悠對他們的目光也不以為意,只是走到早就安靜坐在那裡看書的桂言葉面前打了個招呼:
「早啊,言葉。」
桂言葉剛才就看到了夏悠,已經馬上避開了視線,但想不到夏悠竟然走到了她面前來打招呼,一時間不知所措的攥緊了裙角。
「夏、夏悠君、早」
「嘖!」
一聲清晰的譏諷聲忽然傳來,桂言葉的聲音曳然而止,夏悠也眉頭一皺抬頭尋找了起來。
桂言葉的聲音本來就小,還很柔弱很容易被打斷。班裡自夏悠進來後可以說一片安靜,那聲嘖聲分明就是針對桂言葉的。
所有人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夏悠和班裡人不熟認不出是誰的聲音,等他再次看向桂言葉的時候,她已經完全避開了自己的目光。
夏悠分明看到了她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這種感覺很不好,夏悠也不是沒有承受過,想到了之前她放學時候的匆匆離開,不禁想要試探的問一下:
「言葉,」
「對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間。」
沒有讓夏悠的話說完,桂言葉直接起身從夏悠身邊低頭跑了出去,期間夏悠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輕笑,等他抬頭的時候聲音已經斂去。
看著言葉桌面上被攥皺了一片的書頁,夏悠目光冷了冷,一臉陰沉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言葉是踏著上課鈴回來的。沒有抬頭看任何人。
老師在講什麼夏悠一定興趣都也沒有,眼神一直盯著第一排的桂言葉,他發現她由頭到尾都是低著頭。
夏悠知道原著中加籐乙女等幾個女生是會刁難桂言葉,但是他認為他砸講台之後就沒人敢對桂言葉做什麼。看來他還是天真的。
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桂言葉連和自己打個招呼都會這樣。
「喂。」
「什、什麼!」
旁坐的女生顯然想不到夏悠會突然和她搭話,直接將筆記本擋在了身前,厚厚眼鏡下的雙眼滿是閃躲和慌張。
夏悠也想不到自己會讓人這麼害怕,愕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詢問了起來:
「我是桂言葉的朋友,你知道這兩天,桂言葉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女生看夏悠沒有做什麼,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聽到夏悠的問題後沉沒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後抿了抿唇,在筆記本上寫了什麼,飛快的遞給了夏悠又拉開了距離。
「」「我看不懂。」
夏悠有些難受的說出了這句話,眼鏡女生聞言頓了一下,竟然忍不住笑出來了一聲,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力而收斂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靠近了夏悠一些小聲的開口了起來:
「我告訴你。你不要說是我說的呀。」
「嗯,我知道。」
「那我說了呀,我也只是聽回來的。你不要遷怒我呀。」
「我不會的,我只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已。」夏悠看眼鏡女生的小心翼翼,給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
「那班裡裡面傳聞,說留學生也就是你,傳聞說你是很有後台,然後說桂同學不知廉恥的勾、**你,說桂同學是個騷騷婊還說你們是那個,那個那什麼夫什麼婦的,經常晚上」
眼鏡女生說的很含糊很小聲,有些地方還斷斷續續,但是夏悠卻是聽懂了。
這已經不是傳聞可以形容的事情了,而是完完全全的人身攻擊。玩笑開成這樣已經不再是玩笑,而是惡意的名譽侮辱。而且夏悠根本不覺得這是玩笑。
夏悠想不到言葉這次是因為他而陷入了這樣的污蔑中。他本人對此是嗤之以鼻,根本不會在意,但這些流言是對於言葉來說那就是災難。
想起剛才言葉的對自己的躲躲閃閃,夏悠就知道她肯定又不知道胡思亂想一些什麼東西了。
而剛才眼鏡女生雖然口上是說班裡傳聞,可是眼睛頻頻偷看向加籐乙女的方向,夏悠根本不用細問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全校都在傳?」
「不知道好像是附近幾個班吧」眼鏡女生小聲的回了一句,同時將剛才筆記本上寫的東西都塗鴉劃掉。
夏悠現在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桂言葉原著中一直只是在班裡受排擠,在外人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看來都是身材出眾,乖巧溫柔的閨秀。現在如果發展成幾個班級都這樣亂傳,夏悠已經不知道桂言葉會面對怎樣的壓力了。
「不要說是我說的。」眼睛女生小聲說了一句,夏悠點了點頭。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桂言葉家是名門世家來的,這種門風的事情別人可能只是皺皺眉,可是在桂言葉家必然會掀起欣然大波。
如果發展成桂言葉被家裡要求轉學,那麼夏悠連哭都沒眼淚了。
夏悠忽然想起之前黑田光的欲言又止,恐怕她也是知道這件事了,黑田在三班,三班的伊籐誠他們可能也知道了,擴散到幾個班,他們是不是在其中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而一切的起源,歸根就是加籐乙女四人吧?
