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隨同太乙進入一處秘境。
沼澤上有一座億萬光紋環繞小島,島中央生有一棵虯結古樹,表面疙疙瘩瘩,樹上用鎖鏈鎖住一名長髮男子。
他衣衫襤褸,形銷骨瘦,好像一具於屍。然而,只要達到天王階,就能感受到一股蓬勃氣機從這個男人身上迸發而出,每時每刻都與高空垂落的時空力量進行對撞。然而,從男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彷彿對外界沒有一點感知
如此古怪場所,如此古怪現象,令李源為之錯愕。
「這就是你們認定的永恆天王？確實強得難以置信,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被關在這,又是何人有能力關住他。」
「嘿,平常還好些,每過兩百年就會有一次劇烈碰撞,尤其上次碰撞驚天動地,我聽到這個男人發出一聲吼叫,然後百慕大三角便出現異象,連地磁都變得極不穩定。也是擔心他突破封鎖跑出來,拿我們這些人出氣,所以才加大力度研究芯片,想要脫離地球。」太乙歎息著看向小島,從古至今有多少強者誕生,沒人能計算清楚,本以為自己已上升到高處,可是看到這個人以後,才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他不是永恆天王。」李源忽然道出驚人之語。
「什麼？不是永恆？」這回輪到太乙驚愕了。
「是的,不為永恆,只為神聖。不過,他不是普通的神聖天王,乃神聖天龍,是孽龍和蝠龍晉陞而來的善惡天龍王,壽無疆。」李源雙眼定定的看向長髮男子,眼中呈現出一環環波動。
別人看不到這些波動,他卻能看到。同樣身為天龍王,同樣是上位雙屬,有著許多難以描述的共性。如果單從壽命來看,說此人是永恆也可以理解,因為孽龍主惡,蝠龍主善,當善惡超出極限凝聚到一起,凡事都可趨吉避凶,逍遙於宇宙間,與天地同朽,與日月同輝。
不過,究竟誰有這麼大手筆,將天龍王中最長壽的善惡天龍王囚禁在此,並且在外面營造出地球時空大陣,肯定存在一段往事。
「我這些年努力追逐的腳印只是神聖天龍王嗎？」有一把蒼老聲音響起,沼澤上十分突兀地浮現出一具滿是灰塵古棺。
「這位是聖老,他們珈藍強者都喜歡以聖為名,所以我們就這樣稱呼他。」太乙一笑,對於古棺突然出現,並未感覺到驚奇。
「咦,你是某位教宗的教子,應該是在我進來後繼位的小傢伙。」聖老聲音洪亮,古棺剛要向前移動,就聽李源說：「老傢伙,你還是慢著點,想把我拋進封鎖陣勢你就直說,不用動這些歪腦筋。」
「哈哈哈,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發現的。」古棺猛然停住,與此同時又有十一具古棺無中生有冒了出來。
「就你們這點利用時空的手段,受到地球時空法則鎮壓的時候,也許我看不出來。可是此地有另外一位天龍王,而且還是神聖天龍,想暗中搞鬼,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李源身體略微退後,進來之前他就想過,也許正有陷阱等著他。不過,心中真的很好奇,想要近距離印證一下永恆天王是否存在,鑒定之後倒是並未失望,因為神聖天龍王對他的幫助或許更大。
現在他晉陞大天王的道路是有了,那麼大聖天王,封號天王,直到神聖天王呢？難度會呈幾何級數暴漲,有一個現成的例子擺在面前,縱然不是相同屬性,卻也是雙上位龍屬,可以借鑒的地方多多。
「知道嗎？孩子,正是因為你是時空天龍王,我們才會生出歹意,你錯就錯在對時空法則的理解超越了我們。不管禁制中這個人是永恆天王也好,還是神聖天龍也罷,我就認定一點他現在虛弱不堪,只要能破壞禁制,我們便可得其一切。」古棺晃落灰塵,振振有詞。
「想不到在一起多年,你們最終會算計我。」太乙目光陰冷,他看向一具具古棺,剛才能說出用機甲發誓,對李源沒有歹意這種話,那是真心實意想要化於戈為玉帛,可是沒想到一起躺了多年的老古董們連他一起坑。
「太乙,根據我多年的研究心得,光有一名天龍王做引子還不夠,要再加上一位接近神聖的高手,你豈不是正適合？看看你們的腳下,不覺得有些特別嗎？」這話音尚在耳邊,李源和太乙腳下出現一個又一個黑色氣泡,看起來就不善。
「你好陰毒,居然在秘境暗中準備了黑冥絕域。」太乙瞪破了眼角,身形向後急退,他盡量避開那些黑色氣泡。說來也怪,這些氣泡明明脆弱,卻如蛆附骨,無論怎樣躲避都會黏上來。
