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天狼小隊才回到白沙灘。
阮衣衫和熊剛強仍然處於亢奮之中,他們坐在李源身邊小聲說:「老大,太棒了,那些士級機甲的動力爐是好東西,如果提煉得當,我和老熊的機甲都有機會進入光心狀態。」
「你們知道我把那些動力爐碎片拿走,所以過來探口風?」李源躺倒身體,笑著說:「不用擔心,差不多晚上就能完工,到時候我把提煉出來的金屬液送給你們,每個人都有份。至於能不能進入光心狀態,就要靠你們自己努力了。」
「哇,這麼快,難道隊長用合成罐直接提煉?可冷老大說必須用修復靈一點點萃取,過程會很麻煩。」熊剛強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常規方面是要用修復靈一點點萃取,不過,總有特例嘛!」李源拿起一串葡萄,在嘴邊來回晃蕩,時不時咬上一口。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叫道:「李源。」
聽聲音帶著忿恨,熊剛強急忙起身,嘿嘿邪笑:「來了,御姐來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攪隊長雅興,去找暗部的妹妹聊聊人生。」
「我去,熊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大膽?」阮衣衫撓了撓後腦勺傻笑:「我去游泳,沒準能逮住幾條大魚,為晚上加餐。」
兩個傢伙急匆匆跑掉,邊紅菱走了過來,如受傷的母獅吼道:「李源,哪跑?給我老實坐著。」
「啊哈哈,邊姐,您怎麼才回來呀!昨天跑那麼老遠,實在叫小弟掛念。」李源看到邊紅菱腿上打著石膏,腹部貼著救急醫療貼,左邊胳膊用夾板固定著,面色要多蒼白就有多蒼白。
「混蛋,就是因為你,把我折騰成這個樣子,還不快扶我坐下?」邊紅菱心中有氣,她看到某人手中拿著一串葡萄,想到在車上餓了兩晚,雙眼登時往外冒火。
「別動氣,氣大傷身,瞧瞧這氣得,面孔都扭曲了。」李源急忙上前攙扶,煞有介事的高聲喊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東西,把我們邊姐搞成這個樣子?太沒有功德心了,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我們邊姐模樣馬馬虎虎,身材卻是極好的。」
「損賊,那個缺德帶冒煙的東西就是你。」邊紅菱氣得胸脯一起一伏,讓李源大飽眼福。
李源扶著邊紅菱坐下,好笑的說:「你都搞成這個樣子了,應該向暗部提出申請,趕緊回家休養,何必再過來盯著我們天狼小隊呢?我去做我的兵王候選任務。如果成功,功勞肯定算你一份。不會是暗部太苛刻,讓你必須隨隊吧?要不然,我找此地負責人,給你做個證明?」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邊紅菱氣也氣過了,整個人變得有些沉靜,搖了搖頭說:「我必須做好現在的工作,本來還在奇怪,家族為什麼把我派在你身邊,經歷昨晚的事,我總算明白自己的作用與價值了。」
「說來聽聽,我有些不明白,暗部把你派到我身邊,而且那意思好像可以一直跟著,而我有喜歡的人了,不好胡亂配對。」李源又在吃葡萄。
「臭混蛋李源,誰跟你配對?」邊紅菱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抬起她那條完好的手臂,想要捶打過去,結果牽扯到傷口,呲牙咧嘴好一會,才把怒火平復下去,冷哼道:「家族把我派在你身邊,還能做什麼?瞧瞧你昨晚搞出來的大陣仗,當白砂糖星的暗部是死的嗎?還有這裡的防衛隊,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在想方設法為你擺平上下關節。」
「原來邊姐是幕後英雄。」李源並未放在心上。
「我說這些,不是讓你領情。而是通知你,暗部絕非鐵板一塊。在這件事上,沙鵬飛他老爸已經把兒子保下來,而你作為最大受益者,引來許多人不滿。就在昨晚,有其他暗部勢力向白砂糖星滲透,差點把消息完全封鎖住。也就是說,零戰隊把你這個兵王候選解決掉,你也就死掉了,家族無能為力。而另一方面,你們幹掉的人是家族在編機甲士,按照正常程序要向天狼小隊問責的。」邊紅菱拼得滿身傷,還要打起精神給小屁孩擦屁股,心裡哪能好受?
