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行人從城門迎裡迎了出來,當先一名女子留著爽利的短髮,神采飛揚,英氣勃勃,正是天策宮主杜舞無疑,一年不見,杜舞雖然仍是元嬰中期的修為,不過顯得更有威勢和自信了。杜舞旁邊是一名方面大耳的老者,龍行虎步,腳步沉穩而矯健,一對眼精神奕奕,十分之有神,這位正是有石佛之稱的黃金戰將侯信。
侯信身後並排跟著四名披甲男子,顯得威風凜凜,這四人胸前都佩帶著一枚代表青銅戰將的六芒星牌子,其中一人楚峻也認識,正是當初負責運送他們去十八層的侯軍。這四名青銅戰將現在名氣也不小,被人稱為黃金戰將「石佛」麾下的四大金剛,個個戰功不俗。四大金剛旁邊有兩名身穿文士裝的儒雅中年男子,這兩人也是楚峻認識的,正是劉庸和道征明。
四大金剛身後卻是兩名低眉垂目的老頭,楚峻神識一掃便發覺這兩個老傢伙不簡單,竟是兩名煉神期高手,左邊那位甚至是煉神中期了。兩名煉神期高手後面是十幾位元嬰,竟沒有一個是金丹的。
楚峻不禁暗暗驚歎,杜舞果然是兵強馬壯,只看他身邊人馬的陣勢就可見一斑了!
「楚峻參見宮主殿下!」楚峻迎上前幾步笑吟吟地道。
杜舞點了點頭,神情有點複雜,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不見,楚峻便鬧出這麼多驚天動地的事來,不僅殺了冰蘊王,大鬧八荒王的蟠桃宴,然後又助丁晴平定內亂,殺了凝神期修為的張延,前不久還傳聞他跑到雷玉洲去殺了楚老饕,而且搶走了乾龍鼎。如果不是有確切的消息證明,杜舞打死也不相信這些事是楚峻做的,這傢伙實在太讓人吃驚了,現在的他甚至連自己父親杜震威都十分忌憚,杜舞不敢肯定楚峻是否還會聽從自己的號令。
不過,眼前笑吟吟的傢伙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看不出半點傲氣,甚至自己一個命令就來了,雖然來得有點拖沓,但終究是來了,這讓杜舞感到十分有面子,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親自迎出城來,無論是出於籠絡之心,還是為了表明自己禮賢下士。
杜舞覺得有面子,不過他手底下的人未必就這麼認為了,四大金剛中的拓跋雄就是其中一個,本來楚峻的跚跚來遲他已經很不爽了,現在見到楚峻只向宮主殿下行禮,把自己師傅侯信晾在一邊,於是更加不爽,語帶諷刺地道:「楚宗主的大駕還真難等,本將還以為在消滅鬼族的慶功宴上才可以見上楚大宗主的一面呢!」
四周頓時一靜,拓跋雄話中的諷刺意味大家自然都懂,不禁都替他捏了把汗,要知道楚殺星現在凶名在外,假如他一怒之下出手,恐怕在場當中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那兩名一直低眉垂目的煉神期高手此時也不禁抬起了眼皮,雖然表現看似很輕鬆,卻是暗暗戒備,提防楚峻會突然出手。
正當大家緊張萬分時,卻見楚峻不以為意地笑道:「本宗剛出遠門回來,派內有很事情需要處理,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如果有慶功宴,楚峻倒是很樂意參加的!」
此言一出,大家不禁暗鬆了口氣,同時又有點不以為然起來,這個楚殺星也不像傳說中那樣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嘛。拓拔雄更是面露不屑之色,狗屁的楚殺星,只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罷了,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殺了西門宇,我看也不過如此,宮主殿下竟然帶著大家隆重地出城來迎接他。
杜舞皺了皺眉,她對楚峻的性格十分清楚,這傢伙對朋友肝膽相照,不過對敵人卻是毫不留情,拓拔雄這蠢貨竟然去招惹他,真是愚蠢之極,連忙岔開話題道:「慶功宴我們前幾天已經開了,不過今天倒是為你準備了接風宴!」
楚峻哈哈笑道:「宮主殿下太客氣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拓拔雄見狀又不爽了,正想再出現諷刺幾句,不過卻被旁邊的侯軍偷偷地扯了,傳音道:「你這渾人,想找死不成!」
拓拔雄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不過也沒有再繼續嘲諷。
以楚峻的敏銳洞察力自然看到了侯軍的小動作,心裡冷笑一聲,不過也沒當一回事,他那點氣量還是有的,拓拔雄只是無關痛癢地諷刺幾句,他根本不屑理會,隨著實力和地位的提高,楚峻的胸襟氣量也提高了不少,只要不是觸犯到他的底線,他還不屑出手殺人,像拓拔雄這種角色,在他眼中就是動動指頭也能摁死的螻蟻。
