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笑的有些牽強,有點皮笑肉不笑.
劉輝這個時候根本不想笑,他也笑不出來,可是他必須表示一下友好。所以他就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笑的讓人覺得不懷好意。
那少尉果然很警惕,並沒有盲目答應劉輝說出來的這個條件。說了半天,阮紅雲告訴劉輝,那少尉要向上尉匯報,這事情他做不了主。劉輝點點頭:「行!不著急,我可以慢慢等!」
這一等,又是好長時間。山路難走,叢林裡的山路更難走,下過雨的叢林裡山路要多難走有多難走。從山腰去山下,又從山下再回來,那名敵人用了二十分鐘,累的和狗一樣,趴在那裡就只剩下喘氣了。好不容易說明白了上尉的意思,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可以,我們上尉同意和談,只要你們投降,什麼條件都能答應,說吧,你得條件是什麼?」
劉輝思考了好半天,又說了一大堆,一句話接一句話,說的人實在不願意聽下去。少尉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讓劉輝直奔主題。劉輝呵呵一笑,嚇的那少尉連忙後退兩步,雖然他覺得劉輝長的也算魁梧,可他不是個隨便的人,要是讓上尉知道,他會死的很慘。
劉輝道:「這件事很簡單,我們有幾個傷員,如果你們能答應放了他們,我們就可以投降。」
少尉又猶豫了。他是這塊的最高軍銜,所有的兵都得聽他的。投降的事情他可以搞定,條件不能亂開,如果弄不好,自己的前途事小,小命事大。劉輝苦口婆心的相勸,少尉最後還是不敢做這個決定,再次派人下山。
等人永遠都嫌慢,可劉輝覺得有些太快。二十分鐘後,又一名傳令兵氣喘吁吁的回來,趴在少尉的耳邊嘀咕了兩句,便規規矩矩的站到了少尉的後面。這一個變化很明顯的告訴劉輝,敵人這次有花招,至於是啥,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那就是先答應再說。
「我們上尉同意了!」少尉答應的很爽快,這更說明了其中的問題。
劉輝點點頭:「好,那你稍等一下,我們現在進去準備,很快就出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洞外的敵人似乎很愜意。打仗誰都不喜歡,死人都是其次,關鍵是可能自己就會死於非命。既然對手已經答應投降,何必在著急進攻。漸漸的洞外的敵人似乎有所放鬆,有些人甚至都將槍扔到了一旁,專等著劉輝他們投降。
劉輝回到山洞內,對於眾人驚異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連忙對眾人道:「趁著這機會,都休息一下,將傷員救治一下,過一會會有一場惡戰!」
自然是一場惡戰,被騙的感覺很不舒服,何況原本還是敵人。如果被對手騙了,不僅僅是騙,還有被耍的感覺。敵人也是人,如果知道被劉輝耍了,他們會怎麼辦?自然是趕盡殺絕,要想趕盡殺絕就必須進到山洞裡面來,這裡就是他們最後的墳墓。
劉輝閉上眼睛,似乎過一會的惡戰,都沒有說那麼多話累。自從回來之後,他便靠在洞壁上閉上了眼睛,既沒有吃也沒有喝,靜靜的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胸腹間的微微起伏,一定會被人當做死人處理。大牛本想問問劉輝要不要吃點,被阮紅雲攔住了。
劉輝那樣做不是睡覺,也不是在想心事。他是在腦子裡演繹戰鬥的過程。當劉輝第一腳踏進這個山洞的時候,便匆忙在山洞裡走了一遍,那裡有小路,那裡有拐角,那條路是死胡同,那條路還有隱蔽處。在羅成和阮紅雲的介紹下,劉輝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地圖。
劉輝的這場演繹就和功夫高手之間的對決一樣,臨戰前在腦子裡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遍,只有這樣才能在戰鬥中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劉輝也是這樣,他要做到萬全的準備,想像出每一種可能,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才不至於落在下風。
自從劉輝回到山洞,差不多又過了半個小時,在外面等的那個少尉有些心急,不斷的抬手看著手錶。到了四十分鐘的時候,他實在等不及了。派人在洞口喊了兩嗓子,裡面沒有絲毫動靜。少尉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氣勢洶洶,雙手叉腰站在洞口開始叫罵。
