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良怔愣了半晌,然後轉過頭來。
他看向楚菲菲,看到一向乖巧討他歡喜的孫媳婦,想到君家的家法,君良其實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他也相信這件事根本跟楚菲菲無關,是有人故意弄出了這些事情。可是現在,君微微口口聲聲的質問可她激昂的眼神,讓君良不能徇私。
他最終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拍了拍陳媽的手背:「去把籐條拿來。」
一聽君良要拿家法,君微微立刻露出一臉的幸災樂禍,得意不已的看著楚菲菲。
君家家法?
她倒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在楚家的時候爺爺也經常會拿家法嚇唬她。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楚雲對楚菲菲用過家法。所以在楚家,家法形同虛設。
但是現在不同,這是在君家。
楚菲菲明白君良的苦心,所以她不怪他。這一切,她都會算在君微微的身上。等到必要的時候,她會一併奉還。
不多時,陳媽從樓上下來。她手裡拿著的籐條是特製的,很結實,抽在人的身上雖然不至於皮開肉綻,但是會留下一道道淤青。
而且,籐條傷的都是內在,而不僅僅是皮肉。所以君家家法,是很可怕的。
「嫂子,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跪下。」
君微微笑的好不得意,她走上前,狠狠的推了一把楚菲菲。如果不是楚菲菲站的穩,恐怕會直接趴在地上。
她表情淡漠的掃了一眼君微微,然後走到君良面前規規矩矩的跪下。
看到楚菲菲的摸樣,君良的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他雖然不忍,卻還是走到楚菲菲的身後,揚手狠狠的抽了下去。
很疼,眼眶忍不住灼熱泛紅。
楚菲菲硬生生的忍著,數了十下,然後君良把籐條遞給陳媽。
他走上前拍了拍楚菲菲的肩膀,低聲說:「孩子,對不起。」
之後,君良就歎息著,在陳媽的攙扶下上了樓。
楚菲菲跪在地上,只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君家家法,還真不是蓋的。她想要站起來,雙腿卻沒有力氣。
君微微和宋悅自然不會好心的上前扶她一把,付雲眉更不可能過去。
楚菲菲倒也不介意,反正她也沒想過要指望她們。而且,緩一緩的話,她就可以自己起來了。
「還好嗎?」
聽到君燦華的聲音,楚菲菲的神經下意識的一顫。她雖然還站不起來,但是因為不想跟君燦華有過多交集,還是硬撐著要起身。
結果楚菲菲高估了自己,她才剛剛站起就身體不穩的往一邊倒去。
君燦華伸出手,一把扶住她。原本只要扶手臂就可以,君燦華卻像是故意似得,緊緊的箍著楚菲菲的腰。而且,他的身體似乎在故意的朝著自己靠近。
楚菲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泛出一層雞皮疙瘩,她擰眉,不悅的推開君燦華。
「我沒事。」
楚菲菲咬著牙,一步步的走到沙發上坐下。
「真是的,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為長孫的熙桀哥竟然不在。」
「不在才好,省的看到自己被戴綠帽的摸樣。說不定啊,你的好堂哥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嫌丟人才出國的。」
君微微和宋悅一人一句的唱雙簧,時不時的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楚菲菲和付雲眉。很顯然,她們兩個是在說給她們聽。
楚菲菲抽出紙巾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忽然慶幸君熙桀不在國內。
如果他看到這種新聞,指不定會是什麼反應呢。不過現在,他就算是回來也沒問題。因為她剛剛才挨了家法,君熙桀回來看到,心疼應該會壓制住怒火。
如果君良知道楚菲菲心裡打著這樣的小算盤的話,恐怕會後悔自己剛剛的愧疚。
「沒你們什麼事,都回去。」
君雷霆到底是懂些事理,他起身,催促著君微微和宋悅走。
「嫂子,下次你還想玩兒最好小心一點。萬一被狗仔隊拍到,咱們君家就又熱鬧了。」
臨走之前,君微微還不忘對楚菲菲進行一番諷刺。
君雷霆狠狠的瞪了一眼君微微,她才不甘願的閉嘴,冷哼的一聲然後扭頭走人。
「大嫂,你可要保重啊。不然到時候對公司的事情有心無力,可別怪我們二房跟你爭權。」
「少說兩句吧你。」
君雷霆低聲說著,伸手抓了一把宋悅的衣袖。她笑的一臉幸災樂禍,得意的哼了一聲,離開。
轉眼客廳就只剩下楚菲菲和付雲眉,氣氛一度僵硬起來。
付雲眉走到楚菲菲面前,沒好氣的瞪著她:「你這個不檢點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被我撞見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鬧出這樣的事情還上了報紙。」
付雲眉越說越氣,恨不得再甩給楚菲菲一個巴掌。
不過一想到君熙桀可能會回來,也只好生生的忍著。只不過,嘴上卻沒有放過楚菲菲。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如果處理的不好,就算是硬來,我也一定會讓你從君家滾蛋。我們君家,不需要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媳婦。」
付雲眉說完,把手裡的電話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扭頭離開,她要趕去公司處理這次的新聞。
楚菲菲始終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趴在沙發上。
