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啪,咻……,啪,咻……,啪,」三顆紅色信號彈在遠處的天空中爆炸,
雖然隔著茫茫白霧,鮮艷的紅色還是看的清清楚楚,劉輝長出一口氣:「總算完了,走,」
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霧氣都是小事,如果梅松小心謹慎,他們還有可能走出林子,而現在周圍還有一圈敵人,這些傢伙雖然現在沒有動手,誰都知道他們在等,他們還在自己身邊,如果撞到一起,亂槍之下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說,
劉輝的命令已下,幾個人還是起身了,能見度只有幾米的霧氣,讓人窒息,幾個人低著頭,用沾過水的布條蒙住口鼻,跟在梅松身後,這時候走就得格外小心,摔跤都不算個事,生怕一頭撞進敵人懷裡,梅松走的很小心,走幾步便要仔細聽聽周圍的動靜,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再接著走,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當太陽升起,霧氣漸散的時候,幾個人長出一口氣,幸好沒有碰見敵人,脫離了包圍圈,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喝點水,折騰了整整一夜,又累又餓,總算可以休息一下,微微閉上眼睛,稍微打個盹,徹底放鬆下來之後,總感覺全身困乏,不知不覺中,竟然恍惚起來,
當劉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晨霧已經散了,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從山頂看下去,整個老山巍峨挺拔,頗有一些壯麗的味道,這邊是祖國的山河,他們位置以命相搏的地方,劉輝伸了一個懶腰,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重新看向前面的那道山梁,
怎麼如此眼熟,這是劉輝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連忙停下動作,左右查看,的確很眼熟,好像就是昨天晚上他們看見的那道山梁,那絕壁,那山石,還有那顆大樹全都印象深刻,崖壁上甚至還有煙熏之後留下的黑色,
劉輝連忙將幾人叫醒,指了指對面的山梁:「有沒有覺得奇怪,」
幾個人仔仔細細看了半天,大牛搖搖頭:「沒啥奇怪的,到處都是樹,有什麼奇怪的,」
「那燒過的痕跡,還有那山崖,那個山洞,我怎麼覺得這裡還是流雲溝,」
「啥,我們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大牛瞪圓了眼睛,連忙去看梅松:「老四,你是怎麼帶的路,怎麼又轉回來了,」
梅松一直皺著眉頭,他也看出來,這裡的確是流雲溝,是他們昨天晚上戰鬥的地方,按照自己的猜想不應該是這裡,今天早上,自己走的很小心,就生怕走錯了,沒想到還是走了回來,面對大牛的質問,梅松一聲不吭,
張志恆瞪了大牛一眼:「四哥也不是故意的,那樣的天氣,讓你走,你還走不到這來呢,」
劉輝見梅松不說話,便更加確定這裡的確就是流雲溝,至於為什麼會走進來,這已經不再重要了,那麼濃的霧氣,那樣緊密的包圍,能跳出來已經不易,走回來又如何,再走出去就是,他現在擔心是,萬一敵人也追過來,他們怎麼辦,打肯定不行,又得跑,往什麼地方跑,
劉輝看著梅松,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再走出去就是,趁著猴子還沒有追過來,我們走,」
再次踏進叢林,這一次他們走的很快,根據劉輝的判斷,敵人肯定就在他們身後,如果按照原路回去,肯定會和敵人撞在一起,所以劉輝決定繞路,繞開敵人的防線,插到敵人背後,再回基地,這樣更保險一些,所以,他們沒有亡被揍,而是改道往東,然後再往北,
山路崎嶇難行,特別是往東的這段路,臨近河邊,草木格外的茂密,人走在裡面完全被野草和灌木掩蓋,稍不留意,前面的人一轉身,你就找不到了,劉輝不斷的提醒幾個人跟緊了,絕對不能掉隊,梅松也仔仔細細的辨別方向,再也不能出現那種低級的錯誤,
走了兩個多小時,距離應該差不多走出了敵人的防線,劉輝下令,掉頭往北,幾人這才折返往山樑上而來,太陽已經到了頭頂,已經到了中午,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叢林,叢林中變得悶熱,幾個人的衣服再次濕透,已經分不清是作業的雨水還是身上的汗水,
走路是枯燥的,還不允許說話,那就感覺格外的累,攀上一座小山,一陣微風自山頂劃過,吹拂在身上那種涼爽的感覺,能讓人記憶一輩子,幾人長出一口氣,橫七豎八的坐在山樑上享受一下,他們現在很放鬆,因為這裡絕不可能有敵人,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
