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董事長辦公室。
顧萌輕手輕腳的推開檀木門,將小腦袋探了進去。見藍凌之還在會見客戶,她有些著急的朝他招了招手。
顧萌來藍氏好一會兒了,隔幾分鐘就會探頭進來看一眼。
因為藍凌之會見的客戶是顧萌的父親,兩家最近有生意合作,所以顧萌也沒有顧及太多。
藍凌之起身,走到顧萌身前,「怎麼了?真有急事?」先前在電話裡還故弄玄虛,神秘兮兮的不肯告訴他是什麼事。
顧萌拉著藍凌之到了會議室。
「凌之哥哥,我打聽到了,蘇姐週末要和她未婚夫去看雪。」
藍凌之面色一沉,他在顧萌光潔的額頭上彈了個爆栗,「他們去哪,關我什麼事?」
顧萌揉了揉泛疼的額頭,她噘了下嘴巴,訕訕道,「本來我都訂好了機票,要是凌之哥哥不想去看雪,我等下退票好了!」
顧萌走到門邊,見藍凌之還不讓她停下,她又跑到他身邊,用力的搖了搖他的手臂,「凌之哥哥,你不是很喜歡蘇姐嗎?為什麼要放棄?」
藍凌之低低的歎了口氣,細長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感傷,「她有未婚夫,也有孩子了。我不能破壞她的家庭。」
「可是她還沒有結婚啊!再說以一個女人的第六感,我覺得她心裡也有你呢!」
藍凌之看著顧萌純真可愛的模樣,他不由得好笑,「你還是個小女孩,第六感不准。」
顧萌跺了跺腳,她噘著嘴撒嬌道,「凌之哥哥,那我想去看雪,你陪我好不好嘛!反正票都訂好了,不去浪費了嘛!」
「我週末還有工作。」
「沒事,凌之,小萌想去看雪,你陪她去吧!工作上的事安排下去就好了。」藍榮發經過會議室,正好聽到顧萌想去看雪,他推門走了進來。
顧萌興奮的拍拍手掌,「叔叔,您太好了!凌之哥哥天天撲在工作上,也該放鬆放鬆了對吧!」
藍榮發笑著點頭,「對,小萌這孩子,還真是體貼啊!」
「好啊,就這樣說定了,凌之哥哥,我現在趕緊陪你回家收拾行李吧!」顧萌抱著藍凌之的手臂,將他拖出了會議室。
……
蘇水水訂的是經濟艙,等換好了登機牌,才發現她和許子墨的座位沒有挨到一起。
「我明明在網上訂著連座,怎麼回事啊?」蘇水水疑惑不已。
許子墨握住蘇水水的小手,他笑著道,「沒事的,反正才幾個小時,不坐一起也沒有關係。」
蘇水水見許子墨沒什麼意見,她也不再說什麼了。
兩人登機,放好行李,蘇水水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許子墨坐在右邊靠窗的位置,中間還隔三個座位。
蘇水水忙了一個星期,身子也有些疲憊,坐好沒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身邊的空位坐了人,她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睛,看到那人手上戴著只昂貴的手錶,一看就是有錢人,她搞不懂有錢人為什麼還要坐經濟艙,好奇的朝那人臉上看去……瞬間,僵成了雕塑。
怎麼是藍凌之?
蘇水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用力眨了眨眼,再睜開看去,還是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俊臉。
他戴著墨鏡,顏色太深,她看不出來他是否也在看她?
就在蘇水水震驚又疑惑時,前排的座位上探出來一個漂亮的小腦袋,「嗨,蘇姐,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哦!我和凌之哥哥也要去你和你未婚夫的那個地方旅遊哦!真的是太巧了吧!」
蘇水水的嘴角抽了抽。
到底是巧,還是顧萌刻意的安排?
蘇水水實在笑不出來,她有些迷糊,不懂顧萌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顧萌知道她和藍凌之曾經的關係,想要試探下她是否還在意藍凌之?
