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就是雲清兄弟的好技術好運氣嗎?」郝有恆的聲音很冷,還有濃烈的嘲諷味道,他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惡懲雲清染的準備了,他敢當眾侮辱他?那麼他就要他付出血的代價!這個時候的郝有恆才不管雲清染是不是君墨辰的摯友,他只知道像這種賤民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試試另外一邊吧。」雲清染指了指石頭的另外一邊,示意小九從另外一頭入手,她選的這塊石頭本來綠都集中在一邊,小九磨的那一邊剛好是沒有綠的。
雲清染的話落到其他人的耳朵裡面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們只當雲清染是在做垂死掙扎。想想也是,她一個外行,怎麼可能隨手一挑就挑中了呢?這些石頭裡面能有一兩塊出綠就不錯了,想要全部出綠?那她得有多好的運氣啊!
小九聽了雲清染的話,便認真地磨起了另外的一邊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是,這一回,他才剛剛磨開了一層皮就看見了綠色,即便只才露出了一點點,但已經可以窺見那裡頭的翡翠的質地了。
質感細膩,顏色翠綠,品質不差。
「居然出了,這運氣倒是不錯。」有人嘀咕道。
「是啊是啊,你們看,那品質還很不錯呢!」
「他娘的,老子今天怎麼就沒買這塊石頭呢!」
有人驚歎。
「這不過是第一塊,這後面還有很多塊呢,她的運氣哪裡會有那麼好。」
「也是啊……」
「這就一塊還只是看了一點,搞不好是靠皮綠,空歡喜一場。」
「……」
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聲,那塊石頭終於露出了它的真容。
顏色是青中帶綠,俏色為黃色,色澤過渡自然清新。
「喲,這該是芙蓉種的,也算是不錯的了。」
「小公子運氣不錯哈!」
大家心裡想說的是,雖然這出來的不是十分稀有的種,但也比郝有恆買了一個早上的那些價值高一些!
郝有恆心中有氣,他彷彿聽到了四周的人心理面的嘲笑聲,更覺惱火。
「哼,不過是出了一塊,有什麼好得意的?還有剩下的七塊,看你怎麼辦吧!」郝有恆冷冷地說道,他一出聲,其他人就立馬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這個郝有恆,自己什麼都沒出,卻在那裡說別人好歹出了一塊的。
雖然大家心裡都有一個想法,覺得郝有恆太無恥了一點,但沒有人敢把這話說出口。
雲清染很不屑地瞥了郝有恆一眼,同時嘴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無恥!」
還真有人說啊!
「你敢辱罵本世子?」郝有恆的目光又寒了幾分,恨不得直接用目光將雲清染給千刀萬剮了。
「我有說是你嗎?你自己對號入座的,關我屁事?」雲清染對郝有恆嗤之以鼻。
郝有恆見雲清染對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而且態度十分囂張,心裡更是恨得牙癢癢。「你,你那是什麼態度?」那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態度!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的態度。」雲清染會尊重人,但對方不是像郝有恆。
「哼,你就逞一時之快吧!」郝有恆也不想再跟雲清染理論什麼了,他等著一會兒回到王府的時候再好好地折磨她!
小九又繼續解剩下的籽料,他解第二塊的石頭的時候比第一塊來得要順利一些,才剛切開一點,就看到了綠色。
這一塊,不管是色,還是水頭都比上一塊來得好。
眾人這回不敢說話了,若換做平時,他們早就吶喊了起來了,無奈現場做著一個臉色黑得一塌糊塗的冀北王府的世子,只好將所有的激動之情都憋在了肚子裡。
又是一塊上好的翡翠!
大家都不由地緊張了起來,真是太過癮了!連開三塊啊!三連彩啊!
於是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答案一點點地揭曉開來。
一直解到第七塊,依舊出了上好的翡翠,幾塊的品質不盡相同,但都算的上是中上品的。
頓時雲清染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就高大了起來,這哪裡是新手!這分明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其實事情到了這裡,雲清染的「本事」已經得到了體現,反正比某個胡亂撒氣的男人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只是無奈,這會兒雲清染不是要證明自己的「本事」,而是要應付某個男人的無理取鬧。
郝有恆給雲清染出難題,當然不是真的想要看雲清染有多少的運氣和有多少的本事,而是出個難題給雲清染,好光明正大地將她帶回王府裡頭去「處罰」而已。
看到眼前的情況,就連郝有恆的眼睛也跟著直了起來,這可都第七塊了,她選的這些石頭竟然每一塊都出綠?不光這樣,每一塊的品質都不差,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怎麼搞的?他一塊都開不出來,她卻每一塊都是!這是中邪了嗎還是怎麼地?
郝有恆有些急了,便對自己帶來的隨從郝大比劃了一下,站在郝有恆身後的一個小廝模樣的男人便悄悄地後退,隱沒到人群之中去了。
郝大找到了聚寶齋的裡頭的一個管事的,郝大是郝有恆的隨從,常跟郝有恆來這裡轉轉,所以知道哪個是管理。
他將一大張銀票塞到了那人的手中。
「一會兒你過去,趁著收拾碎屑的當兒將剩下的那塊石頭給換掉,換成形狀大小差不多廢料,這一千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利誘,還是整整一千兩白銀!
石頭大概都長那樣,聚寶齋裡頭多的就是石頭,要找一塊一眼看起來差不多的石頭也不是很困難。
那管事的接過銀票之後笑了一下,還朝著對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
銀票是收下了,可是那人心裡頭卻沒有一點兒要幫郝有恆做事的意思,這銀票一會兒給小九管事的,至於事情,呵,見過哪個忠誠的下屬幫著別人害自家主子的嗎?
