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g市機場,凌司夜遠遠的就看到了喬顏落,她幾乎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他。走在人群中,他永遠都是那麼鶴立雞群,卓姿昂然。
十多天不見,她心裡的思念如同瘋狂滋長的蔓滕一樣,緊緊纏繞著她的心畔。他本來不讓她過來接機的,可她沒有答應,她想他,想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他。
他的黑色大衣裡,向來筆挺的西裝有了些褶皺,下巴上也冒著青碴,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她能想像得到,這些天,他心裡也不好受。
拿了行李,凌司夜快步朝喬顏落走來。
「怎麼不聽話,挺著大肚子到處亂跑,要是有什麼事,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雖是責備的話語,口吻卻十分溫柔,他握住她纖細的小手,緊緊包裹到他的手心裡。
他的手幹幹的,暖暖的,她回握住他的,衝他嫣然一笑,「現在孕中期,只要我小心一點,不會有什麼事的。」說著,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你難道不想回來了第一時間看到我啊?」
他菲薄的唇微微上揚,「想。」
喬顏落自己開車過來的,她本來想讓司夜坐在副駕駛座休息會兒,畢竟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肯定有些疲憊,但他說什麼也不讓她開車,她只好乖乖的坐在副駕駛。
他傾過身子,細心的替她繫好安全帶,大手輕撫上她鬢邊的髮絲,沒有說話,溫潤的雙唇,有些迫不及待的攫住了她柔軟的芳唇,霸道的舌長驅直入,帶著深深的眷戀。
清冽的男性氣息竄進她的鼻腔,她的眸光染上了一層迷霧,雙手攀住他的肩膀,微微仰起頭,任他的舌在她的唇齒裡任恣遨遊。
他重重吸|吮著她的上唇與下唇,舌頭侵進她的檀口,糾纏著她的粉|舌,她閉上眼,小心翼翼的回吻著他。
直到彼此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慢慢退了出來,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黑眸深深地睨著她,眼底,滿是溫柔。
喬顏落的小臉,耳垂,通通都泛起了紅暈,澄亮的翦眸裡氤氳著晶亮的水霧,長長的睫毛如蝶翼的翅膀般輕輕扇動。看著這樣動人的她,他的吻,情不自禁的落到了她的眼瞼上,再慢慢地壓上她紅腫的唇瓣。
他們對彼此的思念,彷彿都傳達進了這個吻裡面。他緊緊抱住她,卻又十分小心的沒有碰到她的肚子,直到他身體有些燥熱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才迫不得已的鬆開了她。
凌司夜想起回來時沈菁菁交給他的信封,他拿出來遞給喬顏落,「沈菁菁給你的。」
喬顏落拆開信封,裡面有一封信,還有一張銀行卡。
看完信,喬顏落陷入了沉默。凌司夜邊開車,邊握住她的手,「寫了什麼?」
喬顏落深吸了一口氣,她小聲道,「她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她跟我道歉,lisa毒癮發作以致跳樓身亡,除了她自己難辭其咎之外,她也徹底看穿了克裡斯的真面目,在克裡斯心中錢比她和lisa都重要,而且她在照顧lisa的這段時間裡,克裡斯出了軌,外面bao養了晴人,以往承諾只愛她一人的克裡斯變了心,最可氣的是那個小晴人懷了孕,還很囂張的上門逼宮,她心如死灰了,幸好早就對克裡斯多留了個心眼,拿到了他平時犯罪的一些證據。她還說沒有辦法還你三百六十億,但是她也從公司裡挪出了一百億……」喬顏落拿出那張銀行卡,「這些錢是她還給你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凌司夜歎了口氣,「你有什麼打算?」
喬顏落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瓣,「說實話,在這之前我的確很怨她恨她,可現在,我又覺得她挺可憐的……司夜,你知道她電話嗎?我想聯繫她,如果她願意,回國住也好——」
凌司夜低低的嗯了一聲。
……
喬顏落跟沈菁菁打電話過去,一直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直到喬顏落懷孕三十周時,無意間看到了一則國際新聞,大概是報道克裡斯家是如何從興至衰的,中間有提到了克裡斯夫人,說是幾個星期前有人親眼目睹克裡斯夫人跳海了,至今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看到新聞後,喬顏落就跟凌司夜打了電話。凌司夜答應她,會派人去美國尋找沈菁菁。
但是,沈菁菁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人也失去了蹤影,喬顏落和凌司夜心裡都明白,沈菁菁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
十月懷胎,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喬顏落懷孕的最後二個月時間裡,凌司夜請來了育嬰專家,他專門讓專家跟他上課,他認真的聽講座,跟著專家學習抱嬰兒的手法,包括給孩子換尿不濕、餵奶、洗澡等方法。