「什麼?零戰隊過來攻擊我們,我們天狼自衛反擊幹掉他們幾個人,反而要向我們這些受害者問責?」李源只覺得一陣無語。
「哼,暗部的行事作風,你又不是不知道,冤假錯案比比皆是,到最後比的是背景。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暗部內鬥相當激烈,估計我是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又不喜歡與上司滾床單的礙眼傢伙,所以被發配過來,守著你這個大火藥桶。」邊紅菱幽幽一歎,頗有些哀怨。
這些年,邊紅菱一直都在抗爭,卻什麼也沒得到,就在她想要妥協,準備找個靠山,像那些同時加入暗部的姐妹一樣,去給大人物當秘書,結果被派到岫巖星,稀里糊塗到了李源身邊。
「哦,原來暗部那麼複雜,那邊姐就留下來吧!總比回去強。」李源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批准了邊紅菱留下。
邊紅菱扶額,只覺得自己所說的一切,全部表錯情,她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對方完全沒有往心裡去。
「那個,邊姐,求你個事,我想送封信給蕭知秋,也就是蕭蕭。你們暗部應該有辦法往蕭家或首都星高等機甲學院遞消息是不是?那就拜託了。」李源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拿出一封信。
「呵呵,差點忘記,你還是個小傢伙。」邊紅菱忽然拿捏起來,接過紙質信封說:「李隊好大的手筆,居然要我們暗部幫你送情書。蕭知秋?我昨晚可是把你的資料研究個通透,蕭家在沙家只能算一般,可是蕭家的老爺子在金鼎帝國卻很有臉面。嗯,就在昨天,好像有一個叫歐陽正德的年輕人,走入蕭家大院。」
「啊?這麼快?趁火打劫的來了。」
李源大為動容,拿出一大份荷葉烤鴨嘴獸擺放到邊紅菱眼前,說:「拜託邊姐了,一定要把信件送到蕭蕭本人手中。」
「初戀?」邊紅菱看著荷葉烤鴨嘴獸,咯咯笑了起來。
「嗯,初戀,我才只有十五歲,在機甲學院的時候,把全副精力都用在訓練上面,哪有時間花前月下?不過,我與蕭蕭不同。」李源躺倒下去,他看向藍田白雲,緩緩伸出手去,好像這樣做就能觸及蕭蕭的面容。
良久,只聽李源歎道:「真懷念那段當教官的日子啊!沒有花前月下,只有認真做訓練。在教導蕭蕭精微操控的過程中,我把前面所學梳理一個遍,才有機會突破。可以說,我在幫助蕭蕭的同時,她也在幫我。」
「難道就只有這樣?」邊紅菱看了看李源,心中暗道:「什麼嘛!才只有十五歲?按照初級機甲學院的記錄,應該是十六歲,再加上進入天狼的半年時間,至少有十六歲半,可是看這傢伙的樣子,不像說假話,那麼就是入學時造了假。」
李源可不知道邊紅菱那跳脫的思路,正糾結於他的年齡不放,他想到與蕭蕭相處時,禁不住靦腆一笑:「我這個人,也許是太過專注做訓練,對少男少女之間的事情懵懵懂懂,有一天蕭蕭強要我和她出去遊玩。現在想來,那應該算作約會吧?可是,偏偏遇到山洪暴發,蕭蕭她為了救一隻受傷的小虎崽,竟然那麼拚命。」
邊紅菱又笑了:「山洪暴發?你們約個會,不用搞得這樣驚天動地吧?」
「事情的起因是,我那時非常珍惜機甲能源,而蕭蕭為了讓我感受空間張力,用自己的機甲帶著我的機甲飛行。好巧不巧,就進入暴風雨地區。
之後,遇到了山洪暴發,可憐的小虎崽站在倒塌樹木上,眼看就要被洪水吞沒。
蕭蕭操控機甲衝了過去,而她的技術有夠爛的,前前後後已經從學院找了好幾名教官,我是第八個。所以,她失手了。更加難堪的是,她的機甲陷入洪流,用雙手舉著小虎崽。
關鍵時刻,還是本隊長出馬,才把落湯雞撈出來。
很不巧,蕭蕭的機甲出了問題,由於她第一次使用空間張力進行快速飛行,卻沒有做好先行調試,又陷入洪水沖擊,所以在死機前,回到了空間痕。
那附近電閃雷鳴,我們當時還算不上機甲兵。而我對於機甲的愛護超出普通人想像,甚至有些偏執,寧肯在風雨中熬上一晚,也不願意在雷電天氣駕馭機甲遠行。
當然,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可笑,可是我當時就是那麼認為的,覺得機甲還脆弱,壓上了我們家全部家當才買到手,我不能讓它有任何損傷。
沒想到,蕭蕭是那樣善解人意,她快樂的和我依偎在山洞中,抱著瑟瑟發抖的小虎崽,有說有笑直到第二天清晨。
我們說了很多話,當陽光照入山洞,我第一次發現,她是那樣美。所以,回去後我更加刻苦的訓練,瘋狂的訓練,不斷挑戰極限。
是啊!這就是初戀,我沒有理由放棄,我不想這輩子留下遺憾,就只有盡力去爭取。而從那時到今天,我的想法從未改變過,我要成為她心中的驕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