「這位是黃金戰將侯信侯將軍!」杜舞介紹道。
楚峻這才裝出如雷貫耳的樣子道:「原來是侯將軍,晚輩楚峻失禮了!」
侯信被人稱為石佛,就是因為性情穩重,其隱忍的功夫不是常人可比的,雖然楚峻一直對他視若無睹,不過依然神色如常,此時也極有氣度地笑了笑道:「楚宗主大名,老夫也是如雷貫耳,失敬!」
楚峻不禁暗暗點頭,這個侯信確實是不簡單,至少養氣的功夫不是聞月滄海可比的。
接著杜舞又給楚峻介紹了侯軍和拓拔雄四名青銅戰將,當介紹到拓拔雄時,這貨像打鳴的公雞一樣傲然挺胸抬頭,鼻孔朝天,就差沒把「不屑」兩個字刻在額頭上,而另外三人都欠身行禮打招呼。
楚峻不禁皺了皺劍眉,他雖然不屑對一隻螻蟻出手,不過這傢伙實在討厭了些,於是笑吟吟地道:「四位被人稱為四大金剛,乃侯將軍手下四名神將,果然是名不虛傳!」
拓拔雄不禁愕了一下,不過馬上便對楚峻更加不屑了,這傢伙還配叫王級殺手,整一個馬屁精而已,還以為有多了不起,肯定是見了咱們崇明軍的威勢,開始給師傅擦鞋了。
侯信淡笑道:「楚宗主謬讚了,他們四個才算剛入門,哪裡稱得上神將,聽說楚宗主當年在天魁城外以兩萬人擊退鬼族大軍,後來又數次以少勝多,帶領各門派聯軍成功返回崇明洲,有機會還請宗主多多指點他們才是!」
楚峻呵呵笑道:「一定一定!」
拓拔雄不禁鼻子都氣歪了,師傅不過是隨口恭維你幾句,你丫頭的還當真了,一定你大爺的,充什麼大頭鬼。
拓拔雄冷哼一聲,正待發作,卻突然感到一股可怕的氣勢排山倒海地壓過來。
侯信和杜舞都嚇了一跳,前者急忙大叫:「楚宗主手下留情!」
拓拔雄彷彿感到死亡在向自己襲來,眼中不禁露出無盡的驚懼,兩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楚峻嗖的把氣勢收了回去,靈力根本就沒有碰到拓拔雄,就好像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對著侯信哈哈笑道:「侯將軍別緊張,本宗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怎麼會動輒就出手殺人呢,只不過想試一下四位的定力而已,你還別說,一試之下高下立判,這位拓拔雄的心性定力跟其他三大金剛相比差遠了,還需要多加磨礪啊!」
楚峻剛才那一下死亡威壓並不只針對拓拔雄一人,而是針對四名青銅戰將,其他三人只是面色煞白,而拓拔雄卻是兩腳一軟便摔了個四仰八叉。
侯信自然知道自己四個弟子的心性確實是拓拔雄最差,不過修為卻是最高的,即使同時承受楚峻的威壓也不至於表現相差那麼多,肯定是楚峻暗中動了手腳,不過他隱忍的功夫實在是了得,只是淡然地道:「楚宗主說得不錯,拓拔的心性確實還需要磨礪!」
拓拔雄只覺臉上火辣辣的,自己竟然被人家的威壓嚇得一屁股跪跌在地上,如果楚峻的威壓確實落在自己身上還好說,畢竟這傢伙可是有殺了凝神期高手的戰績,自己承受不了也情有可願,可是人家的威壓偏偏還沒碰到自己,自己就軟腳蟹一樣倒地了,而且其他三人都好好的站著。
拓拔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牙關緊咬,在眾人面前丟了這麼大醜,自己以後還怎麼在手下面前抬起頭來,拓拔雄恨不得撲上前把楚峻給一刀劈了,不過嘗過楚峻的厲害,他現在可沒這個膽了,只能懷恨在心。
對於一隻螻蟻的恨,楚峻自然不放在心上。
杜舞不滿地瞪了楚峻一眼,為免得再惹不快,忙道:「我們進去吧!」說完轉身便向城中走去。
楚峻看都懶得看還坐在地上的拓拔雄一眼,神態輕鬆地跟在杜舞身後。
侯軍伸手位起拓拔雄,低聲道:「讓你別招惹他,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你小子就是皮癢找抽,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小子在他眼中連屁都不是,人家隨便放個屁就崩死你幾次!」
拓拔雄面紅耳赤,沒有作聲,不過是盤算著怎麼把場子找回來,這混蛋這樣羞辱自己,此仇不報枉為人,哼,來日方長,就不信找不到機會報復。
拓拔雄抬起頭,卻正好看到侯信冷冷的目光,不禁機靈靈地低下頭:「師傅!」
侯信淡淡地道:「別再做蠢事!」說完便轉身向城內走去。
拓拔雄只覺手足冰冷,不過心中對楚峻的恨意卻是更濃了,特別是守城門那些崇明軍的目光像錐一樣刺著他,只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在看自己的笑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