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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和漢斯也注意到窗外停著一輛黑色馬車,戴雪兒眼睛發直,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打開窗戶,躍身而出。
李源略微心驚,羅賓來得好快,而且有高手隨行,只要他表現出不合乎身份的異動舉動,就會受到雷霆重擊。
戴雪兒在空中向前滑行,當她就要接近黑色馬車的時候,身子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就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鬼使神差的停住身形,忐忑不安的說：「羅賓哥,我覺得查理斯不像是壞人。那個偷盜帝國資產,破壞帝國秩序的可惡罪犯,可能另有其人。還有,我現在是查理斯的未婚妻了,不適合再跟蹤調查此事,所以主動交出職務,請求休息一段時間。」
「查理斯,我們懷疑你幫助異族洗錢,你已經無路可逃,封鎖。」黑色馬車傳出話音,不容置疑,隨著話音,公寓大樓附近湧起粗大電光,形成九十九道擎天光柱,將整個區域封鎖住。
「羅賓先生,你這樣急著現身抓我,想必已經收到一些重要信息。作為帝國真正貴族,哪怕他只是一名小小的男爵,都需要確鑿證據才能執行逮捕令,否則等同與整個貴族階層作對。」
李源站在窗口,不緊不慢地從衣兜中取出一枚徽章,徽章上光澤暗淡：「你們瞧,它是一塊男爵徽章,來自戴雪兒的家族。我想,相應認證在這個時候已經生效。如果沒有它,以我的微末身份,又怎麼敢離開愛瑪星老巢,出來走動呢？另外,很多貴族暗地裡都有生意,赫赫有名的神探羅賓不去抓他們,卻偏偏盯上我,讓人很懷疑你對藍盾侯爵府的用意。是,你沒有聽錯,藍盾侯爵府。」
聽到藍盾侯爵府,黑色馬車微微一顫。
「高明如斯,令人敬佩。」羅賓很快穩定住情緒,只聽他聲音無比壓抑的說：「你真是一個少有的聰明人,要比我曾經遇到的那些對手都要強大。非是力量強大,而是你懂得利用規則與體制,借用大勢,並且捨得下本錢。」
話音頓了頓,戴雪兒感受到一股怒意,話音更顯低沉：「金錢在貴族圈子裡,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的魔物。作為精算師,作為貴族階層的一份子,帝國本該是我的獵場,可是現在卻逆轉過來,由你來做主場。可惡,我太自大了,不夠果斷,讓你成了氣候,一步先,步步先。」
「廢話真多,你大可以把我囚禁起來。然後,我的人會找上某位大臣,花上一筆重金,敲開特別行動處總部的大門,向你或者你的上司直接下令,釋放一個無足輕重小男爵。既然沒有證據直接證明他犯下十惡不赦之罪,就算有些小錯誤,也可以以饋贈政治獻金為途徑,得到圓滿解決。你瞧,我無論對貴族法規,還是對潛規則,都有一定瞭解。我從前線稀里糊塗的回來,就知道自己不是孤家寡人,背後關係盤根錯節,大樹底下好乘涼。」李源囂張的說道。
「好,好,好,希望你能一直猖狂下去。」羅賓恨意滔天,他從來沒有這樣憋屈過,原本正在準備通過商業手段瓦解愛瑪星藍盾集團,逼得李源沒有地方銷贓,只要跟進快一些,就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連消帶打,佔據上風。
想一想,沒有地方用錢,盜取再多資金又有什麼用？還需足夠多的地方來保存,就算購買大量儲物卡,也有跡可循。從而從根本上,截斷流失渠道。
然而,事情超出了羅賓的預計。
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李源居然把愛瑪星藍盾集團拆分成五份,一份送給藍盾伯爵府,其餘四份送給四家侯爵府,資產評估做得相當漂亮。
羅賓嗅到了陰謀的氣味,可是當他反應過來,接到下屬報告,氣得砸碎了辦公桌。李源頂著查理斯這個身份,買通了戴雪兒的父母,簽下婚約書不說,還通過戴雪兒的父親牽線,成功獲得爵位。
按照公侯伯子男的順序,雖然子爵以上認證非常嚴格,但是幾百年前,那些失落貴族就開始販售男爵爵位,帝國皇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便是潛規則,得到一致認可,根本質疑不得。
儘管推斷出查理斯就是李源,但是在申請逮捕令的時候,問題變得極為複雜。
軍方根本不承認自己的過失,甚至提出嚴正警告,不要胡編亂造,帝國物價上漲,很多貴族都在囤積資源,藍盾伯爵府一直沒有動靜,現在與異族聯手,倒是非常巧妙的做法,不要看著眼紅就隨便誣告。
說查理斯是刺客,證據在哪？當軍方監控人員全是白癡嗎？讓刺客隨隨便便混進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沒轍,完全沒轍。