寒氣的兀然降臨讓班裡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夏悠一直默默的忍到了下課。
等老師離開了課室之後,夏悠徑直走到了加籐乙女面前。
班裡剛剛升騰起來的吵鬧聲再次歸於安寂,所有人都或直接或偷偷的看向這裡,加籐乙女四女一臉緊張的看著夏悠,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妄動。
夏悠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沉默給人的壓力巨大的,尤其是面對著一個充滿未知恐懼的沉默者。
對未恐懼也是一種人類的本能。夏悠獨來獨往性格她們不知道,夏悠能夠砸爛講台是有多暴戾她們不知道,他的武力多高她們不知道,他會不會對女生動手她們不知道,他是不是來為桂言葉出頭她們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她們不知道。
現在該要怎麼辦她們還是不知道。
無形的壓力讓她們只能選擇噤若寒蟬。
加籐乙女作為平日習慣的帶頭人,現在看著大家都不敢吭聲,只能硬著頭皮向夏悠開口:
「看、看什麼!」
「這件事是你們弄出來的吧?」
夏悠直接問出來意,雙眼緊緊的盯著她們不讓她們有任何躲避空間。
她們都知道夏悠問的什麼,哪怕夏悠並沒有明說。全班的視線都看著這裡,夏悠冰冷的視線注視著她們。這次加籐乙女沒有出聲,其他三女更加不敢說什麼。
「不否認也就是承認了?你們這樣做有沒有想過言葉的感受?」
夏悠說得很慢,語調也不大,但是蘊涵的怒火誰都能感受得到,班裡的人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再次憑空降了幾分。
加籐乙女四人想要開口,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辯解,最重要的是她們看到了夏悠的眼神後馬上選擇了明智的閉嘴。
只是錯了就是錯了,沉默是並不代表可以就此揭過。而且夏悠根本沒有從她們身上看到任何表明悔過的意思。
「那好。」夏悠目光從四人身上游離,最後停留在加籐乙女身上,一字一頓的說道:
「言葉無論受了什麼傷害,我都會用暴力,十倍還在伊籐誠身上。」
「你有病啊!關誠什麼事!」加籐乙女彷彿觸到了痛腳般忽然喊了起來,連她身邊的三女也被嚇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就如同我根本不知道言葉和你們何怨何仇,你們為什麼要污蔑言葉一樣!」
夏悠冷冷的看著她,說到後面已經厲聲的吼了出來。
沒人敢回嘴,加籐乙女也不敢。夏悠的拳頭已經握緊了,就如同那天一拳砸爛講台的前奏一樣。
班裡面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班外面經過的人一開始是抱著看戲的態度,現在也是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除了用暴力,不會任何其他的解決事情的技巧,以前的事情是我不知道,但是現在開始,如果誰再敢說言葉一句,被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夏悠忽然頓了一下,轉頭冷冷掃視了全班一眼:「我說到做到。」
驟然刮起的風讓人脊背生寒,夏悠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如墜冰窖。
沒有人敢說話,哪怕夏悠已經走了下去也沒人敢亂動。
桂言葉愣愣的看著夏悠走向自己,從一開始她聽到夏悠提到她名字的時候,她已經呆住了。
那個如同被嘲笑聲困在無助角落的黑暗牢獄,就那麼被霸道的撕開,為她撕開那一切的手,現在就強硬的牽起了她的手。
很溫暖,暖得讓她有股想要哭的衝動。
她任憑那隻手拉起自己,如果這一刻世界還有什麼是她唯一不願反抗的,也許就是眼前的這隻手,這個人。
桂言葉也不知道他要拉自己去哪裡,她只是跟著,眼中只有這個身影,這個讓她想要深深烙印在腦海中的身影。
一直到上了天台他鬆開了手之後,桂言葉才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空虛感。
她發現自己竟然在懊惱剛才沒有反握那隻手,讓他輕易鬆掉。
柛野學院的天台很乾淨。
天空也很乾淨。
空曠的天台上安安靜靜的,陽光柔和如同**的安撫。
夏悠回過身看著桂言葉。
他不擅長安慰別人,或者說根本不會。帶她上來天台也只是一時衝動,他甚至自己都是第一次上來這裡。
風吹過,很輕。
帶起寒緋櫻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同時微微撩起了桂言葉的烏黑髮絲。他看到了她柔和看著自己的眼神,那溫柔太美如同女神。
夏悠呆滯的同時,已經本能的脫口而出:
「言葉,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