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天學院靠東的方向,有一座插入雲霄的山峰。(].
這山峰光禿禿的,上面什麼也沒有,呈現出了一種荒涼的氣象。
這便是執法大殿所在的山峰,裁決峰。
裁決峰,是整個乾天學院所有學生的禁地,很難有學生願意接近這裡,因為一旦被叫到這裡,都將面臨淒慘的下場。
在那裁決峰的山巔之上,有一座好似怪獸的大殿盤踞在那裡,通體猩紅,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便是所有學生談之變色的執法大殿。
唰!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裁決峰周圍,幾個閃爍,便跳躍到了山巔,來到了執法大殿面前。
是一個少年。
正是被傳喚的葉陽。
「這便是執法大殿麼?」
葉陽看著高高的階梯,看著階梯上面那陰森森的大殿,還沒接近,便感應到了濃郁的血腥氣味,不知道有多少犯下重罪的學生,被處死在了這裡,令得原本應該是白色的階梯,變成了猩紅之色。
普通學生來到這裡,連登上階梯的勇氣都沒有,要被這裡的恐怖氣氛當場嚇尿褲子。
但葉陽面無表情,臉上並沒有絲毫懼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被逼入絕境,大不了從此之後遠走高飛,以後有的是報仇的機會。
葉陽慢慢往階梯上走。
當他走到階梯上,來到執法大殿外的廣場上時,頓時一眼看見了站在執法大殿深處的數道人影。
這數道人影其中有兩道他認識,其中一人是寒魄老祖,而另一人則是一名少女。
南宮月。
一看見站在執法大殿深處的南宮月,葉陽臉色頓時一沉,知道今天會被叫到此地,果然和此女脫不了關係。
此女在玄祖的遺跡裡不僅被他擊殺了分身,而且邪魔之眼也被他搶了,心中對他的怨恨已經突破天際,他早就猜到了此女會用門規對付自己。
看見葉陽的出現,站在執法大殿深處的南宮月,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知道今日葉陽出現,等待他的只有一個下場,就是被處死。
「葉陽,你好大的膽子!」
一個震怒的聲音,從執法大殿的深處傳出。
葉陽看清了,發出這聲怒喝的人,是站在寒魄老祖不遠處的一名老者,看其身上的道袍,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此人的身份,十有**是執法長老沒錯了。
「學生見過執法長老。」
葉陽走上前去,微微行禮後便滿臉疑惑道:「學生入門雖不到一年,但自認沒有任何逾越的地方,不知道執法長老把學生叫到裁決峰這種地方,所為何事?」
「哼!葉陽,大難臨頭還敢裝糊塗?」
執法長老那震怒的聲音轟隆隆響起,如炮彈炸響的聲音在偌大個裁決峰上傳開:「葉陽,我問你,在南域無寶山的遺跡裡,你是不是殺害了南宮月的分身?」
「執法長老,此事另有緣由,是那南宮月先要殺死我,我為了保命才不得已下了狠手,誰知道她會那麼脆弱,一個不注意就被我殺了?而且我早知道南宮月當時只是分身,所以下起手來才沒有什麼顧忌…」葉陽解釋道。
「住口!是非分明,本長老早就清清楚楚,用不著你來辯駁!」執法長老大喝道:「你就回答,南宮月的分身到底是不是你殺死的就行了。」
此言一出,葉陽眉頭頓時一皺,看了眼執法大殿深處的情形,他便知道這個執法長老,已經被南宮月拉攏了。
「南宮月的分身的確是我殺死的沒錯,但是…」
葉陽點了點頭,剛想做出辯解,那執法長老陰冷的聲音搶先一步傳了出來,「既然你承認了,就沒什麼但是了,殘殺同門,證據確鑿,葉陽,你還不跪下認罪?」
轟隆隆!這陰冷的聲音說到最後,如九天神雷滾滾而下,驚得葉陽腦袋嗡嗡作響。
在這洪鐘大呂似的聲音面前,葉陽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甚至下意識產生了一種乾脆跪下認罪就能解脫的想法。
「主人,你快醒醒,千萬不能認罪,一旦認罪,縱然主人有惡魔之翼,也逃不出乾天學院,要被隱匿在其中的高手誅殺。」
小妖的聲音,在關鍵時刻響了起來。
「可惡,這個執法長老,竟然對我使用音波攻擊,影響我的心靈,差點就讓我中招了。」
葉陽回過神來,心有餘悸的同時火冒三丈,「認罪,我何罪之有,為什麼要認罪?」
「你殘殺同門,證據確鑿,還想狡辯?」
突然,那站在執法大殿深處的南宮月,忽然冷喝了起來:「葉陽,我可是聽說了,你不僅傷害了我這一個同門,還將精英學生何無痕殺死了?有寸山長老作證,不知道你還想怎麼狡辯?」
「沒錯,執法長老,我可以作證,我的徒兒何無痕,的確被這小子以殘忍的手段殺害了。」
一個人影突然從執法大殿的深處顯現出來,是方寸山。
方寸山一直在尋找對付葉陽的機會,現在終於被他尋找到了,眼下出來是要配合南宮月,一舉將葉陽的罪名判死,這樣就算葉陽再有本事,也無力回天,會在這裁決峰上變成一具屍體。
