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山都在搖晃.
強烈的氣浪席捲了整個叢林,參天的大樹被火焰吞沒。就算是已經被雨水打濕也燒的面目全非,一人高的野草瞬間就被成片成片的撲倒,然後燃燒變成灰燼。
劉輝幾人快速的朝著山下衝去,他們的身後就是火焰。大地在顫抖,跑的歪歪扭扭,狼狽不堪。稍微慢了一步,氣浪裹挾著他們,高高的扔向空中。看著身下的火焰快速膨脹,形成一個巨大的蘑菇雲,衝向天空幾十米高。
起飛的姿勢很帥,落地的姿勢很不盡如人意。劉輝四仰八叉,好在是後背著地,卻撞到了一根粗壯的樹幹上,腰險些被撞成兩截。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口都不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
「呃!」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地上站起來,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流,一滴滴的滴在泥土裡。劉輝眼前發懵,出現了重影,模模糊糊的看什麼都似乎有一層薄薄的霧氣。
「牛哥!老三、老四、老五、老六!」
「我在這!」大牛皮糙肉厚,有幾十公斤的火神炮綴著,別別人飛的挨,摔的可一點都不輕。臉上傷疤往外滲血,弄的滿臉都是,一根手指完全彎錯了方向,已經趴到了手背上。大牛把心一橫,一使勁,硬是給掰了過來。
提著自己的火神炮,出現在劉輝面前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狗日的猴子!老子再看見他,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阿榜和梅松摔在一個地方,兩人倒也沒有受什麼傷,只是摔的比較狠,掉進了一個坑裡,裡面全都是各種形狀的石頭,身上的皮膚蹭破的很多,看上去血肉模糊。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咬牙切齒,對敵人的痛恨更增加了幾分。
張志恆就慘了,肋骨斷了兩根,胳膊輕微骨折,躺在一堆野草中間痛苦的哀嚎。等劉輝等人找到他的時候,熱淚盈眶,就好像親人重聚般激動。拉著大牛不鬆手,聲音裡帶著重重的哭腔。好在手腳都沒斷,兩個人攙扶著還能走路。就算被摔成這樣還是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背包,裡面滿滿噹噹的手雷一個都沒丟。
重聚是一種快樂,死裡逃生也是一種快樂。兩種快樂加在一起,就有種死而復生的感覺。說起剛才的事情,大家都是一肚子的火,緊防慢防,防來防去竟然還是這樣的結果。俘虜跑了,自己人還被炸成這樣。狼狽的樣子是他們幾個會合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
「狗日的女猴子,還真想要爺爺的命!」大牛火氣最大,凶相鄙陋,恨不得一口將那個女的吃了:「要是讓我再見到她,我活劈了她!」
張志恆也少有的惡狠狠道:「就是,非宰了她不可,一定得我來,看我現在的慘樣!」
梅松有些沮喪。探路的工作一直都是他。他是第一個鑽進山洞的,竟然沒有發現裡面的情況,害的大家差點死在裡面,這讓他心裡不舒服,覺得有點對不起大家。梅松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輝拍拍梅松的肩膀。大牛連忙說:「老四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女猴子太他媽不是東西!」
「對!四哥,別這樣!」張志恆也連忙安慰。
一直在外面待著的阿榜突然發出一聲:「老六呢?老六去哪了?」
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武松不見了。從一開始就沒有看見武松。離開洞的時候,劉輝還死死的拉著他,等到幾人被炸上天,就沒了武松的影子。難道……,眾人趕忙打消自己的這個想法,他們既然都活著,老六也絕不會有事,大不了摔的慘一點,受傷而已。
「老六!」大牛剛喊了一聲,劉輝一把摀住大牛的嘴。這麼驚天動地的聲音,別說就隱藏在附近的敵人,就連對面山樑上的我軍恐怕都注意到了。或許這時候,爭優大批大批的敵軍朝這邊趕來,一嗓子下去就有可能將他們招來,這對於他們幾個殘兵敗將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分頭找!」劉輝下令。梅松第一個鑽進叢林。
整座山都被炸平了。原本直直的山梁,在這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陷。樹木、雜草、灌木所有的東西全都沒了。大片大片的叢林變成了焦土。混合著草木灰的泥土將原本的紅色土地變成了黑色。沒有燃燒完的大樹還在不斷的冒著火苗。
一眼看過去,在他們站立的地方齊刷刷有一道印子,將上面的黑色和下面的綠色分割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圓圈。圓圈裡面什麼都沒有,一片死氣沉沉,一眼望過去便能看的清清楚楚。他們的身後,綠色的帷幔遮擋住了視線,前方十幾米都看不清楚。
找了半天沒有任何線索,即便是有恐怕也被這一場爆炸吞噬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劉輝有些著急。一個個回來的人都哭喪著臉搖頭歎息。最後的希望落在了梅松身上,他是這個小隊的尖兵,如果他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就算再來一個團也不會有任何發現。
武松是他們之中最年輕的一個,劉輝也答應過武松的爺爺要好好照顧他,如果武松就這麼死了,劉輝這輩子心裡都會覺得內疚,死後也沒有臉去見武松的爺爺。
一著急就心情煩躁,煩躁起來就想罵人,劉輝又一次罵人了:「狗日的!真他娘的是狗日的!」
梅松過了好久才回來。大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而梅松腳步匆匆,帶回來的消息確實,在西面的一株大樹上發現了一個記號。這是一針強心劑。
「走,快去看看!」
黑漆嘛污的幾個人,急匆匆鑽進叢林。張志恆也甩開阿榜的攙扶,忍著疼跟了上去。這是他們唯一的線索,或許真是武松留下的。但是武松留下這個記號要幹什麼?他現在怎麼樣了?
