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等了許久都不見喬顏落過來,她手機也處於打不通的狀態,他想到她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拿了車鑰匙,立即從辦公室出來。
出了電梯,就聽到有同事在議論,「咦,好奇怪,中間這部電梯我先前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壞了?」
凌司夜朝電梯看了眼,屏幕顯示電梯停留在二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中忽然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一口氣衝到了保安室。
正在值班的保安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凌司夜冷著臉敲了敲桌子,保安迷迷糊糊的轉醒,看到一臉發寒的凌司夜,他們嚇得趕緊站起身,「凌總!」
凌司夜暫時沒時間訓他們,他冷聲道,「將中間那部電梯的監控調出來!」
保安不敢怠慢,立即將畫面調到中間那部電梯,看到蜷縮在角落裡,不停發抖的喬顏落後,大家都震驚不已。
「這……怎麼回事?」保安疑惑,電梯先前明明還好好的啊!
凌司夜趕緊打電話通知了維修人員,他按下監控器邊上的對講機,他說道,「喬顏落,聽得到嗎?聽到了出個聲。」
封閉幽暗的空間裡,陡然響起凌司夜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像一抹劃破黑暗的陽光,照亮了喬顏落惶恐不安的心,她顫著雙唇結結巴巴的道,「司、司夜,我、我聽得到……」她聲音已經處於極其嘶啞的狀態了,聽著就令人心疼。
凌司夜最近一直在忙工作,他想忙完這段時間,再好好陪她和孩子們,沒想到,她的精神會越來越差,是他該死,竟然忽視了她。
「喬顏落,維修人員正在搶修,我知道你有幽閉空間恐懼症,將手機燈調到最亮,我會一直陪著你說話。」這句話,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喬顏落愣住了。
一時間,她彷彿感覺不到害怕了,思緒全都集中到他那句你有幽閉空間恐懼症上面,她激動、欣喜的問,「司夜,你怎麼知道我有幽閉空間恐懼症?你……記起來一些事了嗎?」
凌司夜腦海裡迅速閃過一些凌散的片斷,拼湊的記憶中,她好像有一次也是被困在電梯裡,他一直陪在她身邊——
「對,想起了一點點。」他稜角分明的臉龐線條,微微柔和了一些。
喬顏落蒼白的唇畔綻放出點點笑意,「太好了……」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就因為長時間呆在封閉的空間裡感到呼吸困難而暈厥過去了。
凌司夜見此,胸口,沉沉一痛。
那麼清晰,那麼真實的痛!
他打了急救電話後,趕緊趕到電梯口,不斷催促維修人員快點將電梯門打開,十分鐘後,梯門終於打開了。
凌司夜衝進電梯,迅速將喬顏落抱了起來,腳下生風的朝樓下跑去。
直到喬顏落在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確定沒大礙後,他才鬆了口氣。
喬顏落醒來,已經是深夜了。
她看著趴在床邊,神情略顯疲憊的凌司夜,小手心疼的撫上他的臉龐。
睡眠很淺的凌司夜立即睜開黑眸,看著癡癡望著他的喬顏落,他薄唇微勾了下,「好些了嗎?」
「司夜,我沒事了……」她不敢告訴他,她的頭還很痛,腦子裡還很混沌。
她的樣子,哪像沒事?他瞇了瞇狹眸,撫上她額頭,「有點燙,可能發燒了,我去叫醫生。」
喬顏落扯住準備起身的他,她眼中蒙上了一層霧靄,「司夜,我好害怕……」
「怕什麼,有我在你身邊。」他反握住她微涼的小手。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往的一些記憶越來越模糊了,我好害怕你想起一切了,我又忘了你——」
凌司夜一凜,他劍眉緊皺起來,「你實話告訴我,最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整天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我前些日子看了精神方面的醫生,他說我患了輕微的抑鬱症,也給我開了藥,可是我吃後一點效果也沒有,反而幻覺還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影響到了我的記憶……」
凌司夜眸光一沉,「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那種藥副作用很大!」
「我吃的劑量很小,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沒有副作用,你的精神狀況還越來越不好?」凌司夜冷冷地瞪著喬顏落,「藥帶在身上沒有?我拿過去問下醫生。」
「嗯,在包裡。」
……
喬顏落跟著凌司夜一起到了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從瓶子裡將藥倒出來,看了又看,神情慢慢變得凝重,「這不是我上次跟你開的藥啊!」
喬顏落一怔,「不可能啊,我是拿著你開的單交了費去窗口拿的藥。」
「你們等個半小時,我將藥拿去化驗下。」醫生說。
半小時後,醫生表情嚴肅,無比肯定的道,「這不是我開的藥,這藥裡劑量很重,是專治精神失常的病人,你只是輕微的抑鬱,還沒達到那種程度,如果你繼續服用這種藥,你的精神會越來越差,行動也會變得緩慢,再接著你會失去過往的一些記憶,甚至會因為長期精神不振,而變成癡傻——」
變成癡傻?
