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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的狀態很奇妙。
本來,三十六道空間投影必須依次發動,不可能全部出現。可是,黑魔方正式激活,使空間道標得到天大好處,漸漸蛻變,化為不凡。
如此一來,想要同時展現三十六道空間投影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問題恰在這裡,展現投影容易,動作卻無法分開。畢竟李源不能分出三十六種心思,去分別攻擊敵人,想要依靠投影來對付大敵,依然不成立。
思考良久,李源把目光落在了影龍師級晉陞王級時,踏入瓶頸期需要疊加的無我境界。
無我究竟是什麼？在聶紅雪的精算師筆記上,這樣寫道：「無我是一種狀態,由於每個人的理解方式不同,展現出來的形式不同。歷史上,有些影龍認為無我就是屏氣凝神,盡量抹去自己的存在氣息。而有些影龍則認為,無我是無所畏懼,無我無敵。另外,歷史上還有幾尊影龍反其道而行之,他們由無我反照有我,覺得在任何地點,任何空間,都應該有他們的存在痕跡,取無中生有之意。不管這些人怎樣理解,大多數都取得成功,踏入王級範疇,並且實力暴漲,令後人嚮往。」
李源看到聶紅雪的說明,茅塞頓開。
無我是一種狀態,更是一種選擇,是今後成長的方向。難怪晉陞成為影龍王之後,也是千差萬別,並沒有一定之規,所有變化的起源就出在這個疊加上去的無我境界。
明白問題所在,這是絕大幸福,比以前悶頭發展,找不到方向強太多。
然而,當李源觸及無我這個巨大命題時,他遲疑了,不斷問自己：「我的道路又在何方呢？」
雖然他想要進行一次史無前例轉化,引蜃龍王過來,盡全力挫敗對方,按照聶紅雪的一些猜想,嘗試向謎之混沌龍轉化。可是,誰也不知道能否轉化,能否成功。到頭來,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他仍然要走影龍一脈發展路線,向上攀登高峰。
問題轉了一圈,回到原地。
無我,就是這個無我,李源的道在何方？
前一刻,面對十二尊冥王,影龍僅有一尊,勢單力薄。
如此殺局,李源又不想動用底牌,而八大限位同樣無法動用,他該如何破局呢？現實將他逼到絕路。緊急關頭,他的應對策略便是,凶,狂,惡三個字
這三個字可不簡單,是意志,是狠辣。當它們化作實體,從光屏上墜落到地面,便代表李源已做出選擇,他的「無我」就落在這三個字上。
為惡者,氣勢昭彰。
為凶者,殘酷無情。
為狂者,霸絕縱橫。
此時此刻,李源的腦海一片空白,他化作了一尊猛獸,只留下一段信念,那就是把眼前敵人消滅掉,或者等投影全部破碎,才會甦醒。
這麼做,可以說非常凶險。如果有敵人跑掉,那麼他將永遠停留在癡狂狀態,連同他的機甲都要化身成野獸,直到把敵人於掉,或者戰死為止。
萬幸,敵人不會跑,也跑不掉,因為封天羅盤,也因為南斗天柱。
三十六道投影出戰,李源不可能分化出三十六份心思去操控,那麼就只剩下利用本能,一種如同野獸的戰鬥本能。
在影龍披風的包裹下,影龍仍然留在原地,卻形成一團濃重陰影。投影與敵人搏殺,不論遇到什麼樣的阻礙,遇到什麼樣的攻勢,李源都是想也不想,就操控機甲回擊過去。
敵人並不知道,影龍已經快到了難以想像地步,完全是用三十六倍的反應速度支撐著戰鬥。
「殺,殺,殺……」
殺意熾烈,無論噩夢之弓,還是審判之劍的攻擊,都已經化作本能。
「媽的,這小子瘋了,肯定瘋了,居然同時與我們這麼多人開戰。」冥王之中有能人,看出李源正處於一種難以理解的異常狀態,甚至隱隱猜測到,這就是影龍的「無我」。
猜到,未必擋得住。
審判之劍和噩夢之弓爆發異彩,征服者套服齊聚,又得了征服者王座的加持,給機甲傳承的好處實在太大了,能量池又有黑魔方不間斷提供能力,動力爐留有孔洞,可以完美承受極限超負荷運轉帶來的副作用。李源早已成為不是龍王的王,他比大多數龍王都要厲害,眼前就是最佳印證,三級黑暗冥龍王與他製造的空間投影對戰都感覺到吃力,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殺,殺,殺……」
殺意昭昭,運用空間投影作戰,根本不在乎犧牲。
敵人一刻不消除投影,李源便一刻立於不敗之地。他的殺勢太強,出手凶殘,完全不給敵人喘息時間,攻擊與攻擊之間沒有停頓和間隙。
