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頓狗肉,睡了一個安穩覺,這一夜過的很有意思.
天光放亮,劉輝伸了一個懶腰,身上的狗皮千瘡百孔。他就知道大牛不是個殺狗的料,果不其然,好好的一張狗皮被他剝的到處都是洞,蓋在身上一點暖和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還是自己動用了各種手段,從幾個人手裡連哄帶騙搶來的。
伸了一個懶腰,就在山谷中的那條溪水裡洗了把臉,忽然間覺得這幾天的疲憊一掃而光。這一仗雖然有驚無險,也耗費了不小的心神。特別是劉輝,自從回到部隊之後從來沒有感覺到今天這樣的舒服,或許是回家的困頓還沒有過去。不過經過昨夜的一場事情,劉輝算是看清了,戰爭不僅僅是打槍放炮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情況可以玩。
早飯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昨晚的狗肉湯經過一夜已經有些發酸。這東西看來是不能再吃了,只有壓縮餅乾可以充飢,水不能喝泉水,水壺裡還有。一邊嚼著壓縮餅乾,一邊回味昨天夜裡的那場鬧劇,說到高興的時候,一個個幸災樂禍,猜測著那些被嚇的不輕的傢伙現在是不是已經肝膽劇烈,死於非命了。
說完這些,有說起那些狗肉湯。這東西雖然算不上什麼美味,在這野外能吃到也是一種享受。雖然狗有點小,每個人只能分到一點,至少也有點。如果是在內地這一點狗肉,連塞牙縫都不夠。昨夜還是吃的不錯,讓人回味。
人就是這樣,當你吃飽喝足的時候就希望金銀滿屋,當你金銀滿屋的時候,又希望吃飽喝足。不要以為這兩樣沒有衝突,其實很多時候人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記得小時候,看見別人家的孩子吃糖,自己只有饅頭,就想要吃糖,當自己有了糖之後,又看見別人吃饅頭,就又想要饅頭。
壓縮餅乾雖然不怎麼好吃,卻能讓你填滿自己的胃。狗肉雖然好,總歸不是這裡的出產,也只能留點口水作罷。
吃罷早飯,一行人繼續趕路。走了幾里路再也沒有碰見敵人。劉輝便肯定敵人派往這裡的部隊,或者說探子只有他們那一支。這樣很好,沒有動靜敵人就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昨晚的事情經過哪些被嚇壞的傢伙回去渲染之後,恐怕再也不會有敵人前來騷擾,這對自己幾人極為有利。
爬上山梁,對面的山一眼望過去依然層層疊疊。大西南的叢林沒有亞馬遜叢林那樣的茂密,也沒有亞馬遜叢林那樣的凶險。不過這裡的叢林有他的特點,那就是層戀疊嶂的山峰,一座座的大山被叢林覆蓋,叢林中溪流只能按照原來的軌跡行走,所以這裡的叢林間的山路不會有大的改變。
如果大西南和亞馬孫一樣,恐怕早在很久一眼,我們的祖先就已經把他開墾,這片原始叢林就不會出現在這地方。那麼現在這裡進行激戰的應該是鋼鐵洪流,坦克、火炮才對,哪裡會輪到劉輝他們大顯身手。可是命運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不是你選擇了他,而是他在選擇你。
前面就是敵人的防區。隱約間都能聽見山谷中的槍聲,也不知道是那個小隊在和敵軍交戰,又或者是我們的守軍與敵人激戰。在劉輝的計劃裡,他們只要得手,外面的那些人就會不斷的騷擾敵人,為自己幾人安全的撤退提供掩護。如今看來,高建軍已經和首長們達成一致,回去的路應該比較安全。
「老二,我們就這樣走?」大牛左右看看,他看不懂地圖,卻能從山勢上看出他們現在早已經不再他們選定的撤退路線上。
劉輝點點頭:「就是這裡,既然走到這裡就只有前進,不能回頭,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闖一闖。」
「萬一……」
張志恆的話還沒有說完,武松就立刻打斷他:「沒有萬一,猴子現在正忙著和我們的友軍作戰,哪有功夫理我們,再說了誰知道我們走這條路,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何況那些笨蛋猴子,是吧二哥?」
武松笑的很靦腆,就想一個猜中了大人心思的孩子,臉上帶著得意。劉輝嘿嘿一笑:「說的對,連我們都不知道我們要走這裡,那些猴子怎麼會知道,出發!」
話雖然這麼說,劉輝還是不敢大意。梅松被放出去一里地。這裡有一個團的敵軍駐守,後面還不知道有沒有追兵,萬一敵人順籐摸瓜,活著胡亂選了一條就是他們這裡,兩下夾攻他們的處境就會很危險。這不是劉輝謹慎,叢林中任何情況都可能發生,絕對大意不得。
阿榜被放在最後面,六個人的戰線拉的很長,只用他們之間特有的符號聯繫,這樣一來就能避免敵人將他們一鍋端了。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一旦有人有危險,其他五個人還能救援。一直以來,劉輝在他的小隊裡貫徹這樣的思想,這一次總算有了實踐的機會。