「砰!」一聲槍響,從洞裡飛射出一顆子彈,正中少尉的眉心,一個天靈蓋凌空飛起。少尉說完最後那兩個字,這才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一切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有些發呆,不明白已經說好的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噠噠噠……」不斷飛射的子彈從洞裡打出來,打在洞口那片沒有樹木沒有野草的荒涼之地。血肉橫飛,人仰馬翻。慘叫和呼喊此起彼伏。敵人根本就沒有準備,那些以為戰鬥已經結束的敵人,被打的渾身顫抖死在當場。敵人終於還擊了,他們不能容忍這樣的欺騙和耍弄。
手榴彈,子彈,甚至於燃燒彈開始往洞裡招呼。滾滾黑煙凌空而起,炸裂的碎石在洞裡飛射。劉輝一揮手,幾個人連忙起身往山洞深處跑。
十幾分鐘的火力攻擊,山洞裡處處都是彈痕,洞壁上坑坑窪窪的彈孔表示剛才戰鬥的激烈。復仇的怒火在敵人的心中燃燒,一些人一邊開槍一邊往洞裡沖,他們要殺死洞裡面的所有人,要將他們碎屍萬段。這些可惡的騙子,竟然用這樣的花招,太可恨了。
山洞裡面毫無光亮,原本放著火把的地方,火把已經被移除,只留下被煙燻黑的洞壁。岔路實在太多,新任指揮官也是一名少尉,他下令分散尋找,只要找到立刻槍決。這是他們的山洞,裡面的情況他很熟悉,這些人玩不出什麼花樣,遲早會被自己找到被殺死,因為這山洞只有一個出口。
劉輝將衝鋒鎗背在身後,手裡的三稜軍刺散發著幽幽的冷光,靜靜的看著拐角處。他已經將人分成了五個小隊,每一個小隊有兩到三人不等,分別埋伏在他認為最容易伏擊動手的地
地方。這時候便是各個擊破,要將敵人消滅在這黝黑的洞穴裡,讓敵人修建的山洞變成他們的墳墓。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敵人心理很不願意,這山洞裡完全沒有遮擋,左右全都是石壁,如果遭遇連躲的地方都沒有。他走的很小心,仔細觀察山洞中的一切,可惜什麼都看不見。手裡的火把只能照到身前一兩米的距離,再往深就看不見了。他們看不見對手,對手卻能看見他們,他們手裡的火把就是最好的明燈。
然而,令他們奇怪的是,並沒有冷槍也沒有伏擊。整個山洞靜的可怕,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他的額頭開始冒汗,原來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走路也覺得費勁,他想說話,卻不知道要和後面的人說什麼。
山洞裡的空氣壓抑的厲害。沒走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咱們換換吧?」這是他說出的話,也是他們幾個說出的第一句話。然而半天沒有回應,依然是安靜的山洞,依然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能這樣!換換!我受不了了!」
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竟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槍,什麼時候沒有了火把他都不知道了。塵土和鮮血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是那樣的刺鼻。他更緊張了,手裡的槍都不知道該瞄準什麼地方,忽左忽右,腦子裡總擔心對手從他的後面冒出來。
呼吸變得粗重,步伐變得遲滯。忽然,一道幽冷的光線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光線是那樣的冰冷,不帶任何情感。只看了一眼就讓他心驚膽顫,連邁步都有些困難。牙齒開始打架,身體開始顫抖。瞪大那光線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終於看清,那是一柄刺刀,三稜軍刺,上面竟然還帶著血。
那敵軍睜大眼睛,滿是驚恐。對面的劉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迎著他的槍口就走了過來,手裡的刺刀還在滴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一滴一滴!雖然聽不見聲音,卻能聞見那血腥味。誰能想到,就那麼一點,竟然會有那樣濃重的血腥味,都有點嗆人。
劉輝沒有給敵人任何機會,他走的雖然不快,卻步伐堅定。就算是面對那人黑洞洞的槍口,他也沒有任何猶豫。兩人面對面,那人沒有開槍,劉輝卻沒有留手。出手很快,也很準!順著那人的肚臍,輕鬆的將三稜軍刺塞了進去。那人的眼光裡,猛然間變得難以置信和不甘心。也有點不敢相信。
這就是意念和意志,劉輝有著必殺的信念,而對手被他的這種信念震懾,完全沒有了還手之力。這就是戰鬥,只要你有必勝的信念,才能讓對手失去抵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