「蘇姐,下了飛機,我們結伴一起去酒店,然後明天一起玩哦!」顧萌歪著腦袋笑了笑,純真無邪的繼續說道,「嘻嘻,出來旅遊,人多才好玩嘛!」
蘇水水尷尬一笑,「小萌,要不……我們倆換個位子吧?」顧萌和藍凌之才是一對,她坐這裡實在不太好——
顧萌連忙搖手,她雙手捧住下巴,一副害怕藍凌之的模樣,「我等下要看漫畫書,凌之哥哥總說我幼稚,我不想被他繼續說拉!而且,凌之哥哥變了,我有時候和他說十句話,他才回我一句,還嫌我聒噪!蘇姐,你難道不覺得,凌之哥哥的性子和以前很不一樣了麼,以前他話比我還多,又喜歡泡mm,現在可是過得跟和尚一樣,而且還特別沒情調……」
蘇水水,「……」
「蘇姐,你覺得凌之哥哥變帥了沒有?我覺得他比電影明星還要帥呢!」
蘇水水情不自禁的朝藍凌之看著,他的確越來越英俊富有男人味了,漂亮妖孽的五官,稜角分明的輪廓,簡直是360度無死角的天然大帥哥。
被兩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盯著打量,藍凌之渾身覺得不自在,他摘下墨鏡,細長的黑眸朝蘇水水掃去,「看夠了沒有?」
蘇水水被他一凶,愣了幾秒,條件反射的回擊過去,「看看而已,你會掉塊肉啊?」
藍凌之抿了抿薄唇,俊美無儔的臉孔突然朝蘇水水靠近,距離近得兩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蘇水水屏住呼吸,氣勢有些弱的瞪住他。
「蘇小姐,你確定要這樣盯著我看,你未婚夫不會吃醋?」他說話時氣息全部噴灑到了她的臉上,她一陣面紅耳赤。
咬了咬唇瓣,她回道,「藍先生,你這樣也似乎不太好吧,你女朋友還看著我們呢?」
顧萌連忙用雙手摀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沒事沒事,我很大肚的。」
半寸不到的距離,藍凌之看著蘇水水長卷的羽睫,一扇一扇,如同受了驚的蝶翼,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落下兩道漂亮的剪影,他微微低下頭,性-感的薄唇慢慢朝她欺近。
清冽的男性氣息,熟悉又陌生,彷彿一張大網,撲天蓋地的朝她襲捲而來。蘇水水呼吸紊亂,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隨著他氣息的籠罩,羽睫顫得更加厲害了,她垂著眼眸,壓根不敢看他,就在他的薄唇即將落下來時,她突然想到子墨和他們同在一架飛機上,她迅速伸手將藍凌之推開,扭過頭,看向舷窗外。
只是,剛轉過去,藍凌之又將她的小臉掰了過來,他微涼的指尖,飛速地在她小臉上划動了一下,「蘇小姐,你別誤會,我剛剛只是看你臉上有根眼睫毛。」他將那根沾著睫毛的手指遞到她眼前。
蘇水水拿出紙巾,將睫毛從他手上拿走,尷尬羞惱得說不出一句話。
顧萌捂著嘴偷笑了兩聲,凌之哥哥明顯就是想吻蘇姐嘛!顧萌又偷瞟了眼蘇水水的未婚夫,看起來平凡而溫和的一個男人……哎,突然感覺自己這樣撮合蘇姐和凌之哥哥有點對不起他呢!
