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瑛是六哥被派遣到南州的時候遇到的,六哥喜歡含瑛,就向父皇請命由他來迎娶含瑛,為了這件事情,你就忘記了他對你的好,將他全盤否定掉嗎?」
夜魂無法接受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讓她所敬愛的桀哥哥變成了一個魔鬼。
「如果只是這樣,我也無法可說,我與含瑛也沒有感情,六哥又是我敬愛的哥哥,我願意讓出含瑛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南疆公主嫁給我的時候還懷著他的孩子。」
交換了妻子的事情夜桀可以選擇不計較,但是新婚妻子的身和心都是屬於夜岑的!
夜岑用了一種最殘酷的手法侮辱了他。
他是敬愛著夜岑的,那個時候他曾想,只要夜岑來找他,跟他解釋一下這件事情,他就願意幫夜岑照顧那個女人和孩子,毫無怨言。
可是夜岑沒有,他連提都沒有跟他提過!
然後他開始懷疑,到底自己對夜岑來說算什麼。
在夜岑迎娶了含瑛搬出皇宮之後,甚至都沒有回來看過他一次,沒有夜魂在的時候他連哥哥的樣子都不願意擺出來了嗎?
他又被拋棄了,到底是什麼是真的,什麼的假的。到底還有誰是不會捨棄他的?
「那個孩子,你真的確定是六哥的?」夜魂的手腳冰涼,當年,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
「我的新婚妻子親自承認的。」
如果可以,夜桀也不想去懷疑夜岑,但是事實就這麼血淋淋地擺在他的面前,他痛心,可是有誰會在乎他痛心不痛心,那個時候的小鳳凰,自己在舔舐傷口。
「那個孩子,就是後來南疆公主難產一屍兩命的那個?」夜魂記得這事情,當時的夜桀已經誒封為景王去了天州府了,消息傳來說景王妃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那個孩子沒死,我將她養大了,取名撫琴,沒有姓,以我義女的身份長大。但是她愛上了雲子烯,她的親哥哥,在雲子烯的登基大典當天,她還將被冊封為貴妃。」
「夜桀,你說什麼?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阻止?」夜魂聞言,覺得夜桀變得好可怕,他居然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報復!
「我為什麼要阻止?這是夜岑欠我的,就由他的子女來償還,等這筆賬還清了,我就可以只記得他對我的好了,我就可以不用痛苦糾結到底應該恨他還是應該敬愛他了。」
夜桀對夜岑的心是矛盾的,作為為數不多的在他這一生裡面給與他溫暖的人,他,夜岑,夜魂三個人一起擁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是夜桀這輩子最珍貴的無法替代的回憶。
可是那些回憶因為那件事情有了瑕疵。
只要這筆賬清了,他就不用那麼累了。夜桀這樣想著。
「夜桀,就算六哥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那是六哥的錯,不關孩子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夜魂閉上眼睛,淚水落下,她真的沒有辦法想像,曾經的桀哥哥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居然有心去促成兄妹亂lun這種悲劇,這怎麼可以發生!
「鳳凰,不要哭!」夜桀蹲下身,輕柔地為夜魂撫去淚水,「我做這些為的是保住自己和你,如果你還會哭泣,還會難過,那麼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夜魂眼裡的溫柔不在,她看向夜桀的眼神裡承載著她的憤怒,「你讓我和無意分開,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奪走我全部的幸福了,夜桀,如果你的心裡真的還有我這個妹妹,就順著我意思來?否則你就算囚禁我一輩子,我也只是恨你一輩子。」
夜魂的淚水滴在夜桀的手上,帶著她身體的溫度,帶著她的悲痛,她的淚水是為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流的,這個她曾經的桀哥哥,已經不復存在了,這個人,不是曾經那個會靦腆地微笑,害羞地臉紅的夜桀哥哥了。
「對不起鳳凰,如果你真的無法離開君無意,我可以將他還給你,但是他必須保證沒有下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傷害你,那麼我可以原諒他曾經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至於雲子烯和撫琴,我也可以如你所願,不讓他們發生兄妹亂lun的慘劇,但是,皇位我一定會拿到手。」
夜桀軟下了聲音,哄著落淚的夜魂。
雖然夜桀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卻很確定自己是不會放過君無意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經帶給過他悲傷,孤獨的人,即使是間接的,也不行!
他的計劃不會變,不會!他會登上皇位。
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才永遠不會被人拋棄,不會被遺忘,不會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夜桀,到底是什麼將你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很想!」夜魂的心在哭泣,在滴血。
第二天,景王親自來到鎮南王府拜訪了君墨辰。君墨辰接見了他。
「不知道景王爺今日突然造訪所為何事?」
君墨辰的表情不能說是好,咱現在是失戀的男人,總不能興高采烈的吧。
「世子,關於世子妃的事情,本王是知情的,未能阻止很抱歉。」景王帶著愧疚地對君墨辰說道。
若是東方澈沒來見君墨辰,這會兒聽到景王這麼說,君墨辰八成是一把怒火心中燒,你他娘的馬後炮,放個屁啊!
「事已至此,本世子也無話可說了,皇上與她既然是兩情相悅,我也不是沒有成人之美的。」君墨辰聲音透著磁性,帶著憂傷和無奈。
緊接著君墨辰還抹了一把辛酸淚,「君傑,爺的繩子呢,爺今天要上吊!昨天的毒酒沒把爺喝死,匕首沒把爺捅死,爺換上吊!」
君傑這會兒就站在君墨辰的身邊,差點沒笑噴,世子爺,您這棄夫的形象扮演的還真不錯!