一股寒意,從喬顏落的腳底騰了起來。
震驚的張了張嘴,她沙啞著聲音道,「可我明明,就沒有拿錯藥啊——」
凌司夜神情凝重的扣住了喬顏落纖細的肩膀,他沉冷的道,「你再仔細想想,拿藥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喬顏落努力回憶起來,突然,她尖叫了一聲,「啊!我拿藥後,有個老頭從背後撞了我一下,他還幫我將藥撿起來了……」難道,藥就是那個時候,被老頭調包了?
天,喬顏落覺得好恐怖,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老頭子啊!
醫生歎了口氣,「還好發現得及時,我再跟你開副藥,你記住,藥只能起輔助作用,最主要的還是你心理問題。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從她的藥被人調換,醫生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喬顏落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她不由得想起,自從那次她見到何莫言那樣對lisa後,她似乎就特別的倒霉,她一直以為,何莫言沒有發現她在包廂門口偷聽,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那粒袖扣,說不定就是他在包廂門口撿到的!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喬顏落一直沉默,一到病房,凌司夜將就她扯進了懷裡,炙熱的吻,撲天蓋地而來。
她被吻得氣喘吁吁。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他低沉瘖啞的嗓音在她耳廓邊響起,她的臉頓時紅成了猴子屁股,她抬起眼,霧靄朦朦的看著他,「如果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何莫言在背後搞的鬼,你會信嗎?」
凌司夜抿了抿薄唇,他沒有說話。
喬顏落的心,微微下沉,「我知道你們是好兄弟,我不該懷疑他,可有件事,司夜我實在憋得受不了了,那天我們一起吃飯,我去上洗手間那會兒,看到何莫言用很變|態的方式虐待lisa——」她將過程告訴了他。
凌司夜的眸子一瞇,「最近你寸步不離的呆在我身邊,這件事,我會處理。」
兩天後,凌司夜要去日本出一趟差,他不放心喬顏落,便將她帶到自己身邊一起前往。
「這邊忙完,我們就回g市。」他對她說。
喬顏落點點頭,「都聽你的安排。」有他陪在身邊,精神比前幾天好了許多,也沒有再出現恐怖的幻覺。
「我忙完大概需要半個月,這段時間我幫你找個導遊,你四處逛逛?」
第一次去日本,喬顏落也想好好放鬆一下心情,她點頭同意了。
凌司夜訂的酒店房間靠海,站在陽台上,就能享受藍天白雲,沙灘海洋帶來的視覺盛宴,她很喜歡這邊清新怡人的環境。
凌司夜坐在客廳裡一邊翻看文件,一邊抽煙,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半跪到沙發上,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了他。
他冷凝的眉眼間浮現出一絲笑意,「怎麼了?」
她故意咬住他的耳垂,「我一直還沒想明白,你為什麼突然間對我好了?」
「想知道?」他挑眉。
她將小臉貼到他的臉上,抽走他指間的煙,扔進煙灰缸裡,身子再一轉,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雙手如蛇般纏上了他的脖子,「為什麼對我好了,又不碰我?」說這話時,她的臉情不自禁的發紅。
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黑眸綴著點點溫柔的笑意,如波光湛湛的湖面,「很想要了?」
「你不想啊?」她神情突然很認真的看著他,「我說司夜,這一年裡你找過別的女人沒有?」
他瞇了瞇狹眸,「你說呢?」
她沒好臉色的瞪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我還真有點懷疑,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偷|吃過了?」
「何以見得?」
「不然你怎麼對我沒興趣?你肯定在外面碰到比我好的女人了……」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他笑著說,「我說過,你要是想,我可以履行丈夫的職責。」
「懶得理你了。」她繃著臉從他腿上跳下來,剛走了幾步,身子就一輕,緊接著,他將她甩進了沙發裡,她驚呼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他高大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