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著極速的刺激,楚菲菲覺得身體裡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她真的愛死了這種跟死神飆速度的刺激感覺,冷冽的寒風讓她覺得心底所有的鬱悶都會被甩的一乾二淨。
因為君熙桀說要帶她去一個飆車的好地方,所以楚菲菲基本上都控制著車速跟在他的身後。
十幾分鐘後,機車到了山腳下。
君熙桀停掉,拿掉安全帽回頭看向楚菲菲:「這座山是你的地盤,你是這裡飆車黨的女王。怎麼樣,要不要上去來一把?」
「好。」
楚菲菲點點頭,然後就發動車子,在轟鳴聲中跟君熙桀一前一後的出發往山上疾馳而去。
即使是夜晚即使已經不記得這裡了,楚菲菲依舊可以根據感覺繞過一個個危險的彎道。有些地方接近山崖,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在這種極致的刺激下,快感更加強烈。
看到始終領先的君熙桀的背影,楚菲菲的腦海中開始慢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來。很熟悉,似乎不久前她才見過,隨著山頂的接近,那個出現在楚菲菲腦海中的身影也終於清晰起來。
是陳若凡,她boss的哥哥。
在楚菲菲內心深處的記憶中,似乎自己經常跟陳若凡飆車。
到了山頂,楚菲菲把安全帽拿下來,皺眉看向君熙桀。
「陳若凡在哪兒?」
聽到楚菲菲的話,君熙桀的心底不由一震。
「你記得陳若凡?」
「嗯,我跟他應該經常像這樣飆車。這條路我很熟悉,看到你的身影就想起他了。他在哪兒,為什麼從研究所出來之後就沒有見過他?」
君熙桀的眉眼微微斂了斂,然後才沉聲說:「他已經不可能跟你站在同樣的位置了,所以離開了。」
楚菲菲皺眉,對於君熙桀說的根本一頭霧水。
「什麼同樣的位置?」
「事情有些複雜,會牽扯到我跟你的boss究竟誰在說謊,所以為了遵守約定我得保持沉默。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不介意告訴你。」
君熙桀看著楚菲菲,笑的一臉坦然。
「不用了,我自己會想起來的。」
楚菲菲皺眉,把安全帽重新戴上,然後一個人朝著山下狂飆。
一次次的狂飆讓她的心底壓抑著的矛盾掙扎和恐懼,在這一瞬間一點點的消失。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就連連日來的夢魘也被遺忘在腦後。
一直瘋狂的玩兒到機車沒有油,楚菲菲才罷休。
等到楚菲菲跟君熙桀回到菁園,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喝了君熙桀遞過來的牛奶,然後楚菲菲就去了自己的房間。洗了澡,然後躺床上睡覺。她之所以一直折騰到這麼晚,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疲倦,然後能夠一碰到床就睡著。
她不想再一遍遍的重複那種血腥的夢境,那會讓她的血液都變得冰涼。
楚菲菲如願睡著了,可是卻再次進入了夢境中。不再是充滿了血腥和痛苦的,而是一個幸福的夢。
夢裡甜蜜的一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君熙桀和張月珊。他們看起來關係密切,像是感情很好的樣子。張月珊看著君熙桀的眼神,就像是晚上在帝都飯店她回頭時看到的那個眼神一樣。
深情,壓抑。
楚菲菲猛然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君熙桀說張月珊以前是喜歡他的,可是張月珊的眼神,明明現在也深愛著他。
而且她剛剛又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楚菲菲煩躁的起身,再也沒有睡意。她走到陽台前站著,有些失神的看著天空。不知不覺,竟然就到了早晨。
聽到君熙桀開門的聲音,楚菲菲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她離開陽台,也打開門走了出去。看到楚菲菲,君熙桀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醒的這麼早?」
「嗯。」
楚菲菲隨意的回答著,沒有多說什麼。
吃過早飯,楚菲菲照樣跟著君熙桀去了公司。君熙桀辦公,楚菲菲卻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看雜誌,然後不知不覺睡著。
等到她睡著之後君熙桀都會看著她的臉,想像著以前的楚菲菲,心底不禁一陣陣疼惜。
君熙桀知道楚菲菲一直都睡不安穩,她晚上幾乎沒有睡過。正因為如此,才會在白天顯得這麼疲倦。君熙桀是真的心疼,但是卻只能強迫自己不去管。
因為如果不是楚菲菲自己想起來過去的事情的話,她一定會鑽牛角尖。君熙桀對她太瞭解,所以才會逼迫自己狠心等待。
「菲菲,我愛你。」
君熙桀輕聲的呢喃著,眼神中滿是溫柔和情深。
週日,君熙桀難得的休息日。陽光明媚,楚菲菲在院子裡的籐椅上曬太陽。眼睛閉著,濃密捲翹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反覆停留在花叢中蝴蝶的羽翼。
「菲菲,你一個人在家嗎?」
聽到張月珊的聲音,楚菲菲睜開眼睛。君熙桀和張月珊家是隔壁,花園中間也只隔著鐵柵欄。
「君熙桀也在。」
對於張月珊,楚菲菲更多的是好奇和探究。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證明陳雲睿和君熙桀誰在說謊,就必須靠自己去發現。因為懷疑張月珊還愛著君熙桀,所以她對於張月珊並沒有不耐煩。
聽到君熙桀也在,張月珊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雖然極快就掩藏了,但是楚菲菲還是捕捉到了。她的心底莫名煩躁,愈發的想要知道張月珊和君熙桀的事情。
「你愛君熙桀?」
楚菲菲開門見山的問道,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刺探。張月珊一愣,眼神開始變得苦澀起來,她卻極力的隱藏著。
「嗯,很愛。」
「那麼,君熙桀愛你嗎?」
張月珊看著楚菲菲一臉的認真,沉默了幾秒然後才說道:「如果你沒有出現的話,他會一直愛我的。」
楚菲菲不露聲色的挑眉,所以她的意思就是以前君熙桀是愛她的,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出現所以就不愛了。是這樣的嗎?張月珊會跟自己說謊嗎?