「爺,咱府上的房梁都讓您給吊斷好幾根了!」君傑十分好心地提醒君墨辰。
世子爺上吊這可不是頭一回了,在沒娶世子妃之前,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功夫就是人盡皆知的。
曾經當著武百官的面,他們爺也是上過吊的。
君墨辰淚眼婆娑,「爺每次想上吊,你們都將房梁給砍斷了,別冤枉爺的脖子行嗎?」
君墨辰嗚嗚咽咽的樣子,嬌滴滴的倒是很惹人憐。
景王雖然和君墨辰沒怎麼見過面,傳聞倒是聽了不少,太后因著心裡面的愧疚,對他百般溺愛,夜弘毅則是為了拉攏鎮南王府,也將君墨辰寵上了天。
君墨辰一有不順心,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爺,屬下們不能讓你死啊,您要是走了,這小小姐該怎麼辦?」君傑忙將小鳳怡給抬出來。
「小小姐?對哦,爺沒了妻子還有女兒哦!」說著,君墨辰又抹了一把淚,重重地點了點頭,「嗯,爺還不能死呢。」
然後,君墨辰悠閒地舉著茶杯啜飲著,姿態悠閒,這變臉真的要比翻書還要快。
「世子,其實今天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情要向世子說明的。」景王歎息了一聲,聲音低沉了幾分,「子烯這孩子,被復仇沖昏了頭腦,這些日子,彷彿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夜弘毅死後,他的行為更顯乖張了,想來是這些日子以來給他的打擊有些大了,只是當他將世子妃軟禁於宮中,拿鎮南王府上下的性命來要挾世子妃留在他身邊,這件事情確實做得太過分了,即便本王是他的皇叔,也無法諒解他今時今日的行為。」
「景王爺您說什麼?本世子的愛妃是被他軟禁的?不是自願的嗎?」
君墨辰挑了挑眉,十分配合地顯露出激動,震驚外加憤怒的表情來。
君傑見狀繼續憋笑,他忍得好辛苦呀好辛苦∼
景王緩緩地點了點頭,又歎息了一聲,眼神迷離帶著哀傷,「奪人之妻,這等事情,我真不敢相信六哥的孩子會做出來……」
「彭——」君墨辰猛地站了起來,一掌拍碎了自己身側的茶桌,上好的紅木被君墨辰震得四分五裂。
君傑心疼那張紅木桌子,爺,這桌子很貴的,就算演戲,咱能不能挑一個便宜的來?
「世子,我知道你氣憤,今日我來告知你這件事情,只是不忍心見你怨恨世子妃,她是一個好女子,為了你與王府,她隱忍至此,望你顧全大局,不要辜負她對你的一片心意。」
景王這話連君傑都聽不下去了,這要真是像景王您說的那樣,要還能忍著,那還是男人麼?
君墨辰忽然又坐了回去,若有所思的樣子,景王也不知道此事的君墨辰在想些什麼。
好半晌,君墨辰緩緩道:「本世子累了,今天不能再陪景王爺了,君傑,送客。」
君墨辰優的嗓音下達了逐客令。
「是,爺。」君傑得令走到了景王的面前,「景王爺,請。」
景王有些擔憂的眼神又看了君墨辰一眼,「那本王就先告辭了,世子爺且寬心。」
言罷,景王轉身離去。
君傑送完景王爺,回到客廳的時候,君墨辰還坐在那裡,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這景王已經來給我們下套了。」
若不是已經和宮裡的世子妃娘娘通過氣兒了,聽了剛才景王的話,就算他們爺不說,他們這些屬下也絕對不肯就此罷休。
「景王想要我們幹嘛,我們就做給他看唄,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他這一片良苦用心了?」君墨辰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那倒也是,咱們和世子妃娘娘裡應外合,東方公子那邊也會配合著我們,饒這皇宮是銅牆鐵壁,也定讓他土崩瓦解了!」
君傑咬著牙道,已經恨不得立刻將景王正法了,該死的,居然敢這麼設計他們!
「現在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先確認,就是父王母妃的下落。」
若說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攔在君墨辰和雲清染面前的話,就是父王母妃的下落了。
君墨辰思考過,以他父王母妃的能力,一般人想要對付他兩人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抓他們的人是景王……母妃待景王一向很好,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刀明槍他父王母妃能躲,但若是景王設計,母妃信任景王,被他謀害了去的可能性很大。
君墨辰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雲清染一定也在查這件事情,在確定父王母妃的下落之前,他二人的任何行動都會受到牽制。
早朝過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大殿內只留下雲子烯和景王夜桀兩個人。
「皇叔還有什麼要上奏的嗎?」雲子烯很平靜地問道。
「你表現得倒是很從容,這個時候還依舊表現得像一個稱職的皇帝。」
雲子烯表現應該算是過分的冷靜了,冷靜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像那一天他深夜入寢宮告訴他真相只是一個夢。
「這不是皇叔想要的嗎?若是我在這個時候還想要謀劃點什麼,皇叔會比較頭疼吧?」
「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擔心我會對她下手,所以你選擇乖乖認命,不做抵抗了?」
如今整個皇宮都在他的控制之內,雲子烯要是敢有小動作的話,他會先拿雲子烯在乎的人開刀,比如說太后,又比如說雲清染。
「她對我重要不重要皇叔心裡不是已經有了定論了嗎?又何必再問我,皇叔如今大權在握,只需等待一個契機,我死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坐上這個位置,細數一下,也不需要幾天了。」雲子烯很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