這些事情,喬顏落自己都會做,畢竟有過帶睿寶的經驗,她從來都不覺得這些事要一個大男人來操心,可凌司夜說什麼也不聽她的,非要當一個合格的奶爸。
喬顏落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凌司夜正在耐心的給一個模型小屁孩包紙尿褲,心裡就像裹了一層蜜一樣,有甜蜜,有感動,有溫暖。
除了紐約那一次,凌司夜再也沒有離開過喬顏落的身邊,看著她的肚子一天一天變大,走路變得有些蹣跚,他對她也越發的寵愛有加。
懷孕有多不容易,母愛有多偉大,他看得真真切切。因為老三孕中期b超時臍帶繞臍一周,她每晚都堅持左側睡,一邊躺久了,手臂會發麻,他讓她換個姿勢,她從來都是笑著搖頭,說她一點也沒有不舒服。
每天早上起來之前,她都會拉著他的手放到她的肚皮上,老三早晨很活潑,每次他的手一放上去,就能感覺得到小傢伙在拳打腳踢。
喬顏落懷孕三十八周的時候,凌司夜比她還緊張,時刻都做了她分娩的準備。因為她堅持順產,每天他都會陪著她在花園裡散步,他親暱的攬著她的肩膀,二人慢慢的走著,熟受著溫暖的陽光,喬顏落看著地上兩人的影子,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她忍不住皺起了秀眉,「司夜,我覺得自己的腿跟大象腿一樣了。」
凌司夜笑著看向喬顏落,淡淡的光線投在她白皙紅潤的臉龐上,微微抖動的長睫在臉上灑下小小的陰影,紅潤的唇瓣微微向上噘著,兩腮鼓著,有著說不出來的魅力,他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我覺得你最美的時候就是現在。」他並沒有說假話,因為覺得母愛很偉大,所以,在他眼裡,挺著大肚子的她是最美麗的。
喬顏落被他逗笑了,只是笑著笑著,她臉上的表情就有一絲扭曲了,抽回挽回著他手臂的手,她摀住肚子,連聲喊道,「司夜,我……我肚子疼……」
凌司夜臉色一變,慌亂的神情從向來鎮定自如的黑眸裡劃過,「是不是要生了?」他趕緊扶著喬顏落到椅子上坐下,「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喬顏落感覺到一股熱流從小腹湧了出來,她大叫了一聲,「司夜,我好像羊水破了,趕緊叫救護車,羊水破了不能坐著,要平躺著的——」
凌司夜急忙給平喬顏落做產檢的醫院打了電話。
他不敢讓喬顏落坐著,就將她抱回別墅,讓她躺在沙發上。
一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別緊張,一邊讓傭人趕緊將樓上他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待產包提下來。
聽到喬顏落肚子疼,喬大強和喬然都到了客廳。
看著緊張不已的家人,喬顏落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你們別這樣拉!」
凌司夜輕啄了下她的額頭,俊朗的臉上滿是愛憐,她讓他不緊張,可他根本無法淡定,她生馨兒時他不在現場,懷睿寶時他壓根不知情,他完全就像一個新手爸爸,她發作時,他的心臟,比任何時候都跳動得厲害。
救護車很快就過來了。
一家人陪著喬顏落上了救護車。
半途中,喬顏落就開始陣痛了。她額頭上滿是大汗,痛得搖頭呻吟。
凌司夜看著她被他陣痛折磨得死去活來,幽深的黑眸裡都蒙上了一層薄霧,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替她痛。
到了產房,凌司夜要陪著喬顏落一起進去。
喬顏落本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痛苦的樣子,可他堅持,非要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她也只好答應了。
……
生孩子的過程,凌司夜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發誓,這是他和喬顏落的最後一個孩子,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受這種苦了。
因為疼痛,因為要使力,她的額頭,臉上,全都是汗水,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尖叫,他只能在緊緊握住她的手,不停地給她鼓勵。
整個過程,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看著小傢伙的頭慢慢出來,再慢慢是身子,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聽到孩子第一聲響亮的哭啼,他的眼眶裡,已經蓄積了淚水。
「凌先生,你要替你們的寶寶剪臍帶嗎?」醫生問。
凌司夜抿了抿薄唇,「我可以嗎?」
醫生點頭,「當然可以。」
凌司夜按照醫生的指示,小心翼翼的剪掉了小傢伙與喬顏落相連的臍帶。
醫生剛想表揚凌司夜表現得真好時,突然就聽到身側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那麼高大挺拔的一個男人,居然硬生生的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