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陰天陣陣,奈何橋上一名白衣女子一口飲盡孟婆遞過來的孟婆湯,瞬間忘卻了前塵俗事。
「怎麼是她?」
牛頭翻了翻生死簿,掃了一眼生死簿上出現的名字,有些奇怪的看著白衣女子,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讓她去投胎。
畢竟她是王妃最好的姐妹,自己可不敢怠慢了。王妃若是追究下來,他可承擔不起。
「是人固然都會死,你還是替她找一個好些的人家……」
孟婆機械似的重複著手中的工作,滿是皺紋的臉上帶上了些許的波動。這個女子上次投胎之時的狠辣她可是還記憶猶新。所以,就算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也是不敢得罪的。
「唉,我瞧瞧……」
牛頭一臉的為難,開始翻看起了投胎簿,生怕怠慢了眼前的白衣女子。就這麼左看右看,看了好些時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祈國,陳家大小姐陳默默。」
牛頭看著一旁正在等待的白衣女子,一臉和善的開口,臉上竟然還帶上了一絲諂媚的笑,看得白衣女子嘴角一抽,額際隱隱有黑線冒出。
「嗯。」
她不明白孟婆和牛頭的對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那也不關她的事。投胎這種事,有時候就得看些運氣。運氣太差,下輩子就算做了乞丐也不能怨天尤人。
抬頭,看向了那一片迷霧重重之地,沒有任何猶豫便沿著中間那條道走去……
……
魔界
魔湖邊,兩名黑衣男子正在對弈,一名紅衣女子則正在興致勃勃的逗弄著剛剛採摘下來的魔花。遠遠的看去,很愜意的一幅畫。
「她已經投胎了,祈國,陳家的大小姐陳默默。」
冥王在棋盤的正中間落下一子,冷漠如冰的聲線響起,看著又是一盤和棋,好看的眉頭皺了皺。
「這便是她的命,本來想將她直接帶回魔界,可惜天不從人願……」
魔尊微微的歎氣,修長如玉的手指伸出,將桌子上的棋盤挪到了一旁,執起茶壺替冥王倒了一杯茶。
這些年,冥王和楚楚閒來無事都會來他這裡坐坐,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親如一家了……
「你打算如何?」
冥王端起茶杯,裊裊的水汽匍匐了那張雕塑般俊美的臉,他優的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與魔尊,就像是與自己的兄弟一般了。所以,難免話也就多了一些。要不然這種八卦的問題,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問。
「等,等她長大……」
魔尊無奈,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點心放到了唇邊,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便示意冥王也嘗嘗鮮。
只是他出口的話,帶著那麼絲絲的傷感,讓一旁的凌楚楚聽了都有些於心不忍。回頭,安慰了他幾句。
「我讓君子墨去找到月老了,她的姻緣線會一直空到她成年。你要做的,便是在唉她成年的那一年讓她接受你。」
這魔尊,命也實在夠苦。等了那麼多年,眼看著就會有好結果了。卻因為素素的命格,不得不重新投胎做人。
「嗯,這一次不會有任何意外了。」
魔尊點了點頭,面上閃過感激,他不知道楚楚竟然連退步都替他留好了。看來,那一年替他們破噬魂大陣,實在是太值了。
「我已經讓黑白無常對她下了絕情咒,成年之前,她不可能會愛上任何的男子。」
冥王似是心情很好,一邊喝茶一邊吃著點心。作為兄弟,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自己也定然是會替他考慮周全的。
「謝了。」
魔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對著冥王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也是心情極好。然後,看了一眼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子,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楚楚這是在幹什麼?編花環麼?還真是和她的個性有些格格不入。不過看她那般認真的摸樣,倒也沒有出言調侃她。
「……」
冥王不可置否,挑了挑眉,也懶得在動嘴皮子說什麼客套話。在他看來,與魔尊是到了不需言謝的程度了。
「洛洛和無憂最近如何了?」
看了一眼明媚的陽光,魔尊懶懶的倒在了椅子裡,想起那一對活寶似的人兒,心情更加的好了。
那丫頭和雪無憂簡直是絕配,自從成親之後,時不時的總能鬧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每每聽到他們提起便覺得想笑。也不由得,更加期待自己和默默的孩子了。
「還能如何?無憂那張犯賤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洛洛每次都被他氣得夠嗆,卻又拿他無可奈何。不過,小兩口的感情倒是越鬧騰越好了。」
一聽魔尊提起自己的寶貝女兒,冥王便來了興趣,寡薄的唇瓣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對於無憂那女婿,他是一萬個放心。
當年,那小子趁著自己和楚楚來了冥界便吃了洛洛,東窗事發之後,為了盡快娶到洛洛便答應他接下魔界。也因此,他已經清閒了很多年。
「和雪冷情一個德性,確實夠犯賤的,不過倒也是真心的疼惜洛洛。他們也算是兩小無猜,最難得可貴的是,無憂的身邊從未出現過其他的女子。若我有女兒,也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
魔尊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重,自從邪魔法師死後,四界終於徹底的恢復了平靜,他們也終於過上了正常的日子。這些年,確實過得很舒心。
「之前聽他們還為了天界的彤公主鬧過幾日分居,洛洛的性子隨我,沒事就喜歡亂吃醋……」
冥王的話實在是有夠雷的,彷彿好像亂吃醋這種事在他的身上倒成了一個優點,說得如此的順理成章,聽得魔尊和凌楚楚嘴角不斷的抽粗,萬分的無語。
「咳咳……你告訴洛洛……吃醋這種事……吃多了便會心平氣和了……」
魔尊咳嗽了幾聲,想到自己這些年無時不刻不活在吃醋中,確實是吃多了,就算是眼見到了心也不煩了。總之,習慣了便成了自然。
凌楚楚揚天翻了個白眼,看著那兩閒得蛋疼的貨,抓起已經編好的花環,走了過去,一臉唾棄的開口。
「我去用膳了,要不要順便派人送幾罈子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