畢竟,這種事只要她問一問君熙桀,就會得到正確答案。
所以張月珊應該不至於愚蠢到編造這樣容易被戳破滑的謊言,但是她也不會輕易相信。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君熙桀他現在愛的是我。你恨我嗎?」
楚菲菲語氣平靜的看著張月珊問,絲毫都沒有因為談論的是感情問題而有絲毫的猶豫。
「如果我說我恨你呢?」
張月珊看著楚菲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哦,那麼就隨便你怎麼做了。反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隨時恭候。」
楚菲菲一臉無所謂的說著,絲毫不在意張月珊會怎麼做。
「菲菲,吃飯了。」
「哦,來了。」
楚菲菲應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張月珊就轉身離開了。
「小心,舊情復燃。」
就在楚菲菲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張月珊的聲音。她的語氣裡透出一股戲謔,似在警告又像是威脅。
「你跟月珊在說什麼?」
「沒有,就是隨便聊聊。」
楚菲菲一臉沒所謂的說著,漫不經心間視線卻掃過君熙桀。看到他眼眸深處閃過的警惕,楚菲菲的心底突然不舒服起來。
這麼警惕,是害怕張月珊對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對了,我想去見見我的父親。」
飯吃了一半,楚菲菲忽然一臉認真的看著君熙桀說道。
「其他人呢?見嗎?」
「不了,我只是想見見我父親。」
因為她夢到的那個死去的中年男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應該是她的父親。所以,她想要去見一見,哪怕是墓碑也好。
「菲菲,你父親他,已經死了。」
「嗯,帶我去他的墓碑就好。」
楚菲菲語氣平靜的說著,眼眸裡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看到這樣的楚菲菲,再想到楚安華剛死時候的楚菲菲,君熙桀的心底頓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吃過了午飯,君熙桀開車帶楚菲菲去楚安華的陵墓。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就到了陵園的山腳下,楚菲菲沒有讓君熙桀上去,問了大致的位置和名字之後就獨自一人沿著台階上去。
君熙桀站在山腳下,看著楚菲菲遠去的背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菲菲,你要做什麼?」
君熙桀歎息一聲,無奈的自言自語著。
很快楚菲菲就找到了楚安華的墓碑,她站在墓碑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上面貼著的照片。
大約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筆挺的軍裝,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帥哥。看著那樣慈祥的臉,楚菲菲的心忽然痛了起來。
彷彿一瞬間回到了每一晚血腥的夢境裡,莫名的覺得冷。楚菲菲不由的蹲下身子,看著墓碑一點點的抱緊了自己。
「爸爸。」
究竟是誰殺死的你,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會弄清楚的。
「寶貝,好久不見。」
聽到陳雲睿的聲音,楚菲菲不由一愣。
「boss。」
楚菲菲站起來,表情冷然的看著陳雲睿。
「過來。」
陳雲睿對著楚菲菲招手,楚菲菲沉默著走了過去。她剛剛站在他的面前,下巴就被用力的捏住,被迫只能面對陳雲睿。
「看起來,這幾天你跟君熙桀相處的不錯。有沒有懷疑過,是我在說謊呢?」
楚菲菲直視著陳雲睿的眼睛,眼神平靜毫無波瀾,絲毫都沒有因為陳雲睿渾身迸發出的戾氣而畏懼。她平靜的看著他,臉上滿是坦然。
「你跟他,我都在懷疑。你們的話,全都不可信也全都可信。」
「呵。」
面對楚菲菲的誠實,陳雲睿很讚賞。他的臉不斷的靠近,在距離楚菲菲不足一公分的時候才停下。距離近到,楚菲菲一眨眼睛,睫毛就會刷過陳雲睿的臉頰。
「我越來越期待你的表現了,真想快點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陳雲睿的臉上帶著淺笑,那雙陰邪的眼睛裡滿是令人不快的陰森和冷意。就像是盯著你不放的野獸,僅僅是眼神就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我到時候的選擇是殺了boss您呢?」
楚菲菲盯著陳雲睿,輕聲問道。
「我很期待,如果你能殺的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