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火了!
李進勇的臉上這幾天一點笑模樣都沒有,整天都盯著地圖看.這已經是第二幅地圖了,前一副被他用紅藍鉛筆已經畫的稀爛。今夜的風有點大,茅屋的外面竟然都能聽見呼嘯聲,這在叢林裡是很少見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望天樹已經遮天蔽日了,很少有風能刮進叢林。現在聽見風聲,那就說明外面的風更大。
李進勇還是沒有摸準那一對特種戰士準備幹什麼?如果說要偷襲他們的指揮所,可能性不大。雖然說戰士們不及特種戰士,防守到還是不錯的,而且還在地下,要進來也沒有那麼容易。報仇?更加有點不靠譜,上一次自己做的乾淨利落,雖然跑了兩個,但是對手肯定不知道他們是誰,更加不知道他們還在這裡,怎麼報仇?
唯一的可能,就是特種戰士來尋找那些戰死者的屍體。戰場上其實有個很不好的規矩,無論死傷,只要在沒看見屍體之前,一概被稱之為失蹤。本來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意思。反正都是回不來了,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可是自從有了軍功這一說法後,犧牲和失蹤就不一樣了。
為此,為了讓自己的兄弟入土為安,也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的戰友兄弟是為國捲曲的,陣亡者的屍體那是一定要找回去的。當然有了這具臭皮囊,便會被承認為烈士,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李進勇轉過臉,對自己的親信道:「立刻派人,將549高地上的所有對手屍體找回來,如果沒記錯的應該還有三具,好好保存,我有大用!」
扔下手裡的鉛筆,李進勇斜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既然搞明白了事情,自然就有了處置這些對手的方法,直到這個時候,李進勇才稍稍放鬆一點,腦子開始運轉,將一個個計劃在裡面演變。
「失火了!」一聲吼叫鑽進了李進勇的耳朵,他並沒有在意。當不止一個人吼叫起來的時候,李進勇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外面的火光已經很大,躺在椅子上,都能看見熊熊的烈火。今天晚上的風也不小,大火毫無目的的在叢林裡亂撞,將它們碰見的一些全都燒成焦土。望天樹也好,灌木叢也罷,它才不管這之間有什麼區別,只要是能燃燒的統統燒掉,就算是人也不放過。
貓貓跳峽谷的南口變成了一片火海,站在北口都看的清清楚楚。雖然說叢林中的植物四季常青,而且水分充足,一般很難燃燒。可是如果真的燒起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這裡的樹木質地疏鬆,而且相互交叉連接,大風一吹,幾十米高的望天樹懶腰折斷,能將一大片點燃。
劉輝站在上風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大火。點火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廢了好大的勁才點著,也不知道這股大火能少多久,希望燒的時間長一點,最好能將敵人在地表以上的所有設施和暗哨全部搞定,那樣的話就太好了。
慘叫聲就在山下,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滿身是火的活人忽然間衝出來,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大牛嘿嘿一笑:「狗日的,燒死他們,最好全都燒死,省的髒了爺爺的手。」
張志恆搖搖頭:「不會的,這林子裡水汽大,即便是旱季也是一抓一把水,一般來說火少不了多久,你瞅瞅,冬面的火已經有熄滅的趨勢了。」
「趁著這場大火,要不要我們衝下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大牛一拉自己的火神炮,沒有理會張志恆。
張志恆冷笑道:「牛哥你自己去,我們還想多活兩年呢!草木灰和煙氣都能把人嗆死,我們站的這麼遠都受不了,還要衝下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們可不去。」
「滾一邊去,老子沒和你說話。」大牛和張志恆就是這樣,見了面就掐架,一會不見又想念,兩人鬥嘴其他人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劉輝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的看著火焰。這不是他所希望的,大火根本不能再叢林裡成為什麼巨大的威脅,如果是焚天的大火另當別論,就他們弄出來的這點火,一開始的確很嚇人,但是沒有後勁。劉輝放火是另有原因的。
