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化?你還想著要我出家呢?」雲清染想,這人的腦子百分之一百是不太正常了,他既然知道她是鎮南王府的世子妃,就應該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事情了,這個時候還來找她讓她出家?他的想法會不會太單純了一點?
「你以為你有什麼魅力可以說服我讓我出家?我最愛的東西,銀兩,美男,美食,這些可都是凡夫俗子才能享受到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想放棄呢,如果國師您一個人住在皇陵裡面只有鬼魂與你作伴嫌太寂寞的話,你大可以找皇上,讓皇上下一道聖旨為你找一票弟子來,我相信這天下有不少和尚道士很願意進皇陵來陪國師你講道法講佛法講人生哲理的!」
雲清染想,除非她腦子讓門板給夾了,否則她這輩子就是注定要在紅塵中飄蕩的,花花世界如此美好她不要跑去住皇陵,伴青燈?開什麼玩笑!
「不管世子妃怎麼想,我想要度化世子妃的決心已定。世子妃何不考慮一下呢?」九重的態度很堅定,似乎非要將雲清染給弄出家了不可。
「考慮你妹啊考慮。」雲清染無語歎息了一聲,然後沉默兩秒鐘,「我告訴你我現在要出門,你最好別跟著我,不然後果自負。」
雲清染說完轉身就走。
然後……
雲清染走,九重也走,雲清染停下,九重也停下。
完完全全不折不扣的一隻跟屁蟲!
「你要跟是吧?很好,那就跟到底吧!」雲清染回頭,壞笑道。她看起來是不是太好欺負了一點?所以別人都敢往她的頭上爬了?
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果斷不能對人太友善了!
雲清染說完繼續往前走,穿過一條小巷之後拐入了京城繁華的大街,然後徑直走向了京城裡有名的青樓,勾欄院。
雲清染出門的時候原本就是男裝打扮,戴著她的面具,去青樓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給認出來。
「喲,這位公子——」青樓門口的姑娘一見到雲清染便撲了上來,挽住了雲清染的手臂,模樣親暱極了,「公子想必是第一次來吧!」
「是啊,美人兒叫什麼名字呢?」雲清染表現得很是自在,伸出手,勾住那女人的下巴,用調戲地口吻說道。
「奴家叫艷虹,不知道公子貴姓啊?」女人身在青樓,看人的本事自然不會低,她一看雲清染那身衣服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出身不凡,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家都能用得起的料子,莫說是沒錢買了,即便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得到。
「我姓君,美人兒,後面的那位是我的好兄弟,今兒個幫我伺候好了,我重重有賞。」雲清染說著瞄了一眼她身後不遠的九重,他一路跟著她到了青樓。
你想拉我出家是吧?老娘拉你還俗!
「奴家這就去!」叫艷虹的女子一聽雲清染的話,臉上就浮現了笑意,不懷疑雲清染說的「重重有賞」。
只是這公子說他姓君,京城裡頭有權有勢的君家……
鎮南王倒是姓君的,只不過鎮南王府的男人應該是不會來青樓的,鎮南王對鎮南王妃的癡情是全京城上下都有目共睹的,不可能會是鎮南王。
至於鎮南王的那個兒子,就算他有這個心來,也沒有這個本事,自己的世子妃都不甘寂寞跑去找別的男人了,他哪裡還有本事能跑出來找別的女人啊?
想了想還真沒想到京城裡頭有哪戶人家姓君又是有權有勢有財氣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有錢。
艷虹姑娘得了雲清染的話之後便朝著後面的九重走了過去。
艷虹見到九重,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像國師,裝扮像,外形也像,幾次大型的祭奠國師都出現過,不過身為小老百姓,她只有遠遠地望著的份,看得並不怎麼確切。
不過仔細一想覺得絕對不可能是國師,國師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跑到青樓裡來,絕對不會的!
艷虹姑娘一上來手便摸向了九重的胸口,「這位公子好生俊朗啊,這面紗……今天兩位公子是要玩什麼遊戲嗎?」
莫怪艷虹會以為雲清染和九重是在玩什麼遊戲了,他們兩個,一個戴著面具,一個戴著面紗,都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雲清染站在旁邊,純屬看好戲,你不是一口一個度化,一口一個道法的嗎?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臭道士要如何應付這青樓裡頭的女子。你倒是有本事就將這青樓裡的女子都給度化了,莫要讓她們反過來將你度化了的好。
「姑娘不要一上來就摸胸,這樣太直接了,而且大庭廣眾地,有傷風化。雖然在下知道這是姑娘你謀生的方式,不過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
九重無比鄭靜地回答,並衝著雲清染笑了笑,他的笑意別人是看不見的,因為有面紗遮著,但是雲清染可以看見。
「呵呵……公子你真愛說笑。」艷虹沒將九重的話當真,你說哪個來青樓裡找樂子的男人會跟她們青樓女子說,你要摸男人的胸應該回房間裡頭去摸,不要再大街上摸,那樣會帶壞小孩子的。
「看來九兄還是很有興致的,那我們何不進去坐一坐呢?」雲清染盈盈地笑著,她倒是要看看九重是真的坐懷不亂,甘做柳下惠呢,還是故作鄭靜,亦或者,真的已經看破紅塵,即便將他泡進污水譚裡,他也一樣能潔淨如初?
「若是君兄喜歡在這種地方與我談事,我倒是不介意的。」九重含笑,對雲清染提出來的進青樓的事情沒有絲毫的意見。九重的這聲「君兄」完全是為了配合雲清染自己所說的她姓君的。
「艷虹姑娘,麻煩你幫我去將你們勾欄院裡頭最美最艷以及最風騷的姑娘都找出來,今天爺要包場。」雲清染很是闊綽地拿出了一疊銀票遞給了艷虹姑娘。
艷虹姑娘接過那銀票當即眼睛一亮,果然是一個有錢的主兒!
