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也是為了救王爺啊……要不然……要不然怎麼會落了這麼個下場……」
老太監緊緊的握著拳頭，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反正說不說皇上也都是要死了。那還不如說出來，至少能讓他在死前得到一絲溫情也好。
「王爺可還記得年幼之時會經常頭痛，偶爾還會昏迷不醒？」
老太監知道自己的話有些突兀了，眼前的男子定然是不信的，便問起了他一些已經十分久遠的事。試圖通過回憶，讓他相信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沒錯，本王在五歲之前確實經常發生那樣的狀況，太醫不是說了那只是本王的身體太虛所致嗎？後來讓太醫調理了一些身體便好了。」
端木謹並沒有否認，過去的記憶實在太刻骨銘心，那些五歲之前的疼痛，他可是歷歷在目的，看來那些痛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王爺，你那不是身體虛弱所致，而是因為中了鴛鴦咒。因為鴛鴦咒下的咒語太強，你的年紀尚小，身體承受不了才導致了那樣的結果。」
老太監抹了一把淚，一字一頓的說著，想起了皇上得知王爺被人下了鴛鴦咒那段寢食不安的日子，老太監都不得不感歎，皇上對王爺的愛是超越了對任何一個皇子的。
「說清楚點……」
端木謹想起了五年之前的剜肉之痛，對於那對自己下鴛鴦咒的人是深惡痛絕的。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後果他自己都不敢想。
「王爺在出生之時被人下了鴛鴦咒，那咒語在王爺四歲那年開始發作，群醫無策。當時皇上為了替王爺診治，廣招天下名醫可都無濟於事。直到有一日，一名因衝撞過梅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宮的妃子托人帶了話給皇上，皇上才知道王爺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狀況，是因為那名妃子指使了丫鬟給王爺下了鴛鴦咒。那名妃子和皇上談了條件，若是想要暫時保住王爺的命，皇上必須服下噬心蠱，並且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不得善待梅妃娘娘以及梅妃娘娘誕下的孩子，並且要讓梅妃與她的孩子們終生憎恨他。若是違背了此誓言，皇上便會噬心蠱反噬而死，死後屍骨無存……」
老太監說到這裡，老淚更是止不住的流，看著龍床上已經骨瘦如材的皇上，那心裡是真的疼啊。皇上為了讓王爺能活下來，這些年那就是活受罪啊，還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聽到這裡，不僅僅是端木謹大受震動，就連白素素也是十分的吃驚。沒想到這件看似十分簡單的事情背後，竟然掩藏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同時，她也有些懊悔，自己剛剛的行為實在是有些魯莽了。
「你起來說話。」
看著老太監躬著身子，一身的心酸，白素素有些於心不忍，上前將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還替他倒了一杯茶。
這些年，也應該只有他才能明白父皇心中真正的痛吧……
「多謝王妃。」
老太監有些受寵若驚，嚇得差點又跪了下去，要不是白素素用眼神強硬的制止了他，他也不敢坐著。
「皇上震怒，對那名妃子用了重刑，可不管用什麼方式，那名妃子都不肯說話暫時能壓制住鴛鴦咒的方法。無奈之下，為了救下王爺，皇上只得答應那名妃子服下噬心咒。那名妃子倒也還算信守承諾，瞧著皇上服下了噬心咒，便拿出了子母蠱。子母蠱王爺和王爺也是知道的，皇上為了能讓王爺活下去，只得對王爺下了子蠱，並且每逢月圓之夜便要刺激母蠱，讓王爺承受噬骨之痛，要不然王爺也活不到今日。」
老太監說著說著，覺得有些口乾了，便端起了白素素替他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句。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十分的凝重，也十分的糾結。
「後來，皇上怕王爺還會遭受那名妃子的報復。當時恰逢與蒼國的戰爭，皇上便想出了讓王爺為梔的法子，讓大司空預言王爺會是天下之主。這個預言一出來，天下震驚。接著皇上故意兵敗蒼國，並提出讓王爺做質子，蒼國的老皇帝自然是順理成章的答應了。為了能讓王爺順利的活下去，皇上一狠心便賭瞎了王爺的雙眼。試問一個他國的質子，還被毒瞎了雙眼的王爺，是不具備爭奪皇位的可能的，這無形中便替王爺免去了很多的凶險。王爺去了蒼國之後，皇上派出了貼身的龍虎三煞暗中保護著王爺，同時也是暗中尋找著噬心蠱的解法，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無所獲。五年之前，若不是王爺身上的鴛鴦咒已破，皇上都不敢冒險替王爺解除子母蠱。」
正在此時，原本昏迷著的端木源緩緩的醒了過來，聽到老太監的話，無力的歎了一口氣。到了最後，最終還是沒守住這個秘密。謹兒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會內疚一輩子，這是他最不想看到了。
「那個對謹下鴛鴦咒的女人是誰？」
白素素聽到這裡，心中也是釋然了，看了龍床上已經幽幽轉醒的端木源，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已經消散了不少。不管怎樣，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能讓謹活下去。若是她是他，或許也會這麼做。
至於後來謹身上的鴛鴦咒和子母蠱解除之後還那般對待謹，一方面應該是他身上的噬心蠱作祟，一方面也是害怕謹知道真相會自責吧。
「是現今的皇后娘娘，皇上之所以立她為後，也是為了保全下梅妃娘娘和言兒公主。皇后娘娘在出了冷宮之後，勾搭上了大司空，大司空的本事王爺和王妃是知道的。皇上無奈，只得答應立她為後，要不然大司空便會對梅妃娘娘和言兒公主下手。皇上的苦心，恐怕也只有上天才能體會……」
老太監說道這裡，感覺到更加的心酸了。這些年，都是他一個人陪著皇上，看著皇上每日每夜的痛啊，他心如刀絞。
「王爺啊，你就別再怨恨皇上了，皇上這一生最愛的便是梅妃娘娘，最疼惜的便是你和言兒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