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德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黑衣男子。北冥冽看見黑衣男子並無意外。黑衣男子向北冥冽行了一個禮才開口道。「果然不出主子所料。幾個將軍府中今晚出現大量黑衣人。」
「冷天城心思縝密。疑心極重。他怎麼會把明天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此放心交給這幾個人。必定會將在行事前擄走他們的家眷。以作威脅。防止他們明日會叛變。可是卻給了我們機會。」南宮楓把玩著手中的扇子。冷天城犯了用人的大忌。
同時心中更加敬佩北冥冽。古往今來有多少統治者。能夠放心把自己的江山沒有猶豫托付他的臣子。正是這份信任才會讓他這麼多人為他賣命。誓死無悔。
自己不也正是因為這份信任。才交了這個生死之交……
「幾位將軍府中的家眷可有受傷之人。」北冥冽手一下一下扣著桌子。
「主子放心。冷天城絕對想不到我們的人在等著他們。幾位將軍的家眷除了受了點驚嚇。沒有一人受傷。並且按南宮大人所說。我們的人已經易容向冷天城稟報去今晚的行動了。」南宮大人這招瞞天過海真是好計策。冷天城怕是這會正在做他的春秋大夢。
「這是幾位將軍。讓屬下呈給主子的。」北冥冽將翻看這手中的紙張。都是被冷天城以威逼利誘收買。明日隨他謀反的幾個將軍寫下的承諾書。
幾人也曾是追隨過北冥冽東征西戰的將軍。品級不高但對東夌也算有功之臣。此次被冷天城威逼收買無奈之下才答應他的條件。見冷天城要綁了他們的妻兒威脅他們。被皇上的人恰好相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盡在掌握之中。心中一面後悔一面感恩。於是便有了這承諾書之事。
經此一事。他們的政治生涯算是完了。只求能夠保一家人平安事。明日之後再以死謝罪。
「主子。這是門外的守衛發現的。」李德見事情稟報的差不多了。才說出自己自己此行的目的。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北冥冽。
門外守衛發現的。北冥冽疑惑的打開。掏出一沓並不算薄的紙。看見上面的內容時。臉色凝重。快速的翻了剩下的幾頁。將紙往桌子上一拍笑了起來。
南宮楓見北冥冽如此反應。又看楊慕風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在北冥冽的默許下拿起桌子上的信看了起來。也不禁樂了。冷天城這一次可真是在劫難逃。
「沒想到冷天城在死前。竟然還送給朕一分如此大的禮物。四國的忍耐早已消磨。明日後怕離戰火之日也不遠了。正發愁這沒有軍費。冷天城便給朕送來了。」這封信上記錄的是冷天城這些年的惡行。他買官賣官收受賄賂的交易。還有他將那筆不法之財藏匿之地。
「冽。這裡面會不會有詐。是誰能將冷天城的行經瞭解的如此清楚。恰好在這個時間將此物送來。」南宮楓心思細密。這封信對他們固然重要。但是這個人的背後目的不得不防。
「冷天城平日裡壞事做多了。總有結仇之人。不管是誰。背後有什麼目的。這份證據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次就讓冷天城那老賊死的明明白白。」北冥冽輕蔑一笑。他也懷疑過這其中的動機。但是這個時候這封信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好徵兆。
「至於這背後之人的目的。事成之後再派人去查也不遲。慕風。你是怎麼看的。」北冥冽不忘問楊慕風的意見。
楊慕風拿著紙。目光有些悠遠。被北冥冽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不用查了。我或許知道這個人是誰。」
那記憶中美麗的容顏早已模糊。他只記得那聲溫柔的「風兒」。和從她的身體中不斷流出的鮮血。午夜夢迴。那幅鮮血淋淋畫面總是揮之不去。成為心底埋藏的最深的記憶。
也正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才一直支撐著他活到現在。血債血償。明日就是他報仇之日。
冷天城。你欠我楊家上下一百多人的性命。也該是時候償還了。他等這一天等了十八年。等的太久了……
紙從手中緩緩滑落。如飄零的落葉在空中飛旋最終落到地上。這上面的字他太熟悉了。那個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交他寫字。眉目之間總是儘是溫柔的女子。他明明看見她倒在自己的面前。這熟悉的字又是出自何人。
瑾姨……
楊慕風在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字。難道瑾姨當初並沒有死。
「李德。這封信是誰發現。可看到了送信之人。」楊慕風急切的抓住李德的衣領。
李德見楊慕風神色著急。把自己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是門外的守衛在地上發現的。並沒有注意送信之人。」
「冽。南宮。我有些事情去辦。寅時之前必會趕回來。」說完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楊慕風離開後。李德和暗影也相繼離開。可是房間裡的燈直至天明才熄。這一夜注定了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泠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北冥馥兒將手上最後一顆石子擲出。見終於砸到了牆上的紅心。滿意的笑了。隨便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回身見冷泠正在身後微笑的看著她。
「馥兒。練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必急在一時。若是傷了自己反而得不償失。」冷泠將北冥馥兒藏在背後的小手拉出。心疼的看著上面的血泡。
她從書房回來。路經馥兒的院子。聽見裡面還有響動便進來看看。見小丫頭還在半夜還在練功。
彷彿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了在第二天能夠活下去。便只有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這個孩子在北冥冽出事的時候也長大。比以前更加堅強了。
「泠姐姐。不疼的。」北冥馥兒小聲的說。
冷泠沒有拆穿馥兒。小心翼翼的把從宮筱竹那裡拿來的傷藥。塗在那傷痕纍纍的小手上。「今日早點休息。明日一早起來再練吧。」
她不能阻止她的成長。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讓她累得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