「方長老,你的徒弟死了,的確有些遺憾。」
葉陽淡淡的道:「不過你的徒弟是死在了和滅魂教餘黨以及黃泉宗弟子的圍攻之中,方長老卻說我殺了你的徒弟,為什麼要睜眼說瞎話,誣陷我?有本事拿出證據!」
「證據,方長老的話就是證據,他一個長老,難道還會誣陷你一個學生不成?」
執法長老一步步從執法大殿的深處,踏了出來,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殿外的葉陽,「到了現在這種處境,你還想狡辯?沒有任何狡辯的可能了,學院出了你這樣的逆徒,必須處死在這裁決峰之上,以儆傚尤。說吧,死到臨頭,你還有沒有什麼遺言?看在你曾經是乾天學院的學生的份上,本長老可以破例滿足你的遺言。當然,你的遺言要在本長老的能力範圍之內才行。」
「遺言?執法長老,你就是這樣審判事情的?還真的把我定了死罪?」葉陽大怒道:「我的解釋你一句不聽,這些個和我有仇的人說的話你每句都聽,哪有這樣的道理?人人都說執法大殿一向公平公正,學生實在沒有看到,外人口裡所說的公平公正到底表現在哪裡?說我殺了何無痕,沒有證據,憑什麼這麼認定?我雖然擊殺南宮月是事實,但我早就知道她是一件寶物凝練出來的分身,殺了她的分身也不過是損壞了一件寶物罷了,她本人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哪裡被我殺死了?沒有證據也想讓我認罪,執法長老,你覺得有可能?」
葉陽最後的話,幾乎是用吼說出來的。
此言一出,頓時暗地裡出現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些在暗中注視這裡的學生,無一不臉色大變,葉陽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面質疑執法長老,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大膽!區區一個精英學生,竟然敢質疑本長老?」
執法長老聽了葉陽的話,簡直是大怒,氣得喉嚨都快冒出煙來了,「本長老勝任執法長老這個位置數千年,為學院不知道處死了多少窮凶極惡的逆徒,你一個逆徒,也敢質疑本長老?證據確鑿,再狡辯也無用,本長老今日在這裡宣佈,葉陽犯下殘害同門之罪,證據確鑿,立地處死!」
當『立地處死』四個字一出後,明裡暗裡的學生都感覺裁決峰的溫度,彷彿瞬間變低了不少。
在這一刻人人都知道,這場審判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是南宮月抓住機會對付葉陽,但並沒有多少人對葉陽表示同情,因為葉陽連南宮月也敢得罪,早就注定了淒慘的下場。
「這葉陽連執法長老也敢質疑,光是這份膽量,就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及的,如果不夭折,將來的確會成為人中之龍,可惜他得罪了南宮月。」
「這下學院又要少一個人才了。」
關注著裁決峰上這場審判的學生,暗暗搖了搖頭,「要怪就怪他得罪了南宮月吧。」
裁決峰上。
執法大殿外。
在聽見『立地處死』四個字後,葉陽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實在沒有想到,執法長老偏聽偏言到了這種程度,一味的偏袒南宮月等人,擺明了是收了寒魄老祖這幾人的好處,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就要把他處死。
到了現在,葉陽也看出來了,自己就算再辯解,也無力回天,執法長老連他的半句話也聽不進,怎麼辯解?
「終於,這個野小子,終於死了。」
看著執法長老一步步逼向葉陽,南宮月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悄悄落下,整個人明顯的鬆了口氣,「雖然沒能親手殺了葉陽,但看見他被人處死在面前,帶來的痛快也算不錯。」
南宮月就那樣抱著雙手,一臉淡然的站在執法大殿裡,打算看著葉陽是怎麼被處死。
那站在一旁的方寸山,同樣悄悄鬆了口氣,「這小子終於要死了,本來以前只是一個看都懶得看的螻蟻,現在竟然成長到了這種程度,如果再給他成長的時間,估計連我都不是對手,還好,還好他馬上就要死。」
相比鬆了口氣的南宮月和方寸山,寒魄老祖的臉上,則是一片淡漠。
在他眼裡,葉陽至始至終都是一個螻蟻,一個廢物,想怎麼捏死都行,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的事情。
敢跟他寒魄老祖的徒弟作對,不是自取滅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