「是,是,奴家這就去幫君公子叫人。」艷虹姑娘得了錢,連忙去找勾欄院的媽媽,好為雲清染張羅。
「君兄出手還真是闊綽,君兄方才不是說很愛銀子的麼,怎麼這會兒倒是很捨得了?」九重笑道。
「我是很喜歡銀子沒有錯,不過銀子花在正途上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來,否則它不過是一堆沒有溫度的金屬疙瘩罷了。」雲清染說著對九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九重進青樓去。
花魁娘子的房間裡,雲清染和九重相對而坐。
房間裝扮很是典,沒有過多的庸俗的東西,倒是別具一格,不太像是青樓女子的房間倒像是某個大家閨秀的房間。
雲清染和九重對坐著,花魁娘子夢霞在旁邊撫琴。
琴聲悅耳,倒是別有一番意境在。
「君兄倒是很懂得選地方。」九重含笑誇讚道,似乎對眼前的環境很是滿意。
「我還以為你每日茹素,不敢進這樣的地方,看來我是高估你了,你不茹素,不戒酒,連這等地方你也進來,看來你這道士當得倒是挺悠閒的麼!」雲清染諷刺道。
「君兄過獎了,不過我是道士不是和尚,更何況修道是修心,修身不過是心意不堅定的人做的表面功夫,至於進這青樓,既然君兄知道我是瞎子,就該知道即便女子在我面前將衣服脫光了,我也看不見,所以進來不進來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九重表情安詳,並不因為自己如今置身於青樓之中而感到不自在。
還真是一個難纏的男人,這是雲清染給九重的評價。
「看不見不代表進青樓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即便不用眼睛,也是能夠體會到青樓女子的美好的。」雲清染邪惡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手。
隨後房門打開,勾欄院的老媽子就領了三五個姑娘進來了,在雲清染的眼神示意下,他們都走向了九重,其中一個最大膽地,直接將自己的酥胸貼上了九重的後背,從他的身後重重地樓上他。
雲清染出了大價錢,要她們伺候好九重,她們自然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九重乖乖就範的。
九重面色如常,「君兄若想要我就範,光是幾個女人怕是做不到的。」
「哦?莫非九兄,不光雙眼有疾,下面也有問題?」
雲清染說著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九重的下面。
不過她也就做做樣子,沒打算真的去看看他那裡什麼情況,對陌生男人的那個東西,雲清染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男人那東西,沒長,丑,長了更醜,「你們聽到了沒有,九公子寡人有疾,若是你們誰能讓九公子『起死回生』,我賞她白銀千兩。」
白銀千兩對勾欄院的女子來說是很大的一筆銀兩了,足夠她們為自己贖身並買點薄田過好下半輩子了,這一聽眾女便更加賣力了,反正不成功也沒有什麼損失,為何不盡力一博,搞不好能為自己博得一個安穩的後半生。
「君兄這話就不對了,若是君兄當真如此有財力,該好好地為這些女子贖身才是,不應該開這樣的條件出來。」九重教導著雲清染,糾正雲清染的言行中他覺得不對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不是救世主,別人的日子過得怎麼樣我不管,也管不著,這天下間那麼多人在受苦,誰他娘的救得過來,呵,說來還好笑了,你這個本該為江山社稷祈福的人都管不了,為什麼要我來管?」雲清染嗤笑道,「還有,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鄉願,德之賊嗎?那些以為自己是好人的老好人,以為自己可以幫別人,做的儘是些害人的事情,噁心!」
九重被雲清染說得啞口無言,本該有一肚子訓導的話的,這會兒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
「別那麼拘謹,離你幾步遠的地方就有床榻,而你的身邊就有美女,我說九公子,你還不會還是雛吧?呵呵呵……」雲清染爽朗地笑著。
「你怎麼可以這麼……」九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雲清染這直白的預言了,她自己身為一個女人,與人說話卻這麼直接露骨,一點兒都不合乎禮法。
「怎麼了?嘖嘖,你們男人做的時候倒是不覺得怎麼了,還不許我說一說了啊?」雲清染今天可是有意要讓九重吃癟的,讓他知道一下她不是那麼好惹的,由不得他隨便來欺負的。
「你不該這樣。」九重搖著頭說道,對雲清染如此的言辭頗有微詞。
「我也覺得你不該這樣,做男人就該有點做男人的樣子,做什麼道士啊。我說姑娘們啊,好好地伺候著!」雲清染一派悠閒,笑看看著九重如何坐懷不亂,「哦對了,九公子,你不是說要度化我嗎?在你身邊的那些,亦是芸芸眾生,你不妨一個個都渡了吧,省得她們在這紅塵之中受苦了,我相信既然你這麼關心天下蒼生,鐵定是很樂意為她們服務的。」
九重被幾個女人圍攻著,她們的嬌軀擠壓著他,他無奈,只得將這些女子一個個都打昏了,免去了他的一番麻煩。
九重正要起身,就見雲清染忽然衝到了房間的窗戶口,這間花魁的房間是勾欄院位置最好的,正面的窗戶外就是熱鬧繁華的大街。
雲清染一腳,極其暴力地將窗戶連帶著窗戶周邊的那木質結構的隔板全部踹掉了,造成了極大的動靜。
從高處掉下來的窗戶板差點就砸到行人和在樓下門口招呼客人的姑娘們。
這麼大的動靜引來人們紛紛往樓上看,剛好被雲清染踹出的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可以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