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是個健談的人,在這個有兔肉的晚上就更加的健談,
老頭自稱自己姓霍,在這個學院裡待了一輩子,至於現在幹什麼他沒有說,只是讓劉輝別再喊自己首長了,哪怕叫霍老頭都行,因為別人都這麼叫他,
從霍老頭的嘴裡,劉輝三個人總算對學院很多隱秘的規矩有了全面的瞭解,學院裡的規矩表面上看並不多,除了軍紀之外似乎沒有別的什麼了,其實不然,不少約定俗成的東西一直被每一批學院人所牢記,就拿這個推遲報道要掃操場的事情就是其中之一,
「學院裡面的學員各個都是我軍的精英,你們三個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幾個,從進門的時候開始,就好像完全和這裡格格不入,實際上卻讓我回憶起了當年的第一批學員,那些人可都是英雄,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戰爭中走過來的人,」
老頭牙不好還愛說話,一條小小的兔子前腿吃了將近一個小時,還只吃了一小半,又變涼了,重新放在火上烤一烤：「或許只有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才有你們這樣的表現吧,和平時期只會讓軍人變得服從,不能給軍人勇氣,」老頭的眼睛裡充滿了嚮往,回憶過去那種讓他熱血澎湃的往事,
從那天之後,操場上時不時的就會生起篝火,十年來,這兩平方公里的土地沒有遭受過任何人的打擾,附近已經被人類逼迫的走投無路的小動物在這裡過起了舒服的日子,可是這些天他們遭了秧,吃過一次兔肉之後,幾個人對於這種勁道的東西久久不能忘懷,時常會看見,三個光著膀子的大小伙在半人高的野草裡狂奔,為了抓住一隻兔子,各種戰術全都用上,埋伏、偷襲、阻擊等等,
老霍也會經常光顧,找調料的工作自然就放到了老霍的肩頭,他們喜歡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小孩,從他的嘴裡能聽到很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學院關於那些發生在每一棟樓裡的情況,老霍就是他們對這個學院重新認識的開始,
「老霍,你說的那個新樓是什麼意思,」
今天的收穫不錯,端了一個兔子窩,一對兔子夫婦作伴共赴黃泉,何政軍一遍大嚼兔子肉,一遍問老霍：「我再學院裡沒有看見要蓋樓呀,你不會是騙我們吧,」
老霍道：「我可從來不騙人,再說了騙你有什麼意思,我說有新樓就一定有新樓,而且還可以保證,你們三個就是第一批如住的人,」
三個人來了精神,周衛國連忙問：「新樓裡面的各種設施應該都是最好的吧,在什麼地方,明天就去看看,」
老霍沒有說話,只是神秘的笑,劉輝左右看看,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要建設什麼新樓的準備,他現在不在乎什麼新樓或者說新的宿舍,他一直在心裡有個疑問,他們三個都算是是從火線上下來的,這裡既然是我軍最高軍事學府,他們三個來學什麼,集團軍,他們還沒有資格,技術兵種,他們沒有知識,別的什麼,要是把他們當連長、排長一樣的培養沒有必要來這裡,
「老霍,你知道我們幾個被分在什麼地方了嗎,」劉輝想了兩天,還是決定向這個萬事通詢問一下,
老霍看了劉輝一眼：「這個問題問的不錯,我可以回答你,聽說是什麼國外軍事研究部,」
「國外,外軍,」何政軍一咕嚕爬起來,將塞進嘴的一半兔子腿拿了出來：「我們什麼時候成外軍了,」
周衛國略有所思,點點頭：「這也對,我們幾個人現在處的地方,我軍之中根本就沒有研究,這種特殊的小股部隊戰法只有外軍裡面有,也就只好去外軍那邊了,等到形成規模,制定了相應的訓練方案和作戰標準之後,應該會是一個新的兵種,」
劉輝看著老霍：「和我們來上課的有多少人,」
老霍的嘴也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三人：「你不知道,好像就你們三個吧,」
「啊,」幾個人誰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原以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沒想到就他們三個,就他們的三個花來這裡學習倒不如在林場待著,那裡比這裡學習的機會更多,
老霍又撕了一塊肉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三個人我覺得挺好,你們的那個什麼特種戰法本來就不需要很多人,與其說是你們來學習,倒不如說是讓這裡的其他學員看看你們的新戰法,那些軍長、師長以及司令的人就會重視起來,也為的是將你們在前線得到的經驗普及開來,」