大火肆虐叢林,生活在叢林中的除了敵人還有那些躲起來的蛇蟲鼠蟻。別小看這些東西,叢林中的蛇蟲鼠蟻可不是我們平時看見的那些。蛇,就有小寶那種水桶粗,十幾米長的;蟲,千奇百怪,有毒的沒毒的不計其數;鼠,就是老鼠,但是這裡的老鼠絕對夠大,曾經有人見過一個,竟然比狗還要大兩圈;蟻,自然就是螞蟻,別的螞蟻不算什麼,行軍蟻那可是連大象都會忌憚三分的東西。
劉輝的打算就是要將這些東西從叢林裡趕出去。今天晚上正好刮的西北風,一般來說這種風向在叢林裡非常少見,千年難遇就得好好利用。正好從峽谷內點火,讓大伙朝著峽谷南口燒過去,也將藏在叢林中的動物或者毒物趕過去。敵人不是愛住在地洞或者山洞嘛?正好,給他們送點客人。
李進勇的茅草屋處在峽谷南口的最後放。他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冒險,他的茅屋比駐防團的團部還要靠後,這也是為了保證,在我軍大規模進攻下,他們的這個小隊有逃脫的時間。大火和從大火裡衝出來的那些叢林動物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
李進勇看著火焰,嘴角露出一絲蔑視的笑容。好幾天不露面,一露面就來這一手,放火燒山是最爛的一條計策,根據他的估計,這一次的損失其實並不大,也就是表面上的一些設施和哨兵被燒,對於坑道裡的士兵來說,只要稍稍忍受一下就行,反正這場火也少不了多長時間。
敵軍上校灰頭土臉的來了,見到李進勇的第一句話說的有些驚慌:「李少校,他們是不是沒有走?」
敵軍上校是害怕。上次的事情他可是親歷的,區區六七個特種戰士就讓他們團損失慘重,團長被俘不說,一個團竟然損失大半。這一次又來,那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自己的手下還能剩下多少就真的不好說了。如果將來只剩下自己一個光桿司令,自己還有什麼立足的本錢?
李進勇沒有理他。上校有些著急:「李少校,趕緊想個辦法把那些特種戰士消滅,不然這峽谷我們是守不住的!」
這句話說的對,雖然說特種戰士不能正面進攻對他們造成什麼損失,可是和蒼蠅一樣整天在你耳邊嗡嗡的叫喚,那也是不舒服的。
李進勇道:「我知道,我一定想辦法把那些人引出來,你大可放心。」
「好,好,這就好!」上校有了李進勇的保證,心放下一些,但是還是不敢肯定這個李進勇能不能做到。
大火燒了半天就滅了,只將峽谷口燒了很小的一塊區域。印象中的那些蛇蟲鼠蟻也沒有出現,或許人家已經感覺到這場大火不會燒很長時間,一個個躲在洞裡沒有出來。
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劉輝苦笑著搖搖頭。想要憑借外力看來是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動真格的了。一轉頭,對梅松和大牛道:「立刻去抓個舌頭回來,問問敵軍的布放,我們準備正式行動。」
特種戰士就在周圍的事情讓敵人格外的擔心。這麼多年,敵軍的前沿部隊和特種戰士們打過交道,成敗暫且不說,就傷亡來看,用一百比一來形容,一點都不差。也就是說,要想活捉或者殺死一名特種戰士,至少得付出一百人的代價。這一次據說來的還是特種戰士中的第一小隊,那就更加不知道傷亡會有多大了。
敵軍上校宣佈,進入一級戒備,隨時防止特種戰士的偷襲,他們已經被特種戰士嚇壞了。
舌頭很好抓,這麼大的防區,總有在外圍的防守部隊。大牛和梅松扛回來的是一個上尉,有點出乎劉輝的意料。那上尉已經嚇傻了,趴在地上兩隻眼睛中全都是驚恐。
劉輝對武松道:「問問他,他們的布放情況,順便問問這裡駐守的還有沒有其他部隊。」
幾句交談。那名敵軍上尉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問一句回答十句,說話的語速很快,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武松將他的話做了翻譯。還真被劉輝才中了,一個下馬威讓敵人變成了驚弓之鳥,收縮防守不說,大部分人已經躲進了地下,只有他們這種不怎麼與長官親近的傢伙們被留在外面。
另外,這名敵軍上尉還透露了一個消息。就在他們駐軍的身後,有一支小小的部隊,這支部隊很神秘,從來不和他們攙和,而且也不受他們上校的管束,聽說是高平的總指揮黎洪甲派來的,直接聽命於高平。
一聽這話,劉輝的眼鏡瞪的老大。果然沒有走,那就很好,既然你不走報仇的事情就定下了,這一次倒要看看他們的廬山真面目。
舌頭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也說了一些。眼巴巴的看著劉輝,希望能給他一條活路。其他人也等著劉輝的話,這傢伙既然抓出來就不能放回去,帶在身邊當然也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
劉輝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大牛微微一笑,其他人歎了口氣,跟著劉或朝著叢林深處走去,沒走多遠,就聽見一聲冷哼,那個俘虜被大牛擰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