或許是因為疼痛的緣故,楚菲菲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後背上游移。涼涼的,很舒服。後背上的疼痛因此減輕了許多,楚菲菲不由自主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
然後她又感覺在後背上的手一頓,反而是自己鼻尖上多了手指的觸感。
然後……
「哇,呼吸呼吸……」
楚菲菲大叫著睜開眼睛,首先看到一雙被黑色長褲包裹著的修長的腿。她不由的仰頭,然後就看到了一眼陰鬱的君熙桀。
「咦?做夢了?」
楚菲菲摸不著頭腦的呢喃著,伸出手扯了扯君熙桀的褲子,發現很有觸感,不像是幻覺。她又搖了搖頭,正想要進一步確認。
嘴巴上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帶著熟悉的煙草味。
「是真的,君熙桀你回來了?」
「嗯。」
聽到君熙桀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楚菲菲這才確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君熙桀她不是在做夢。有一瞬間,楚菲菲忽然覺得好委屈。
她伸手抱住君熙桀的脖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楚菲菲一哭,君熙桀完全的手足無措。他愣了幾秒,想要抱住她,但是想到她後背的淤青又只好把雙手頓在半空。
「嗚嗚,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楚菲菲一邊哭一邊把眼淚鼻涕往君熙桀的衣服上抹,看起來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小孩子。
其實,楚菲菲忽然哭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委屈,還有一部分是在剛剛的瞬間她感受到了君熙桀的怒火。所以為了平息,為了讓自己可以免受責罰,她才靈機一動,哭了。
當然,這是不能被君熙桀知道的。
而楚菲菲不知道,當她眼神中不經意流出那麼算計光芒的時候,君熙桀就已經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對於楚菲菲這只耍賴水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小野貓,君熙桀除了無奈已經別無他法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說到底,也是楚菲菲自己的錯。
如果之前在高爾夫球場的那次,她實話實說的話,君熙桀就會立刻去調查當天的事情。
所以現在,君熙桀也很自責。如果他再認真重視一點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當時告訴你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原本楚菲菲還想耍賴矇混過關,但是聽到君熙桀先真心實意的道歉,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為了將功贖罪,你現在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嗯。」
楚菲菲用力的點頭,然後把當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張家大宅。
張茜西看到報紙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所有的裝飾物都被她砸在地面上,屋子裡一片狼藉。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陷害楚菲菲的嗎?為什麼她的照片也會出現?
這樣以來,她根本就不能再有機會嫁給君熙桀。她甚至,都沒喲臉再出現在公共的社交場合。
「該死!跟月珊說的完全不一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張茜西又氣又惱,在房間裡又是一陣辟里啪啦的砸東西。之後她又覺得不解氣,咬了咬唇,推開門衝了出去,逕直衝到張月珊的房間。
「張月珊,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計劃就只有張月珊知道,如果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的話,報紙上又為什麼會出現自己的照片。
她想起來了,張月珊也是喜歡君熙桀的。所以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嫉妒自己,才故意設計陷害的。
「張月珊,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張茜西厲聲的質問著,一步步逼近張月珊。
張月珊一副驚訝茫然的臉,不解的問:「姐,你在說什麼呢?」
「還裝,明明就是你嫉妒我所以才這麼做的對不對!」
張茜西伸出手,用力的推了一把張月珊。而張月珊則順勢,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跌倒在地上。剛巧,她後背撞到的是書桌,而書桌上擺著的花瓶也順勢砸在她的身上然後摔在地上。
辟里啪啦。
樓下的女傭聽到聲音,連忙跑了上來。看到張月珊血流不止的臉,和張茜西憤怒的眼神,紛紛縮了一下脖子。
此刻,張國海也走了過來。
「月珊,你沒事吧?」
張國海上前,先扶起張月珊一臉關切的問著,然後才看向張茜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你房間鬧還不夠,竟然跑到月珊的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