連羅賓找來的菲利亞姨母都覺得此事異常棘手,只能以特別行動處負責人的身份,簽署一張普通逮捕令,希望趕在爵位生效前,抓住冒牌查理斯。
此刻,李源輕輕一按,手中徽章生出淡淡光彩。
羅賓知道自己終究來晚一步,僅僅一步,天壤之別,失去了主動,讓這個可惡的敵人再次逃出法網。
「親愛的,外面冷,愛麗絲姐姐給我們準備了晚餐,趕緊回來吃飯。」李源呵呵一笑,衝著外面招了招手,彷彿全然不把羅賓放在心上。
「哼,臭傢伙,就知道氣人。」
戴雪兒轉過身去衝著公寓揮舞手臂示威,然後面向馬車不好意思的說：「羅賓哥,查理斯就是這個樣子。放心好啦如果他是嫌疑犯,我保證把他死死盯住,有什麼異常狀況,絕對在第一時間將他拿住送往特動處法辦。」
聽到此話,羅賓怒不可遏,戴雪兒的轉變實在太快了,再度出乎他的預料,難道對方已經窺探到,他留在小丫頭心中的隱秘？
「不,和我回去,你不適合呆在這。」羅賓不想在這盤棋局上,再走錯一步,所以十分堅定的要帶走戴雪兒。
李源聳了聳肩,他既然能幫自己搞到一枚男爵憑證徽章,自然也能幫小丫頭搞一枚,甚至還會幫查理斯的兩個妹妹獲取爵位。有著保護,看羅賓還怎樣向戴雪兒下手。只有進攻才是最佳防禦手段,這是他多年來奉行的策略。
「啊羅賓哥,和你回去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最近生了一場病,身體十分虛弱,恐怕幫不上什麼忙。愛麗絲堂姐說帶我去鄉下玩幾天,我自從加入特動處之後,還沒有動過一天帶薪假期哩哎呀求求你,就一次,讓我玩幾天,就幾天啦」戴雪兒畢竟年紀還小,有人陪她玩樂,自然不願意錯過機會。
羅賓整個人愣住了,他就像失去了什麼,正從心頭一點點刮走,感覺痛不欲生。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表現出脆弱的一面。敵人已經形成大勢,需要找到強有力盟友,進行一擊致命式反擊,才有希望轟殺這個狡猾的大夏龍王。
而現在,對方亮出爵位,他便命令不動那些天王,精算師的短板就在這裡,有著足夠聰明的頭腦,卻欠缺力量。
黑色馬車帶著仇恨,帶著憤怒,如同受傷猛獸般奔馳而去。戴雪兒在空中懸停許久,才施施然回到公寓,她撅起小嘴,顯得很不高興。
「好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神探先生現在鑽了牛角尖,死活要把我打成罪大惡極罪犯才罷休。你聽我分析一下,他呢不缺女人,有個小美女在身邊嘰嘰喳喳時,覺得理所應當。等到這個小美女要嫁做人婦,頓時就吃不消了。這叫失去才知道珍惜,可是世上哪有後悔藥？現在神探先生是死要面子,所以針對我。我大度,不和他計較。不過聽說很多貴族女人婚後私生活混亂,你可不能不守婦道。」李源看到小丫頭不高興,插科打諢的哄道。
「臭傢伙,你才不守婦道。」
戴雪兒瞪了李源一眼,小聲嘀咕道：「失去才知道珍惜,也許正是這樣。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說得也很對。哎呀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好苦惱。」
「呵呵,親愛的雪兒,你應該感到榮幸,哪個貴族少女身邊沒有狂蜂浪蝶呢？想當年你堂姐我身後有著一個加強連的火力,每天為了應付男孩子,搞得我心力疲憊。不過,作為聰明的女孩子要遵照命運安排,找到那個能給你帶來幸福的人。」愛麗絲眼神溫柔的看向丈夫漢斯。
「我會讓你幸福的。」漢斯非常有眼力見,急忙表態,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愛麗絲,吃過晚飯後,你一定要和我好好講一講,你當年是如何做出選擇的。」戴雪兒看向李源,露出一個你給我小心點的笑容,之後已經將大半煩惱拋諸腦後。
晚餐在說說笑笑中結束,顯得既溫馨又快樂,四個人還喝了一點葡萄酒。
李源有重要事情做,他將一份計劃書交給漢斯在臥室研究,藉著上廁所的工夫留下一具高仿真機械人,藉著夜幕掩映,操控淡淡黑影向高速於道挪移。
公寓附近肯定有人負責監視,可是部分儲物卡快要到承載極限,他不得不兵行險著,需盡快趕到第五城區的立陶大街,那裡存放著秘密維修站的主要建設模塊。
「還有四十八分鐘就要支撐不住了,一定要加快速度。」李源藝高人膽大,跳上疾馳而過的貨車,等快到達白天看到的高速岔路口,又跳上另一輛車。
中間轉換五六次,李源終於搭上一輛通往第五城區的車輛。而堂姐愛麗絲家的客房內,漢斯激動不已,幾次起身,卻又幾次坐下,突然聽到身後說：「姐夫,還沒有下定決心嗎？加入我的計劃,不僅飛黃騰達那樣簡單,還將讓你變成秩序的制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