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僅僅在一夜之間.
第二天一早,當太陽光出現在對面山坡上的時候,情況完全改變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完全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這些話不止一個人說。
不用望遠鏡都看的清清楚楚,對面的山坡上被敵人明目張膽的佔領。或坐或臥,或走動,或吃飯。人數不詳,反正很多。就在那密密的大樹下,鬱鬱的灌木旁。
「他們這是幹什麼?示威?」大牛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一拉槍栓:「看老子突突了他們!」
劉輝連忙摁下大牛的槍。直線距離雖然不是很遠,子彈也打的中,但是敵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這樣的做的目的是什麼?至少的得搞清楚這些。
胡麻子接到消息,親自趕來。剛剛爬上山坡就衝著一幫子站在貓耳洞外面的戰士狂吼:「都他娘的回去,站在外面當靶子呢?」
營長發話,戰士們連忙乖乖的鑽回貓耳洞,如同貓鼬一樣,露出腦袋望著對面的山坡。胡麻子用望遠鏡看了一遍,進望遠鏡遞給指導員:「你看,也不見工事,他們就這麼乾站著?不如我們打一陣看看他們的反應!」
指導員仔細的用望遠鏡看著對面,每一寸每一寸的搜索,沒一個人的臉都不放過。很小的一些細節他都要研究半天。根據他的經驗,敵人這麼做肯定有什麼原因,將這麼多人放在自己的槍口下,背地裡不搗鬼絕不可能。
「我看行!」指導員點點頭:「不過,咱們也得注意附近,不要讓敵人給我們來一個聲東擊西!」
命令下達,作為山坡針對面的二連接到開火的命令。一連和三連監視兩翼。劉輝的八連因為和二連挨著,兩個連的人數都不多,自然就被看做是一起的。
「砰!砰!……」
「噠噠噠……」
各種槍一起開火,子彈穿過兩山之間的空氣,射向對面的山坡。突然的打擊,讓敵人不知所措,連忙扔下手裡的東西,躲進大樹的後面。槍聲並不是很激烈,子彈打過去密度和頻度還不如大牛的火神炮痛快。二連和八連的人加起來也沒有五十人,這麼大的一片區域,沒辦法做到集中火力。
奇怪的是敵人只是躲藏並沒有回擊,中槍倒地的傷員,被人冒死拖到樹後,死了的,也會有人收屍。子彈不緊不慢,射向對面。原本逍遙自在的敵人,這會縮在大樹後不敢露頭。
槍擊緊緊持續了五分鐘,胡麻子就失去了興趣。這樣沒有還手的戰鬥讓人感到乏味。其實戰鬥和打架一樣,對方只是一味的挨打,打人的人也會覺得無聊。
當槍聲停止的那一刻,多面的山坡一片狼藉。被打斷的樹枝和野草胡亂的扔在地上。殘缺不全的樹幹在風中扭動。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喊叫。淡淡的硝煙味在空中地間變得一片死寂什麼聲音都沒有,蟲鳴和鳥叫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他娘的搞什麼名堂?」胡麻子徹底氣惱了:「打又不打,退又不退,憋屈!」
時間不大,那些受傷的敵人被人或抬著,或攙扶一個個從大樹身後走出來,一點點的往山下去。竟然靜悄悄的,就算是打斷了腿,也是一聲不吭。敵人的沉默好像是對他們的嘲笑。有人舉槍,就要對那些傷員和抬傷員的人開火,卻被指導員制止了。
劉輝也陷入了沉思。這樣的狀態太不符合道理。難道說阮偉武的腦子壞了,派這些人上來送死?那何必去對面,直接過來就行。阮偉武那傢伙陰狠毒辣,什麼樣的招數都會用的出來,這一次自己真的猜不透。
從望遠鏡裡,看著對面人的一個個表情,阮偉武很滿意。這表情不是憤怒,而是不明白,是一種茫然和糊塗。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自從被派來越北之後,自己沒走一步始終都被一種奇怪的東西羈絆著,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會栽進對手的陷阱裡。
養傷的這一個月,阮偉武躺在病床上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這一年多來自己的事情。從遇見劉輝他就在走背運,他需要研究一下對手,找出自己失利的原因。下一次決不能再走老路。在對手的軍中,他和那個劉輝交手的機會最多,目標自然就選在了劉輝的身上。
狡詐,大膽!這是阮偉武對劉輝的評價。狡詐說的是劉輝有些小聰明,很多時候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膽說的是膽氣。膽量是一個和個軍人的必備,然而劉輝的膽量特別的大,有那麼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本事。