李源動作極快,在太乙左躲右閃之際,便飛身撲向小島,身上纏繞上道道繁複光紋,只聽古棺放聲大笑：「啊哈哈哈,我老山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愚蠢的天龍王,連掙扎一下都不掙扎就認命了,還自稱李家宗主,難道看不出那光紋禁制有多麼可怕？」
山姆笑到最後,就像被人卡住脖子一樣,喉嚨裡發出「呃呃」的聲音,因為他看到李源大步流星走到那株做夢都想靠近的古樹前,身上的光紋正在淡去
「怎麼回事？該死,禁制對他不起作用？」八頭蛇金棺開裂,站起來一道身影,雙眼怨毒地看向對面。
李源才不管外面這些棒槌呢他正認真打量神聖天龍王。光紋禁制對他確有影響,卻被九印暫時鎮壓住。
也就是說,進來後黑魔方和九印都不能動用了,而且空中垂落的時空壓力太強,全身骨骼發出咯咯響聲,現在他連普通人恐怕都不如。
「前輩,醒醒,咱聊幾句唄。」李源好不容易爬上樹去,小聲說道。
「喂,你誰呀別吵醒我家老頭,他睡得正香。」樹梢上忽然出現一名紫衣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尤其鼻樑特別筆挺,面孔就兩個字,精緻。
「我,我的天。」事發突然,李源一下子從樹上摔了下去,呲牙咧嘴嘴的揉了揉肩膀,看向樹梢說：「不帶這麼嚇人的,我是天龍王李源,報上你家名號
「嘁,當本公主看不出來嗎？你是時空天龍王,身上懷有一件異寶,所以才進的來,要不然也不會驚醒本公主。」少女站在樹上傲嬌,挺起了小胸脯,冷笑：「就你這種貨色,也敢闖入再造之地。」
「再造之地？」李源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掃了眼禁制之外,發現所有人竟然處於靜止狀態。
「別看啦我只是你腦海中一道閃念,我老爸這麼可憐,做女兒的能不心疼嗎？哦,你身上有我的氣息呢是零學園第幾代學員？」少女翹起腳在空中轉了個圈,飄身落到李源身前的時候,比了比兩人的個頭,撇著嘴說：「你看你長那麼高於什麼？有這樣俯視老師的嗎？」
「老師？什麼老師？」
「笨啊零學園怎麼會收你這麼笨的學生呢？我是零學園的創始人呀懂不懂,懂不懂？」
「你是零祖？」李源今天驚了一次又一次,這次更驚。零祖就在他面前,而且是以少女面貌出現。不,應該說是零祖在此地留下的一道氣息。
「那麼大聲做什麼？人家叫徐皎月,或者曾經用過徐皎月這個名字。反正你是我學生,要肩負起保護老師和學園的職責。」小美女自顧自說著,拿手指點向李源的額頭。
「呃,老師,零祖,徐姑奶奶,別點了,我的額頭怎麼你每點我一下都跟大當量導彈在身邊爆炸似的,你不是說自己是一道閃念嗎？」李源差點暈過去,只能說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太有殺傷力,有向母暴龍方向發展的潛質。
「閃念怎麼啦？你以為一個念頭簡單呀？幻滅幻生,念動意動,我思故我在,在浩瀚的宇宙當中,能生出一思一念,那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小孩子知識面就是窄。」這位少女版的零祖特別喜歡裝大人,背起手來模仿著老學究的樣子走來走去。
「老師,地球,還有樹上鎖住的前輩是怎麼回事？」李源今日總算見到了零祖的風采,雖然只是一道古怪留影,卻看到頗多不凡之處,而且有很多東西尚未觸及到,隱隱在道明方向。
「我家老頭做錯了事,被一大群人給封鎖起來。唉他罪有應得,好好的人類祖地地球被他給轟爆了,連月亮都不給我留下,要知道我的名字裡可是有皎月二字。他倒好,借此凝聚出惡念,與善念達到平衡,從而踏上了神聖之路。不過這裡可是地球,牽扯出好多人物。還是老頭子有辦法,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幾件好東西,開始重塑地球時空,曾經那些在地球上出現過的事物都會重演一次,直到恢復到地球毀滅之前的情景。他把自己鎮壓在此,一面護住地球不受侵擾,一面徹悟永恆之道。就這樣,我睡了一覺又一覺,到了今天。」少女又坐回樹梢,無聊地踢著腿,說完之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他毀滅了地球,然後又重塑了地球？」李源聽得一愣一愣的,平素覺得自己挺瘋狂,戰鬥起來不要命,可是跟這位零祖的父親比,似乎差得有些遠。
「小呆瓜,老師最喜歡小呆瓜了。」少女的面容變得聖潔起來,她仰著頭望向高處說：「浩劫即將降臨,我需要你在關鍵時刻守護零學園。來,告訴老師,你需要什麼,得給你點甜頭。」
「呃,怎麼有種幼兒園老師給小朋友發糖果的感覺。」李源撓了撓腦袋,眼前不由得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