不過她認識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要是他願意,她以後可以幫他當媒人!這樣想著,顧萌心裡又好受了許多。
……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蘇水水穿上臃腫的羽絨服,用戴著厚手套的小手拉了下毛茸茸的帽子,她哈出一口白氣,「我的天,太冷了吧!」
「我靠!」同樣穿著厚厚羽絨服的藍凌之一下子適應不了如此寒冷的天氣,他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忍不住爆粗口。
藍凌之揉鼻子的動作,出奇可愛。蘇水水和顧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這兩個女人還真是可惡,沒看到他都快凍扁了嘛,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蘇水水不敢再招惹藍凌之了,她看向下了飛機還沒說過一句話的許子墨,秀眉微微皺了起來,「怎麼了?」
先前蘇水水和藍凌之在飛機上的一舉一動,許子墨都看在眼裡,作為男人,若說一點也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沒有將不高興表現在臉上,他溫柔的將她攬進懷裡,「沒事,我們走吧!」
顧萌見蘇水水和許子墨坐出租車離開,她拉著藍凌之,也想和他們坐一輛出租車,藍凌之面無表情的將顧萌拉了回來。
「凌之哥哥,我們不是說好了和他們一起的嗎?」
「顧萌,別鬧了!我和蘇水水已經成為過去時了,你別再攪和了。」藍凌之低頭點了根煙,白色的煙霧將他俊美的容顏籠罩,染著淡淡的清冷與孤寂。
顧萌五官緊皺的跺了跺腳,「我分明就覺得蘇姐也喜歡你……」
藍凌之吐出一口煙圈,他細長的黑眸半瞇起來,削薄的唇勾起一抹譏諷,「你錯了,她一直喜歡的都是她未婚夫!我只不過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
見顧萌一副不信的模樣,藍凌之揉了揉她蓬亂的頭髮,「要是你不愛一個男人,你會為他生兒育女嗎?」
顧萌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思考了幾秒後,老實的搖頭。
「那就對了,你蘇姐正是因為愛那個男人,所以才會和他在一起,為他生女兒。要是我再死纏爛打,不就是個可恥的第三者了嗎?」自從她一聲不吭的離開,再到突然回國,都快六年時間了,他真的沒必要再活在過去的感情中了。
顧萌同情的看著眼神看起來有些傷感的藍凌之,她歎了歎氣,「凌之哥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一輩子不娶了啊?」
藍凌之聳聳肩,突然捏了把顧萌白皙水嫩的小臉,「你不是認識很多漂亮mm嗎?何時介紹幾個給凌之哥哥?」
顧萌笑嘻嘻的將一張清純動人的小臉湊到藍凌之面前,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凌之哥哥,我要先報名,我其實從小就喜歡你,你要是點頭,我願意當你的妻子!」
藍凌之的大手抵在顧萌的額頭上,用力將她推開,「得了,我一直當你是親妹子來的,你想我亂輪拉?」
顧萌聽到他的話,如只洩了汽的皮球,她扁著嘴傷心的道,「好吧,妹妹就妹妹咯!不過凌之哥哥,既然我們都過來了,就別想不開心的事了,好好玩兩天行不?」
「行!哥哥我才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男人呢!」藍凌之丟掉煙蒂,他長臂環住顧萌的肩膀,「走,哥哥先帶你去開-房。」
「哎呀,我們是兄妹,說什麼開-房,是開-房間拉!」
藍凌之一臉鄙視的看了眼顧萌,「妹紙,開-房和開房-間有何區別?」
顧萌嘿嘿一笑,「要是你和蘇姐,就叫開-房,要是我們這種兄妹,就叫開-房間,凌之哥哥,你說區別大不?」
「小不點,學壞了啊!」
……
到了酒店,蘇水水洗完澡走到陽台上,看著純白無暇的世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帶著涼意的空氣吸入肺腔,她覺得無比暢快,連日來的疲備,在看到冰雪世界後也一掃而光。
「凌之哥哥,我這件睡衣漂不漂亮?」
突然聽到顧萌的聲音,蘇水水迅速朝隔壁陽台看去,只見藍凌之倚在陽台上抽煙,顧萌穿著一套hellokitty的粉色睡衣跑了出來。
藍凌之表情柔和的掃了顧萌一眼,「小朋友。」
顧萌抬起手往他手臂上掐了掐,「討厭拉,人家都二十二了,哪還是什麼小朋友。」
看著『打情罵俏』的藍凌之和顧萌,蘇水水的心,微微下沉。
隨即,她又自嘲的笑笑。
垂下長睫,她神情黯然的進屋。
幾乎在她的身影離開的瞬間,一直沒看過她一眼的藍凌之,就朝這邊看了過來。
「凌之哥哥,你早點休息吧,我回自己房間了。」顧萌隨著藍凌之的眼神朝隔壁空空的陽台看了一眼,她在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凌之哥哥還是放不下蘇姐的吧!
藍凌之點了下頭,「去吧!」
……
翌日一大早,吃完早餐,許子墨就帶著蘇水水到了山上的露天滑雪場。
看著銀裝素裹的冰雪美景,蘇水水一掃心中的沉悶,她張開雙臂,在滑雪場裡奔跑起來。
跑累了,她雙手攤開,躺在冰雪裡,一邊喘氣一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