「在這裡有什麼好看的,要看直接去戰場參觀,」
老霍搖搖頭：「那多危險,這裡的人對於我軍來說都是寶貝疙瘩,如果有什麼不測,我軍的未來可就完了,」
「哎,」劉輝將身子往後一仰,直接躺在草地上,下午剛剛割下來的野草這會躺上去軟軟呼呼正合適：「這次我們成了動物園裡的動物了,來就是為了讓別人參觀的,」
「別貧嘴,」老霍嚴厲道：「別說什麼參觀之類的話,別人想被參觀都沒有機會,我記得第一次參觀的還是摩步混成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人都認為,坦克大戰不能有步兵,在坦克群眾步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現在一看看摩步團已經遍及我軍的所有作戰部隊,雖然我軍的現代化路程還沒有完全成功,至少已經有了雛形,和很早以前的小米加步槍比起來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那我們三個也要上課嗎,」周衛國問道,
老霍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對於你們幾個特殊人才相信學院一定有很好的安排,所以我才會是讓你們住新樓的話,」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何政軍不斷的嘟囔：「好好的仗不大,來著地方割草抓兔子,早知道打死都不來,」
劉輝沉思半天：「老霍說的對,我們不是約好等到戰爭結束要回去建立一支和林場一樣的隊伍嗎,這次就是個機會,這裡的這些學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是我們的首長,只有他們從心底認同了,咱
咱們幾個的計劃才能實現,也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特種作戰,」
一個月的時光很快就過完了,自從聽了老霍的話之後,劉輝幾個人覺得操場裡的野草不能全部割完,這些野草可是最好的隱蔽,留著他們或許什麼時候就會有用,
這天中午,幾個人還在操場上抓兔子,現在操場裡的兔子是越來越難抓了,兔子不但變得聰明起來,就連隱蔽方式也進行了改變,全身的偽裝色在草叢裡穿來穿去,不注意還真的不好找,
一名傳令兵先去了幾個人住的雜物間,又抬頭在操場裡搜尋了好久,根本就沒有發現劉輝幾人的身影,這幾個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不知道,能在二十幾歲的時候走進軍事學院,不得不佩服這幾個人的狗屎運,
「有人嗎,」小戰士喊了一嗓子,何政軍已經手到擒來的兔子被這一嗓子喉跑了,立刻從草地裡站起來：「嚎叫啥呢,害的老子的兔子跑了,你得賠,」
劉輝和周衛國也跟著站起來,小戰士被三個人的裝束下了一跳,軍裝還是軍裝,身上卻插滿了草,從頭到腳全都是,如果往地上一趴,就算你從他們身邊走過也不一定會發現,
「院長有令,讓你們三個立刻去院長辦公室報道,」
院長那可是傳奇人物,從老霍的嘴裡得知,院長在年輕的時候金戈鐵馬,也是一名顯赫的將軍,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來到學院,自從動亂的年代被打倒之後,今年才剛剛被調回來重新做院長,劉輝他們三人就是院長親自找一號首長要來的,
在學院裡面晃悠了一個月,不能說所有地方都熟悉,那些比較重要的地方還是知道的,三個人連身上的草都沒有摘,列隊朝辦公樓跑去,一路上引起了很多的人的注意,都像看西洋鏡一樣目送他們離開,
剛進辦公樓,老霍就站在門口,倒背雙手看著三個人笑：「怎麼,抓兔子的傢伙都弄著來了,一個個和孔雀一樣,能見人嗎,」
何政軍冷哼一聲：「本來就是被參觀的,變成孔雀還能漂亮點,」
老霍哈哈大笑,重重的點了幾下頭,這才讓開位置,避免碰到幾個人身上的「孔雀配飾」,
院長辦公室就在二樓右邊,根據謠傳這裡很少有人,因為他們的院長不但是學院院長甚至還擔任總參的什麼大關,學院的日常運轉只有副院長管理,只有那些特別重要的事情才需要院長出面,
樓道裡很黑,蘇式的小樓兩邊都有房間,就好像筒子樓一樣,一個個小間的排過去,樓道也很窄,三個人的孔雀造型在這裡面只能一個人過,
「咚咚咚,」走在最前面的周衛國首先敲門,然後才大聲喊了一聲報告,沒有人回應,整個樓道裡都是周衛國的聲音,
「門開著,推門進去吧,」老霍竟然還跟在後面,見院長的房裡沒人反應,這才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