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謹兒，進來坐會吧。無聊得緊，進來聊會天。」
白燃對著白素素招了招手，一臉的慈愛。這個女兒，這些年，他沒白疼。
「好。」
白素素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拉著端木謹的手走了進去。
白燃起身，親自替她拖了一把小椅子過來，放到了火堆邊，卻被白素素拒絕了。
「爹爹，我很熱，都冒汗了。況且離這些炭太近，對孩子不好。」
白素素將小椅子拖到了遠離火堆的地方，那裡正好有一個小窗戶，她伸手將小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冰涼的風吹了進來，讓她覺得渾身舒爽。
「你的體質偏寒，以往每年的冬日都過得很痛苦，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今有了身孕，倒是改善了許多。」
白燃看著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倒也放心。若是她冷，端木謹自然不會讓她坐到窗戶邊，他也無需擔心什麼。
「我身上帶著一些可以驅寒的東西，自然便不怕冷了。要不然，這一路上我可能都會被冰死。」
白素素的神色是十分放鬆的，看著不遠處正在忙碌的白月月，心中安慰。在這般惡劣的條件下，她明明已經冷得手指都快動不了，卻沒有坐下來烤火，而是開始生活替爹爹沏茶。
「月月，一會我派人送兩件御寒的大衣過來，都是上好的狐毛做成的，你穿著應該不會在凍成這樣。」
白素素微微的感歎，想起端木謹成婚之前替自己準備的一大堆衣衫。反正她也穿不過來，送兩件給白月月倒也無妨。
「謝大姐姐了。」
白月月還在生火，聽到白素素的話，扭過了頭眼中露出了一絲欣喜，笑容也十分的燦爛。
她雖是將軍府的三小姐，可娘親並不得寵，連帶的自己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什麼好東西。身上的這些御寒的衣裳，還是好幾年前做的。
這就是受寵和不受寵的區別……
「客氣什麼，只要你盡心照顧爹爹，以後缺什麼直管朝我開口。你姐夫什麼都不多，就銀子多，也不在乎多幾個人花。」
白素素挑了挑眉，想到身旁這男人的鋪張浪費，故意這麼說著，含沙射影的諷刺他。
端木謹一聽，一頭的黑線。這丫頭，還真是。自己這麼辛苦的賺銀子，還不是為了她和孩子。她倒好，說這些話就是為了給他添賭來了。
「唉，這些年也是爹爹忽略了你三妹妹。自從你離開之後，也只有你三妹妹盡心的照顧著我，是我虧待了她們母女……」
白燃看著那一抹纖細的人影，一身舊衣已經洗得有些發白，難怪會這般的冷。以往，因著他不喜歡她的娘親，便也怠慢了她。卻不曾想，只有這孩子是最孝順的。
「爹爹，你說什麼呢？孝順你是應該的，你並不曾虧欠我們什麼。」
白月月倒不以為意，誰說她的性子有時候有些刁蠻，可她也十分明白，百事孝為先這個真理。他畢竟是自己的爹爹，就算有照顧得不周到的地方，她也不會怪他。
「月月，你這麼說，爹爹真是覺得有愧。這些年，你們母女過得也並不如人意。爹爹，是真的忽略你了。」
白燃倒也是一個敢承擔責任的男人，見女兒這般的懂事，心中也很是欣慰。想著來祈國之前，他差點便將她嫁給了一個五品官員的兒子為妾，心中不禁有些責怪自己。
「確實，爹爹，你可要看清楚了。這偌大的將軍府，誰是真心對你好？」
白素素倒是先接過了話，對於這個妹妹，往日裡也接觸不多。她的日子似乎也沒有好過過，想起來是比自己還可憐的。至少，在白燃在府裡時，她過得絕對是好日子。
「經過了這麼多事，爹爹心中也明白了。爹爹也不指望誰，只希望你的妹妹們都能如你一般，嫁一個好男人，唉……」
雖然是一個武將，白燃卻也算是一個細心之人。誰是真心對他好他心中十分的清楚。或許是年紀大了，他的顧慮也越來越多。就算是兒女們做了什麼措事，他也會瞻前顧後的放過他們。如今想來是錯了，要不然貞貞也不會養著那麼個任性的性子。
「說到這個，我倒是有事要與爹爹與妹妹商量。月月，你先別煮茶了，先過來坐著暖暖身子。」
聽到白燃有些感傷的話，白素素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讓端木謹去辦的事。既然正主都在這，她也索性的探探白月月的口風。
「大姐姐有什麼話直說就好，已經生好了火，茶水很快便燒好了。」
白月月手下的動作並沒有停止，聽到白素素有話對自己說，有些疑惑。不過，這茶她還是要沏好的。要不然就這麼趕了一天的路，爹爹連口熱茶都沒有喝上。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你姐夫商量過了，想替你在夜冥山莊找個夫婿。一來是你姐夫手下的人，你也不會受委屈。二來，你也不用嫁出府，可以留下照顧爹爹。當然，這個人選由你自己選，你要喜歡才行。」
白素素也沒繞圈子，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見到背著身子的白月月明顯的顫了一下，手下的動作也僵硬了一些。
「大姐姐，我不想嫁人，我這輩子就留在將軍府侍候爹爹。你別逼我嫁人，好不好？」
許久，白月月帶著一絲無奈和懇求的聲音傳來，聽得白素素心中有些微酸。她不明白白月月是擔心什麼，可她還是想盡力的說服白月月。
「月月，你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若是心中已經有人，那便也罷了。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也強求不來。
「沒有，大姐姐，真的……」
白月月猛然轉身，手中還提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用力的搖頭，差點被那滾燙的茶水燙傷。
「既然你心中沒人，便依你姐姐說的。你姐姐替你找的人，自然不會虧待你。月月，女子還是終究要嫁人的。你留在爹爹身邊，爹爹心中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