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娘見狀也不再阻止。反而看著冷泠笑了起來。「小姑娘。還不和大娘說實話。你們不是兄妹吧。我看著倒像是小夫妻。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
冷泠聽了前半句心裡一咯登。聽到後面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低著頭。結結巴巴的開口。「實不相瞞。我和……和冽哥哥本是青梅竹馬……互許心意。無奈我爹嫌棄……嫌棄……冽哥哥家裡窮。不許我嫁與他。於是便和冽哥哥偷偷……跑了出來……怎曾想到路上出了些意外……」
「可憐的孩子。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還瞞著大娘。」牛大娘見冷泠低著頭以為他是害羞了。其實不知道的是冷泠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
冷泠編的都有些佩服自己。那聲冽哥哥的喊的。她都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真不知道季若惜是怎麼喊出來的。
昨天晚上她情急之下便叫了北冥冽的名字。索性是遠離京城的村裡面。知道東夌皇帝名諱的人應該並不多。就是知道北冥是國姓。也不定會懷疑。頂多以為是同音字。畢竟皇族之人怎麼會來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不然的話昨日大叔一定會詢問。這個時候如果再改稱呼反而會弄巧成拙。惹人懷疑。只能委屈自己忍住噁心去叫那隻狐狸幾天冽哥哥。
以後還要小心些才行……
「大娘救了我和冽哥哥。本是不應該騙您的。只是這事畢竟是於理不合。說出來怕大娘厭惡冷泠。所以才不敢對您說。還希望大娘能夠原諒。」
牛大娘毫不在意的一笑。還說出來自己以前的秘密。「大娘實話告訴你。我和你大叔當年也是這樣來的。又怎麼會說厭惡你。」
「你們且安心在這裡住下。也陪陪我們老兩口。等過個兩年。等你們有了娃。到時候再回家看看。你爹看見外孫一高興。許就答應了。畢竟是你親爹。也是不想你嫁給他受苦才會不答應你們的婚事。等過上幾年定又會後悔。到時候你也能承歡膝下。」牛大娘說的時候。眼裡帶著深深的悔意。如果不是她當初太過倔強。也不會連爹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冷泠沒有注意到牛大娘話裡的傷感。因著「生娃」兩個字。臉刷一下紅了。灼熱的厲害。
「大娘說的是。冽哥哥也本是想做些小本生意混出名堂。再回去見爹的。卻沒想到就遇上這樣的事。」她說不出生娃這兩個字。
「你也別太傷心。人沒事就好。」牛大娘放下手上的寬慰道。
「對了。大娘。您能不能幫我和冽哥哥保密。不要告訴別人我們在您這裡。爹現在一定在到處找我們。若是被他找到我和冽哥哥。一定會打斷冽哥哥的腿。」
李德他們現在一定在到處找她和北冥冽的下落。如果放出消息。必然可以和他們盡快聯繫上。可怕就怕沒和他們聯繫上。反而先丟了性命。
那個叫荊雲的。心思縝密。既然此次來東夌目的就是要北冥冽的性命。又怎麼會沒見到北冥冽的屍體。單憑那一掌就能安心離開。必然也會派人沿岸尋找。還是小心為妙。
她和北冥冽兩個人。現在毫無還手之力。若是被發現就只有等死的份。不是每一次都能如此幸運。
至於聯繫李德的事。等北冥冽醒來後。在和他商量也不遲。
不知道這個地方還能呆上幾天。等北冥冽傷勢好一點後。他們就要離開。久呆在一個地方。即使再謹慎隱瞞。也會被發現端倪。
「放心。大娘不會告訴旁人的。你就安心在大娘這裡住著。」牛大娘沒有猶豫便應下。見冷泠眉目間充滿憂愁。便問道。「可是擔心你那冽哥哥。」
冷泠點了點頭。
「你大叔早晨已經駕著牛車去鎮上請大夫了。約莫著再有一個時辰就能回來。」牛大娘澆完水。直起身來。「我這就去做些飯給你吃。你吃了也休息一會兒。昨日嚇壞了吧。看你如此擔心他。小夫妻的感情真是好。」
擔心他。感情好。
冷泠的手頓了頓。桶裡的水灑了大半。微愣之後才抬起頭道。「謝謝大娘大叔……」
冷泠在牛大娘做飯的空擋。打水把自己的濕衣服給洗了。牛大娘的衣服畢竟有些大。穿起來不大合身。
好在她的衣服是離開洪家後才又置辦的。為了不起眼。面料款式都是最普通的。也不怕懷疑。
至於北冥冽的那身紅衣壓根就不在她的考慮之內。直接出了院子。找個僻靜的地方挖坑埋了。如此招搖的衣物決不能再讓他穿了。先不說這顏色。就是布料。也非她剛才編的一個窮小子能穿的起的東西。
她可沒準備幫那隻狐狸準備衣物。也活該沒有衣服穿。誰讓他天天到處顯擺招搖過市。
「大夫。他怎麼樣。」冷泠有些懷疑的看著給北冥冽號脈的老大夫。號個脈也要這麼半天的功夫。
老大夫摸著自己的山羊鬍子。收回搭在北冥冽上的手。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了。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
冷泠聽了氣結。這叫什麼大夫。難不成還希望自己的病人一命嗚呼。
老大夫可沒在意冷泠的表情。自顧自的又檢查起北冥冽身上的外傷。看見胸前的一片烏紫。繼續搖著頭。又將繃帶解開看見用線縫合的傷口。眼睛驟然亮了……
「小姑娘。這傷口是你包紮的。」
冷泠點了點頭。
「這上面的線也是你縫的。」
冷泠有些不耐煩。但是北冥冽的傷害得靠著他。只好耐著性子又點了點頭。
「難怪會如此。可否把這種方法教給老夫。」老大夫試探的問。
他行醫這麼對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用線去縫合傷口。不得不說這法子將會讓傷口更快的癒合。
「呃。自是可以的。」冷泠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只是普通的方法。交了他也無妨。能多救一些人也是好的。
「那老夫就先謝謝小姑娘。老夫也不會白讓小姑娘交的。這次的診費還有藥錢。老夫分不取。也虧得小姑娘處理傷口及時。又退了燒。否者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老夫寫張藥方。你讓人去取藥。等過些日子老夫再來一趟。」
冷泠聽見大夫說北冥冽沒有生命危險。才徹底放下心來。這隻狐狸真是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