「啊呀呀,這個傢伙,明明近在咫尺,卻動不得他,實在可惡。」冥王老三脾氣最爆,發現投影的攻擊速率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他實在有些沉不住氣了,所以使用八大限位之寶。
有第一個人使用八大限位之寶,就有第二個人使用。
時間不大,在三十六道投影逼迫下,十個人包括黑暗冥龍,全都將八大限位的力量施展出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作戰頻道出現極為密集的爆炸聲,接著是忙音,什麼都聽不到了。十尊冥王發威,在重重恆星光焰中,硬生生打出一片真空,絢麗光色向外瀰散,成為一環瑰麗衝擊波。
「好強」那些駕駛戰車的基因戰士,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只差一點就要衝到王座附近,不料超強粒子流噴湧,那是鸚鵡螺提純後的熱能,當即便烤化了數十輛戰車,讓基因戰士們無法靠近,所以他們把希望放在十二位冥王身上,結果剛抬頭瞭望,便看到恆星上出現滔天劇變。
這些冥王能夠得李家宗主看重,自有其道理,他們善於捕捉戰機,李源有什麼仰仗？不就是空間投影嗎？與其被空間投影一點點消磨戰力,不如當機立斷,來一次狠的,滅掉其仰仗。
必須說這十名王者都不白給,八大限位能量充盈,留著有什麼用？難道非得等到生死邊緣才動用？沒有那個道理,想用就用,千萬別含糊。
不光八大限位之寶,有兩尊冥王更加激進,他們看到李源的投影明滅不定,運用虛實轉換來抵擋八大限位的衝擊,抬手放出兩尊機械獸。
都是殘破古獸,屬於勉強拼湊起來的一次性消耗品,卻勝在力道狂猛,無懼任何攻擊,正好用來玉石俱焚。
「轟,轟」
兩大團光影爆掉,古機械獸衝勢不減,連續撞碎八道投影才分崩離析,機體碎片散逸開來。
眾冥王全力施為,令李源心神一蕩。
投影落入下風,崩碎八道之後,又是八道。
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投影數量越少,攻擊速率就越快,快到只見光影,而不見任何動作。
箭影刺破了防護屏障,在對方機甲上留下一道道痕跡。使用投影,原本不能動用遠程攻擊,可是李源距離投影實在太近了,將攻擊傳送到幾百米開外,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戰,風華絕代之戰。
殺,心中無我存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源有些走火入魔了,他只加入一道意志給機甲,之後依靠的便是機甲最巔峰性能,是人控機甲,更是機甲控人。
這種無我境界太過極端,太過駭人,十九道投影破碎,剩下的十七道投影仍然「殺」,攻勢比剛才還要猛烈。
「該死,恆星對我們的影響太大了。」拚殺到此刻,有冥王覺得後力不濟,他們本該動用拿手絕活,使用黑暗能量營造領域。可是恆星時時刻刻輻射,黑暗能量最懼怕這種光熱環境。
李源選了一個好地方,冥王只能動用七八成戰力。
戰場上瞬息萬變,雖然交手時間不長,但是鸚鵡螺溝通王座,營造的太陽風暴極強。眼看著就是無解之局,封天羅盤要受損傷。
又是那位白髮白眉老精算師,他反應速度飛快,李源剛剛利用王座形成有利局面,老頭就已經進行針對性佈置,見招拆招。
「瞧,那是什麼？」有基因戰士望去,就見巨大身影快速撞來。
那是一艘巨無霸運輸艦,正全力撐起防禦屏障,目標不是戰車,而是機甲王座,無論太陽風暴有多麼強烈,它都破開浪潮,不斷向前。
鸚鵡螺從王座之上汲取「養料」,來促成增長,王座已然不穩,受到巨無霸一撞,頓時熄滅熊熊火焰,使沖湧到高處的熱流開始回落。
「轟隆隆隆……」
巨無霸緩緩沉入火海,為了保全天蟾大隊,老精算師動用了一艘運輸艦。代價不高,成效卻很高,主要是卸下貨物,開放封天羅盤浪費了時間。
當然,封天羅盤已成禁區,只准進,不准出,除非李源能潛入恆星核心,從封鎖線無法控制的地方衝出來。否則,他便是甕中鱉,要做困獸鬥。
「轟」的一聲,戰場又起變化。
投影衝上去抱住敵人,向火光深處落去。這是同歸於盡,是李源的潛意識。只是,運輸艦破掉王座後,數百輛戰車俯衝而下,那種非常難纏的粗大激光光束再次出現,交織成羅網向影龍所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