一邊喝水,一邊享受生活,梅松卻突然站了起來,以一種驚詫的眼神,看著前面不遠的山梁,那驚詫是難以置信,還夾雜著失望,更有一點不知所措,
「這,這,怎麼可能,」梅松指著那山梁說話變得結巴,
劉輝順著梅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等他看清之後,也驚訝了,他們走了一中午,竟然還是走了回來,雖然說角度變了,可那山崖,那洞子,以及山崖上的燻黑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再找別的參照物,大樹在原來的地方,山石就在大樹旁邊,
「我是一隻按照太陽指出來的方向走的,方向絕對沒有問題,」梅松連忙解釋,
劉輝也不相信會是方向出了問題,他相信梅松的判斷,梅松從來沒有錯過,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如何解釋,連續兩次都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而且沒有任何先兆,難道他們碰見了什麼超自然的現象,
「鬼打牆,」張志恆突然道:「我可聽說,碰見鬼打牆的人,是永遠也走不出去的,」
「少在這裡說什麼封建迷信,」大牛翻了一個白眼:「肯定是老四忽略了什麼地方,要不然咋老在這附近轉悠,咱們從敵人的老巢回來都沒有碰上這事,今天肯定哪裡不對勁,不是有指北針嗎,掏出來看看,」
眾人這才想起,有這麼先進的東西,如何和梅松的方法放在一起,豈不是事半功倍,劉輝趕忙從背包裡掏出指北針,打開上面的蓋子,一看之下幾個人全都傻眼了,只見那指北針的指針在表盤裡滴溜溜打轉,一圈一圈又一圈,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他娘真是中邪了,」大牛也難以置信:「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是北呀,」
阿榜眉頭緊皺眉頭:「既然我們走不出去,想必羅隊長他們也未必能走出去,得想個辦法和他們聯繫上,然後大家一起想辦法,」
劉輝看了阿榜一眼,阿榜說的很對,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三顆紅色信號彈沖天而起,說明羅成的營救計劃相當順利,人是救出來了,走出去成了最大的問題,現在連方向都辨別不出來,又怎麼和羅成聯繫,
發生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又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幾個人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劉輝卻沒有放棄,他看著遠處的大山,在思索,如果羅成沒有走出去,應該就在他們不願的地方,有什麼方法才能引起羅成的注意,槍聲,這倒是一個方法,然後山脈縱橫,各處的回音相互疊加,要向在山裡判斷出聲音的出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六弟,有信號彈嗎,」劉輝忽然問武松道,武松連忙點頭,
「都拿出來,」劉輝三兩步走到武松身旁,幫著武鬆解開背包,找到信號彈,只有三發,
劉輝拿了一支,掛在槍上,朝著天空一扣扳機,「咻……,啪,」紅色的信號彈沖天而起,越過高大的灌木,穿過籐蔓編織的網格,衝上天空,炸開一朵紅色的花,開始慢慢下落,
「好辦法,」大牛一拍屁股站了起來,抬頭看見天上:「但願羅成他們能看見,」
這有好處有壞處,既能引起羅成的注意,也能引起敵人的注意,第一顆信號彈升起,劉輝便背起行禮,朝著原本是敵人佔據的流雲溝主峰跑去,這一次不會錯了方向,有明顯的標記,那個被煙燻黑的山洞就是劉輝的目標,下到溝底,第二個信號彈升空,爬上流雲溝主峰的半山腰,最後一發信號彈打上天空,
所有人都在心裡默默祈禱,祈禱羅成能夠看見這些信號彈,能夠看明白劉輝的意思,劉輝帶著人,來到那座被燻黑的山洞口,還有淡淡的煙氣從裡面飄出來,嗆人的硝煙味還很重,四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就躺在洞內的牆角,那些原本是敵人使用的瓶瓶罐罐全都散落在地上,有些已經打碎,
劉輝已經顧不上了,一頭鑽了進去,這時候他可以肯定,敵人就在身後,也許敵人已經看出了他們的意圖,正朝著這邊而來,應該立刻找些東西構建一條防線,希望能在羅成他們找到這裡之前擋住敵人,
劉輝一貓腰鑽進山洞,忽然就感覺腦門一陣冰涼,一根槍管定在自己的腦袋上,冷汗瞬間就出來了,在下巴上匯聚起來一滴滴的滴在泥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