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什麼,自己應該看到什麼東西嗎,北冥馥兒不明白冷泠為什麼問?
「馥兒,今天的將軍府可和往日有什麼不同?」冷泠繼續問道。
有什麼不同,哪有什麼不同,北冥馥兒向外看去,除了大門那裡多了一隊侍衛外,其他的人該掃地的掃地,該澆花的澆花,就連早膳的時間都沒有改變?
能有什麼不同?
北冥馥兒苦思冥想冷泠說的不同,突然睜大眼睛恍然大悟,為什麼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可是他們卻依舊神色自如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他們難道不擔心嗎?北冥馥兒將輪椅轉到門外,只見本來在練武場的大刀長矛此時整齊的擺放在屋簷之下,而所有家丁的手臂上都綁著一個紅色的布條,就連石榴也是一樣。
北冥馥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麼明顯的東西她剛才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不要讓你的情緒,蒙蔽了雙眼?」擔心不是沒有,她又怎麼會不擔心呢?
只是有時候越是擔心,有些事便越是看不清楚,一個人的情緒會改變他的理智,讓他喪失判斷。
說起來簡單而做起來卻難,以前她身在局外,對一切事情都可以冷眼旁觀,可是今日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一點一點的喪失,擔心著身處皇宮裡的那個人,想著他是不是已經順利進宮了,擔心他有沒有受傷?
如果不是看到外面那些鎮定自若的侍衛,喚回一些理智,她想自己此刻也如馥兒一般坐立不安。
將軍府果然是將軍府,楊慕風不愧是東夌第一大將,府中的侍衛家丁遇事都能如此沉穩,手下的士兵必然個個都是嚴守軍紀之人,今日之事,足以看出這位年輕的將軍帶兵有方。
北冥馥兒深吸一口氣,將輪椅轉回桌前,平靜的吃起了早飯,泠姐姐說的沒錯,她被自己的情緒蒙蔽了眼睛,她的擔心讓她差點誤了大事。
自己竟然連一個家丁都不如,遇事慌張,這場仗還沒有打,她便已經輸了……
冷泠讚許的看著北冥馥兒,雖然眼睛中依舊帶著掩不住擔心,但是還沒有脫去稚氣的小臉上已經有了不符合年紀的穩重,就是輸,也不能先輸了陣勢。
「裡面的人聽著,丞相大人宅心仁厚,爾等主動出來認罪,丞相大人可以留你們一條命在。」對峙半個時辰,都沒有見裡面有任何動靜,刀疤將軍等的有些不耐煩。
裡面的人難道真的都逃跑了,那麼為何這兩個守門的侍衛沒有離開,楊慕風滑的像個泥鰍,裡面說不定會有什麼埋伏,自己才不會中他的空城計。
任憑刀疤將軍讓人喊破了嗓子,連激將法都用上了,也沒有一個人回應。
「來人,準備火箭……」
「我看誰敢?」就這這時,將軍府的大門被從裡面打開,整齊的跑出一隊侍衛,迅速向兩邊分開筆直的挺立著,一個頭戴帷帽的絕美女子,推著一個輪椅走了出來。
「石榴,是誰這麼大的膽子,一大早在這裡不知死活的擾本公主清夢?」與剛才冷漠威嚴的聲音不同,北冥馥兒揉著眼睛迷濛的看著眼前一個個舉著箭的士兵,稚嫩的聲音帶著沒有休息好的沙啞。
「陳將軍,好大的膽子,見了公主竟然不跪。」石榴從輪椅後走出,看著陳瑞臉上的刀疤歎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想他當年在戰場上也是一條漢子,如今卻成了冷天城的走狗。
財富和權利真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不過他真的以為幫冷天城謀反之後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了,冷天城事成之後,必然會先除掉這些曾經助他謀反之人,抹掉自己是謀反得到皇位的污點。
「臣參見公主。」陳瑞裝模做樣的跪了下來,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能成什麼事。
不等北冥馥兒允許就站了起來,得意洋洋的笑著,看來果然如丞相大人得到的消息,北冥冽一定是病重快死了,否者怎麼會讓一個殘廢的小丫頭出來應付。
「陳將軍,眼中可有本宮這個公主?」北冥馥兒懶洋洋的摳著自己的手指頭。
「公主這是何意?」陳瑞忍住自己心中的不耐煩,讓他對一個奶娃娃去卑躬屈膝,簡直就是侮辱,以前也就罷了,現在他的皇叔都要死了,一個連皇宮都不敢回的公主憑什麼讓他去行禮?
北冥馥兒表情驟變,目光冰冷的看著陳瑞,哪裡還有一點沒睡醒的迷濛,「本宮可有讓你站起來?」
陳瑞發現自己不敢去看北冥馥兒的眼睛,暗罵自己竟然會害怕一個孩子,穩了穩心神才開口道,「公主誤會了,並非臣對公主不敬,而是事出突然,臣奉命來捉拿罪黨,沒有想到公主竟然會在此,今日是皇上大喪之禮,還請公主隨臣速回皇宮不要被這個逆賊利用了。」
楊慕風的手下絕非等閒之輩,先不說院子裡是不是有埋伏,就這些侍衛也是可以以一當十之人,硬拚自己也得不到好處,把這個不知世事的小公主騙在手裡,北冥冽還不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你是說楊叔叔謀反?」北冥馥兒故作驚訝的開口,靈動的眼睛裡充滿了亮光。
冷泠有些無語的看著玩的正高興的北冥馥兒,她很想問一句,腹黑是不是北冥家的遺傳基因?
「公主不用怕,丞相大人已經將楊慕風那逆賊給拿住,臣這就救公主離開。」陳瑞見北冥馥兒相信了他說的話,更加賣力的胡謅了起來。
「是嗎?」北冥馥兒似笑非笑的問,聽這個刀疤臉在這裡胡謅,她反而不擔心了,誰被誰拿住還不一定呢,這個人一定不知道宮裡的狀況。
此時的皇宮,正在劍拔弩張,乾坤大殿的宮牆之上,每隔五米便有一個手執弓箭的侍衛。
北冥冽一身紅衣,與到都是白色的皇宮格外違和,玩世不恭的掃了一圈,好像只是在看一場鬧劇,嘴角邪魅一笑,「冷相這是想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