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楚菲菲已經餓的只剩下看天花板的力氣了,如果現在擺在她面前一堆山珍海味的話,她會要求廚房給自己來一碗白粥的。
陳雲睿那個混蛋,竟然把她丟在這棟別墅裡然後就不見了蹤影。她這個雙手被繃帶纏著的傢伙,除了上廁所之外其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更過分的是她被餓了三天啊,冰箱裡除了水什麼也沒有。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的,毫無懸念。
啪嗒。
是開門的聲音,楚菲菲雖然很興奮,但是因為渾身無力所以她只能勉強的坐起來。看到陳雲睿,小臉上立刻充滿了憤怒。她瞪大了眼睛,用盡了全力的瞪著陳雲睿。
「你這個混蛋,把我丟在這裡三天,是想讓我餓死嗎?你就是用這樣變態的方法來報復我的嗎?」
陳雲睿一愣,看著楚菲菲憤憤然的臉。大概一分鐘之後他才有了反應,卻是勾唇笑了。明明是跟陳若凡一樣的臉,此刻又做著一樣的表情。
可是陳若凡那個時候明明是溫柔無比的,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陳雲睿做出這樣的表情卻只讓人覺得陰風陣陣,彷彿他是從地獄來的侍者。
陳雲睿不緊不慢的說道:「哦,我忘記了。」
混蛋,這是什麼破理由!一句忘記了就可以嗎?她可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手還受了傷。他一句忘記了難道就讓她被活活餓死嗎?
如果她可以動的話,一定要上前把這個混蛋給殺了。
看著楚菲菲咬牙切齒怒目圓睜瞪著自己的摸樣,陳雲睿的心情愈發愉悅,臉上的笑更加邪氣。
「把手伸過來。」
楚菲菲原本想反抗,可看著陳雲睿的臉她又沒有勇氣。畢竟好女不跟男鬥,而且陳雲睿又是個變態。激怒他的話,只會讓自己變得更慘。
最後楚菲菲還是乖乖的伸出手,陳雲睿毫不猶豫的把她手掌上纏繞的繃帶解開。一點都不溫柔的動作不斷的撕扯著她的傷口,痛的楚菲菲眉頭緊皺。
為了不讓陳雲睿這個變態如願,楚菲菲只要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好不容易等到煎熬的換藥結束,陳雲睿就一聲不響的離開。楚菲菲鬱悶的瞪著房門,心想那個混蛋不會又走了吧?
「叩叩。」
兩聲敲門聲響起,然後房門就被打開。兩個女傭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推著酒店裡客房服務類似的推車。
「小姐,我們來伺候您用餐。」
聽到用餐兩個字,楚菲菲立刻雙眼放光。太好了,她終於得救了。
看到裡面的白粥和清淡的小菜,楚菲菲不由的更愉快了。看來那個混蛋還是挺細心的,意外的讓人覺得舒服。
雖然被人喂有些彆扭,不過楚菲菲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現在餓的要死,不吃東西的話真的會撐不下去的。當第一口白粥入口,楚菲菲的心底頓時有種異樣。
這粥裡面,怎麼有股熟悉的味道?
「小姐,您怎麼了?」
看楚菲菲遲遲不把嘴裡的粥吞掉,女傭不由疑惑的問道。楚菲菲忙搖搖頭,然後把粥給嚥了下去。
很快就吃完了飯,胃裡覺得熟悉了許多。女傭推著車子離開,楚菲菲等了幾分鐘之後才磨磨蹭蹭的進了廁所。她把水龍頭打開,而自己則伏在馬桶上用手指強迫著把胃裡剛剛吃下去的飯菜全部吐了出來。
陳雲睿那個混蛋,又想要做什麼事情?
剛剛他給自己喝掉的東西,一定有問題。他在裡面放了藥,是什麼藥她卻不知道。因為她的舌頭沒有強悍到能夠嘗出藥物的成分,只不過是最近這段時間在實驗室研究各種藥物接觸的太多她對獨特的味道有些敏感罷了。
她不能讓陳雲睿發現自己已經察覺了他在飯菜中下藥,只不過是在以後要更辛苦一些。
想想飯也不能吃,還要每天忍著,楚菲菲就鬱悶。
那之後,楚菲菲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吃過飯之後就立刻跑到浴室大吐特吐,直到胃裡什麼東西也沒有殘留。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兩天,也就是說楚菲菲已經持續了五天只靠著喝水來維持生命。
終於在第三天的早晨,楚菲菲體力不支暫時昏迷過去。
「boss。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了。」
楚菲菲並不知道,她因為餓暈了所以昏迷會誤打誤撞的讓陳雲睿的手下以為她是因為要曉得發揮才會昏迷過去。
陳雲睿透過監視器看著裡面的楚菲菲,唇角的笑更加陰冷了幾分。
「開始吧。」
陳雲睿冷聲說著,一旁的手下連忙點點頭然後離開了房間。沒過多久,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就進入了楚菲菲的房間。
他們走到床邊,從隨身帶著的箱子中拿出一支針管然後刺入楚菲菲的手臂。
雖然是輕微的痛,卻讓楚菲菲驟然清醒。她原本就是在掙扎中,強大的意志力正在催促著她甦醒。而刺入皮膚的針管和手臂上的涼意則讓她徹底醒來,不過楚菲菲卻裝出依舊在昏迷的樣子。
她必須弄清楚陳雲睿給下藥是什麼目的,只有弄清楚了,順著他的劇本走,她才不會暴露。
「準備好了嗎?」
「嗯。藥物已經注入她的靜脈皮膚,會跟之前她射入體內的藥物進行融合。兩種藥物融合之後,她的大腦皮層細胞就會快速活躍。原本的記憶會因此而混亂,漸漸地隱藏在大腦最深處。五分鐘之後應該就可以達到那樣的效果,然後再請您按照boss的吩咐對她進行催眠。」
「嗯,我知道了。」
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楚菲菲頓時明白了陳雲睿的意圖。
那個卑鄙的小人,竟然要洗掉她的記憶,然後給她灌輸一些從未發生過的虛假事情。他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什麼用?