尋著梅松留下的記號,走在叢林裡。周圍的動靜讓劉輝緊張,他竟然有點害怕。叢林裡很安靜,偶爾傳出幾聲奇怪的叫聲,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聲音怪異而奇特,聽的人毛骨悚然。特種部隊裡有一向訓練,是劉輝最不願意去的,那就是去墳場過夜,還得是晚上。
叢林沒有墳場的那種陰氣,也沒有墳場的詭異。但是走在裡面還是害怕,因為他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毛。越是幽深的林子就越幽靜,特別是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安靜的可怕,不是誰都能受的了的。精神力稍微差一點,待在這地方就會發瘋。
走了一上午,劉輝便有點累了。伸手撥開一撮草,一株大樹的根部一個交叉的痕跡格外醒目。這是梅松留下的記號。這個叉代表的意思是,前面發現了問題,叉的數量越多說明問題越嚴重。
果然在走了沒有三分鐘,梅松忽然從一叢灌木裡鑽了出來,一臉的嚴肅。
「怎麼回事?有什麼問題?」劉輝壓低身影,跟在梅松的身後朝著左邊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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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一道山崖出現在兩人面前,山崖很高,往下看去足有幾十仗。劉輝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這種情況。山崖不但很高,下面竟然還有敵軍,這可是劉輝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想不明白,敵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駐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山口,一片懸崖下,為什麼?想不明白。
「下面有什麼嗎?」劉輝轉過臉問梅松。
梅松搖搖頭:「沒下去看,不過我覺得有些反常,咱們的地圖上沒有標注這裡,地下到底有什麼不能確定。」
劉輝的腦子快速的轉動,想著千萬種可能。猜測一,敵人這裡有軍火庫;猜測二,敵人在這裡有進行什麼不可告人的實驗;猜測三,敵人要在這裡建設什麼東西。總之全都是一些不好的預兆。
一直到下午,大牛幾人全都到齊。梅松將山崖的事情說了,幾個人再次來到懸崖邊看了下面的情況。一個個做著不同的猜測。猜什麼的都有,將他們遇見的各種情況都猜了一邊,然後被其他人否定。最後得出的結果依然是不知道。
大牛冷哼一聲,起身指著幾個人:「都別猜了,不就是幾個駐軍嗎?下去滅了他們看看不就知道了,一個個在這裡瞎猜,有個屁用!」
眾人恍然大悟,瞬間對大牛刮目相看起來。從崖頂看下去,下面的駐軍也不過十幾人,雖然有不少人進進出出,那也沒有多少,如果是個山洞,堵住洞口一個都不會出來。在上面猜來猜去一點意思都沒有。
眾人一陣的誇獎,大牛嘿嘿的笑起來,就和村裡那傻大個沒有什麼區別。劉輝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行了,牛哥給我們上了一課,那就準備準備,今天晚上下去看看。」
叢林一直都是個聚寶盆,很多東西就是天然的工具。何況身邊還有幾個從小就在叢林裡生活的人,這些人對叢林的熟悉遠遠超過了其他人。沒有繩子,籐條就是最好的選擇。十幾根長籐條往地上一扔,每一根都有十幾丈長,垂到崖下綽綽有餘。崖上的大樹就是天然的掛鎖,細籐條綁在身上,粗一點的作為保險。雖然條件簡陋,安全性還是不錯的。
一切準備就緒,剩下的就是等天黑,只要天一黑,他們就可以順著籐條滑下去。左等天不黑,右等天還是不黑,一個個等的格外心急,這種感覺劉輝還是第一次覺得,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興奮,就好像是要窺視秘密的壞孩子一樣。
天終於黑了,一個個竟然格外的精神,兩隻眼睛都開始放光。恐怕這時候有人的腦子裡猜測下面會有黃金之類的玩意,那樣的話自己可就發財了。
劉輝伸手扥了扥籐條,覺得沒有問題,這才將腳下的一大盤扔下去,不長不短正好離地面還有兩米的距離,這都是他們之前計算好的。幾個人相視一笑,一彎腰,兩腳踩在巖壁上,看是慢慢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