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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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是一株普通的大樹,和叢林裡千千萬萬的大樹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不是很粗壯也不是最高大的。在一望無際的叢林裡,能發現這樣的標記也難為了梅松。標記很清晰,是一個箭頭,畫在大樹的左側,指向叢林的西面。研究了半天,最後確認這肯定是武松留下的記號。就算不是,現在也已經是了。
沿著箭頭的方向繼續搜索,果然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再次發現了一個相同的箭頭。劉輝的心裡已經確認這就是武松留下的。武松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跟著箭頭的指引,在叢林中穿行。每隔一百多米便會有一個箭頭,一直將他們往西面更加茂密的叢林深處帶去。
老山是一條橫跨在我國和敵國邊境上的山脈,從西南往東北方向延伸。老山南面的山腳下就是我國和敵國的分界線。眼看著箭頭帶領這他們就要抵達邊境線,依然沒有武松的蹤跡,只不過箭頭的密度越來越大了。
最後一個箭頭就出現在國境線的附近,他們搜索了附近的所有地方,就連一株小草都沒有放過,然而突然一下箭頭失去了蹤跡。線索又斷了,在國境線附近斷的,再往前走五十多米就是敵國,這個時候就要慎重了。武裝進入敵國那是宣戰,劉輝他們擔不擔的起這個責任。
「管他娘的,走!找老六要緊!」大牛才不管是不是過國境,敵國的地盤又不是沒有去過。
劉輝有些猶豫,他現在是連長,這一點他的考慮。
張志恆也跟著大牛幫腔:「會不會是老六被抓了俘虜?被猴子帶走了?如果我們現在不去救,老六就會有危險!二哥,不能再猶豫了!」
劉輝扭頭看了看梅松和阿榜,兩人也都點點頭。劉輝吧心一橫:「走!管他娘的什麼過境,救老六!」
一腳踩過去就是他國的領土。想起第一次跨越這道只有在地圖上出現過的線條時,劉輝有些興奮。那可是他第一次出國,而且是帶著槍。跨過那道線的時候,他很得意,自己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也算出了一趟國,還不需要辦什麼手續。村裡或者縣裡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待遇。
今天他再次跨越這道線的時候,心裡卻裝滿了忐忑。會不會真如張志恆所言,武松被敵人俘虜。跨過這道線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再打一次那樣艱苦的戰爭?
劉輝的腳遲遲沒有落下。他深吸一口氣,當哪只腳落下的時候,感覺也不過如此,不就是敵國嗎?他還不稀罕來呢!
大山連著大山,叢林連著叢林。老山的另一邊還是無邊無盡的山,無邊無盡的叢林。箭頭再次出現的時候,幾個人激動了。對他們做出的決定是那麼的激動。如果不過來,怎麼能找到新的記號?
深入敵國就得更加小心。這裡可是敵人的老巢,什麼樣的情況都會發生。梅松作為尖兵只在他們身前三十米左右,以便有什麼情況,立刻就能讓後面的人做出反應。他們走的很小心,手裡的槍出於隨時可以激發的狀態,每一步落下都是相當慎重。
「停!」忽然看見梅松豎起的拳頭,劉輝連忙下令停止前進,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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