郝大以為事情就這樣沒問題了,便又走進人群,回到了郝有恆的身邊。
「世子,事情辦好了。」郝大在郝有恆的耳邊低語道。
「嗯。」郝有恆點點頭,心道,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雖然第八塊不一定還能出綠,但是他不允許事情有一點點的差池。
董亦平則是滿眼的好奇,他和郝有恆的想法不太一樣,他不覺得雲清染是完全憑借運氣的,能夠做到每一塊都出綠不說,而且品質都很高,若是這一點兒技術都沒有,一點兒經驗也沒有,完全憑運氣的話,這人的運氣得有多好?
董亦平忽然對雲清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個敢和冀北王府的世子叫板的人,一個在他們的面前展現出如此奇異的才能的人,他想要不好奇都能吧?
過了一會兒,那被塞了銀票的管事的真過來了,還特地在小九的身邊晃了晃,假裝自己是來給郝有恆辦事來的。
做事的時候他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郝有恆的視線,在郝有恆看不見的時候稍稍翻動了一下那塊石頭,然後就走開了。
郝有恆心想著,這回應該沒問題了吧。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小九手上剛剛拿起來的石頭,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小九開始解石頭,這回也不知道怎麼的,開了一大半了,都不見到一點綠色,感覺希望有些渺茫了。
「看來有些人的運氣是到頭了呢!」郝有恆諷刺意味十足地說道,解吧解吧,反正橫豎只會是一堆廢料!
雲清染氣定神閒,一點兒都沒著急,將郝有恆諷刺的聲音當做了空氣,小九也不慌不忙,繼續解他的石頭,解石的石頭要專心致志,要不然出了錯就不好了。
「來人吶,將這個大膽狂徒帶回王府裡頭去,哼,沒本事還喜歡出來瞎叫喚,侮辱本世子更是罪該萬死。」郝有恆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雲清染抓走了,都不等那邊小九將石頭給完全解開了。
急個什麼勁呢?想要拿雲清染開刀好歹也等這邊結束了呀!
「世子急什麼急,想要給我治罪至少也等事情完結吧,大家可都看著呢,世子難道打算當眾反悔麼?」雲清染不慌不忙地說道,她冷眼掃了郝有恆和他的兩個隨從一眼。
「呵!好,本世子就再讓你多得意一會兒!」郝有恆怒極反笑,他就再給他一點時間,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
郝有恆正這樣想著,就聽到了抽氣聲響起。
「嘶——」是圍觀中有人發出的聲音。
那塊籽料再磨開了一點點,隱隱的看見了些許綠色,小九便小心翼翼地將周圍的那些也磨去。
「出綠了!」
「出了出了!」
「是高冰種!」
「……」
圍觀的群眾已經憋了很久了,這都到第八塊了,他們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叫了出來!
雖然已經確定了最後一塊也出綠了,小九還是不慌不忙地石頭解完。
百分之一百,雲清染用事實給了郝有恆最大的諷刺。
「你……」
郝有恆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了,他坐著看好戲的那把椅子讓他生生地給用手刀劈裂了。
「看來我沒有機會跟世子去冀北王府溜躂了。」雲清染將郝有恆的憤怒收入眼底,卻只是以平靜的目光看著。
郝有恆心裡氣,很想要現在就將雲清染給拖回冀北王府去,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就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將雲清染帶走的理由,這個時候他再要強行帶走雲清染的話,必然會遭到非議。
「哼!」
郝有恆冷哼一聲,然後甩袖轉身離去。連他的好友董亦平都給忘掉了。
看著郝有恆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聚寶齋,雲清染的嘴角微微地上揚了一下,她對小九低語道,「找兩個人來給我,郝有恆沒能請我去成冀北王府,我倒是想請他走一趟。」
「是。」
郝有恆今天受得氣還真不小,關鍵這會兒還沒處可以發洩,於是他狠狠地甩了他的隨從一耳光,「你就是這麼辦事的?不是說已經辦妥了嗎?辦妥了還出綠了?」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小的不知道啊……小的的的確確是交代了聚寶齋的一個管事將這事兒給辦了的呀,剛才他也出現了……這,這……」他以為冀北王府世子的命令沒有人敢不遵從的,更何況他還給了那人一千兩的銀票,沒道理會不幫著辦事的呀!
「我讓你找借口!我讓你找借口!」郝有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死命地揍他的這個辦事不力的隨從。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的這個小廝,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聚寶齋是雲清染的地盤,那裡頭的人,可都是雲親熱的人,豈是你區區一千兩白銀買通得了的?
郝有恆正打著,沒有察覺到有三人已經接近了他們。
一個是雲清染,看見郝有恆打自己的隨從,心道,這郝有恆果真是個暴力狂,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打人,自己心裡頭不舒服了就拿別人當出氣筒,這樣的男人以後誰要嫁給他,一準得遭遇家暴。
另外一個是剛才被郝有恆「買通」了的那位管事的,他的名字叫寧介,是聚寶齋的管事,也是滄瀾教的人。
還有一個人是一名女子,是寧介的妻子沒有名字,從了夫姓,大家就叫她寧孟氏,也在聚寶齋裡頭,平時不露面,從外表看,應該不是什麼柔弱女子雲清染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手裡還拿著一根九節鞭,氣勢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