相比劉輝,阮偉武覺得自己還不夠狠,做事情時顧慮太多。正是因為這樣的顧慮,讓自己變得畏首畏尾,很多應該立刻下決心的事情,他需要考慮好久,這便是被劉輝牽著鼻子走的原因。這一次,他改變了,變得連身邊的人都不認識了,變得讓幾百人去送死,他都能笑臉面對。
「活著的人再上去!沒有我的命令,出了傷員和死人,誰也不許下來!」阮偉武看都不看身旁的參謀和幾個尉官、校官。他只看著對面,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敵人又上來了,依然散漫,依然無遮無攔,完全暴露在我軍的火力範圍之內。現在看,這些人的臉上有些緊張和擔心,然而他們還是站在了山坡上,面對著我軍的方向站在山坡上。
大家看著胡麻子。胡麻子還在用望遠鏡看著對面,緊皺雙眉。這是挑釁,明目張膽的挑釁。
「打!再打!」
槍聲再次響起。有了些經驗的敵人,在聽到槍聲的第一時間,立刻躲到了樹後。子彈追著他們的不斷射擊。瀰漫的硝煙在樹林裡聚集,很快形成了淡淡的一層煙霧。
這一次開槍的時間更短,只有不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
不到三分鐘。當槍聲停止,叢林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時間不大,第一個扶著傷員的敵人從大樹的後面走出來。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吭聲,只是默默的走路。
一連五次,敵人竟然一如既往的這麼做。胡麻子有些氣惱:「娘的,他以為老子殺不光他們?有炮沒有?」
有人搬出60迫擊炮,和一箱炮彈。設定好諸元,只等胡麻子下令。然而胡麻子卻沒有下。
指導員道:「敵人這麼做肯定有原因,在沒有找到原因之前,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學學他們。」
「啥意思?」
「以靜制動!先看看再說。」
胡麻子沉思起來。劉輝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聽到胡麻子和指導員的對話,補充道:「連長,指導員說的對,猴子的計劃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我建議我們派人過去監視,只要他不衝擊我軍陣地,或者有別的什麼意圖,這些送死的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胡麻子瞪了劉輝一眼:「是你小子摁耐不住了吧?想去看看就明說,別拐彎抹角!」
劉輝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這是我覺得我們最合適,在您來之前,已經偵查過,對面的指揮官,我們和他打過交道,有一定的認識,應該能搞到些有用的東西。」
「不行!不能什麼功勞都是你們的!」胡麻子斷然拒絕,對身後的警衛員道:「去把三營長給我找來!」
天色漸晚。晴朗的十幾天,叢林裡的水氣蒸發不少,晚上的霧氣也淡了很多。從我軍陣地這邊看過去,對面的山坡上點起了零零散散的火堆。看來敵人要和我軍對上了,這樣也好,待著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能看見自己人意外的活人也是一種待遇。
「砰!」一聲槍響。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叫,聲音很淒慘,應該是這個射手的槍法不咋地,打的不是要害。
慘叫是從對面傳來的,自然就是自己人先開的槍。一人開槍,立刻引起了連鎖反應,附近旁邊的戰士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從隱蔽所鑽出來,跟著一起打。
「怎麼回事?停火!停火!」王新貴大聲吼叫,衝著一個拿著槍的戰士怒道:「誰他娘的讓你開槍了?今天晚上不想睡了?」
我們動了手,對面也跟著開了槍,這是敵人今天第一次開槍。火光熄滅,流彈劃破夜空發出的光帶,在兩山之間穿梭。你來我往,根本看不見人,卻打的火熱。比起白天的單方面進攻,要凶狠的多。雙方都瘋狂了,要找回白天的尊嚴,不顧一切的開始火拚。
從那天開始,冷槍成了松毛嶺隨時都會出現的夢魘。晚上不能點燈,白天不敢出洞。稍有不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射出一發子彈,擊中你的身體。就算不致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會變成難以醫治的絕症。他們都開始後悔,後悔那天晚上射出的那發子彈,要不然還可以曬曬太陽,不至於整天窩在這臭不可聞的小洞裡。
夜再一次恢復了寧靜。對面的山林裡再也沒有出現篝火,因為這會給對面的人提供光線。無聲的對抗從這一天開始,這一天是1982年7月24號。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