楚菲菲想不透,不過也慶幸自己聽到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她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雖然之前的飯菜被她吐掉了,但是藥物還是有一部分留在了她的體內。這次的針劑她根本不可能躲過去,所以兩種藥物還是融合了並且發生了變化。
楚菲菲也察覺到了,她努力的在心底提醒著自己。
不能忘記君熙桀,不能忘記君熙桀。君熙桀是她的愛人,是她深愛的人。
此刻的楚菲菲像是陷入了自我鬥爭的階段,大腦裡的記憶產生混亂,她強迫自己一定要記住君熙桀這個人,還傳達給自己君熙桀是自己戀人的訊息。
五分鐘之後。
給楚菲菲打針的那個醫生俯身,掰開楚菲菲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珠然後才起身。
「可以了。」
對方也點點頭,然後開始對楚菲菲進行催眠。
「你是宋千伊,你是個孤兒。你的父母是被君家和楚家人給殺死的,你最痛恨的人是君熙桀。你是個宋千伊,你是個孤兒……」
催眠師一遍遍的在給楚菲菲灌輸從未有過的虛假信息,一遍遍的重複著。
低沉的如同夢魘一般的聲音在楚菲菲的耳邊不斷的迴響著,原本混亂的大腦開始緩緩地接收這些訊息。忘掉的記憶,混亂的大腦,以及被灌輸的記憶開始發生碰撞。
楚菲菲難受的皺緊了眉頭,她的意識已經自主變得混亂起來。
君熙桀是她的愛人,君熙桀是她最恨的人。這兩個訊息開始爭搶起來,在楚菲菲的腦海中翻動著。她想要拒絕聽催眠師的話,可是大腦卻不由自主。
楚菲菲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因為她的動作而再次裂開。很快血就染紅了紗布,看起來觸目驚心。
半個小時之後,那個催眠師終於不再說話。
他拿出手帕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著終於安靜下來的楚菲菲不由的鬆了口氣。
兩人起身,收拾了東西離開,回到之前的房間裡。
「boss,成功了。」
「嗯。」
陳雲睿嗯了一聲,然後揮手示意他們兩個離開。
盯著屏幕裡陷入長時間昏迷狀態的楚菲菲,陳雲睿唇角的笑愈發的陰邪惡毒。
這下,他自導自演的好戲就已經漸入佳境了。不按照陳瀟設定的路線走是對的,因為如果直接毀掉君家和楚家的話,他就沒有辦法找樂子了。
畢竟,讓楚菲菲去痛恨君家和楚家的恩,由昔日的家人去殺了他們,才是更痛快的復仇不是麼?
呵。
陳雲睿冷笑著,邪氣的臉上愈發陰冷。
同時,國內。
陳若凡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下床活動。他站在窗戶邊,抿唇看著窗外的風景。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陳雲睿從把自己放走之後就沒有任何的動作。他沒有聯絡過他,更像是從此以後跟自己毫無瓜葛。
陳若凡原本還想要一直等下去,因為他不敢拿著楚菲菲的性命冒險。
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他心底的不安忽然不斷的擴散。總有一種,已經發生了什麼變化的感覺。
想到臨走之前陳雲睿眼底滿滿的邪氣,陳若凡忽然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拿出陳雲睿之前丟給他的手機開始聯絡他,可是不管他怎麼撥,對方都沒有回應。
「那個混蛋。」
陳若凡氣的咬牙切齒,緊緊的盯著手機。
他絕對是在策劃些什麼,陳雲睿的思維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看透的。他到底要做什麼?是故意把自己從北美支開的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
碰。
就在陳若凡冥思苦想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君熙桀。
他瞇著眼睛,表情冷峻的看著陳若凡。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陳若凡看著君熙桀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洞察一切的精明。他,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能夠遇到易薄情不是偶然而是刻意。
這個男人,果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