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漣月見狀趕忙上前想要封住冷流雲的大穴,看著他的樣子,已經走火入魔了。
卻不料冷流雲一個縱身消失在密林中的白霧裡,魔宮的一眾屬下看到宮主受了傷,趕忙集合前去追宮主。
一入密林,眼前只有白霧濛濛,水漣月立刻召集金靈宮屬下一同尋找冷流雲,不得不說,她欠冷流雲的,更不想冷流雲因為她而出什麼事情。
一直到傍晚,水漣月才在密林深處的蛇窟裡找到冷流雲,他應該用了什麼藥物,使得四周千萬條毒蛇不敢靠近他,只能距離他一丈外不停的徘徊,深紅色的蛇信吞吐著,千萬條毒蛇發出滋滋的聲音,迴盪在蛇窟裡,格外的滲人。
金靈宮能人輩出,精通馭蛇之術的屬下將千萬條毒蛇驅趕,讓出一條道路,讓水漣月將冷流雲帶出蛇窟,趕回金靈宮。
瀾軒內,燭火通明,水漣月負手立在床邊,床上,冷流雲眉頭微鎖,緊閉雙目,精緻的容顏此刻白的幾乎透明,絲毫不見血色,長長的睫毛不住的微顫,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彷彿很痛苦的樣子。
「冷流雲,你何必呢?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折磨別人,朋友這一詞,對你來說就真的一文不值嗎?你錯了,能成為我九兒的朋友,都是過命的交情,一輩子的情誼,為什麼你偏偏選擇傷害自己,也不願意」,水漣月淡淡的呢喃著,儘管床上的人聽不到,可她依然說了很久。
屋內一片寂靜,屋外,冥剎冷著臉立在瀾軒門外,全身的殺氣,他也沒想到,只是一夜的時間,冷流雲與皇后娘娘之間的關係就變了。
快一夜了,皇后守著冷流雲快一夜了,說了快一夜了,這要是讓主子知道了,後果不用想都知道。
「喂,你是大冰塊嗎?站在這裡,想要凍死別人嗎?好歹你也讓讓,我給我主子來送吃的,你別擋路了成嗎」?來人便是之前提到的懂得馭蛇之術的人,名喚千金,是瑤光手下最得意的屬下,為人開朗活波,是金靈宮出了名的開心果,人緣也最好,卻報復心極強,嘴毒至極,跟逍遙有的一拼。
冥剎原本就在惱怒當中,此時聽到有人說自己,僵直的把頭轉向千金,目光森冷如千年寒冰,就連五官都彷彿被凍住似得,除了一雙眼裡透出來的殺氣之外,再沒有其他表情。
千金嚇了一跳,尤其是這還是半夜,哪裡會有人突然這麼看著別人。
「嚇死我了,喂,不要以為你是我們姑爺的人,就可以在金靈宮放肆,嚇到我是小事,要是嚇到你們未來的女主子,你擔當得起嗎」?
「喂喂,你要幹什麼?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喂喂,你自己凍僵了,別想把我也凍上,我」。
「」。
冥剎一步一步的靠近千金,僵硬的身影緩慢的移動,嚇得千金連連後退,卻不想突然被冥剎點住穴道,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冰塊的男人從自己手中將食盒拿走,進了瀾軒。
而她自己卻像個木頭人一樣立在瀾軒門外。
這對她這個一向最得人緣,走到哪裡都是歡聲笑語讚美吹捧的她,簡直就是最大的恥辱,她還從沒有吃過虧。
而對於她這個報復心極強,睚眥必報十倍的人來說,注定冥剎要倒大霉。
推開屋門,冥剎收起殺氣,面無表情的走進來,將食盒放在圓桌上,低下頭對水漣月說道:「皇后娘娘,吃些東西吧,一夜了,會餓壞的」。
水漣月沒有回頭,她站的腳已經有些麻木,她輕聲的說道:「放下吧」。
冥剎見水漣月說完後並沒有要來進膳的意思,不由的動動嘴繼續說道:「皇后娘娘,您這樣若是讓主子知道了,恐怕」。
許久,水漣月才幽幽的說道:「冥剎,我知道你對南宮煜的忠心,只是,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冥剎的腦子發僵,他沒有青裊夜寒那麼懂得人心,在他的心裡,好的就是好的,不好就是不好,是個完全不懂得轉彎的死腦筋。
他怔了怔,眸中閃過怒色,卻極力的隱忍道:「屬下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只知道,主子命屬下將皇后的一言一行都要上報」。
「呵,冥剎,你若聽我的,就什麼也不要說,若不聽,後果自負」,水漣月淡淡的說道,她豈會聽不出冥剎話裡的意思,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可以為了南宮煜改變,可以負盡天下人只為他一人,但他卻無權剝奪她想要做的事情。
愛情,有時候需要互相成全,而並非一味的索取,要求。
「好了,你出去吧」,冥剎久久沒有出聲,換句話說,他正琢磨皇后娘娘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聽到皇后娘娘讓他出去,他也沒再多留,轉身離開房間。
黎明時分,寒玉姑姑來了瀾軒,看了看冷流雲的情況,將水漣月拉倒軟榻上,為她輕柔的按摩,讓她雙腳的血流通暢些。
「月兒,不要怪姑姑多嘴,冷流雲對你的心思,姑姑看在眼裡,這絕對做不了假,而那南宮煜為你做的,姑姑到看得有些不真不實」。
水漣月微微一怔,蹙眉問道:「姑姑把話說清楚的好,冷流雲對我的心思我也清楚,可是」。
寒玉輕歎一口氣道:「月兒,冷流雲的話你都聽進去了嗎?他為你做的,姑姑和金靈宮上下都看在眼裡,而南宮煜呢,咱們金靈宮雖然在江湖中威震江湖,可到底都是些江湖兒女,換句話說,便是你讓咱們宮裡任何人去住皇宮,也沒人受得了那約束,姑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進那金絲籠」。
水漣月想了想,無奈的搖搖頭道:「也許,是因為他真的住進了我的心裡,所以,我甘願委屈自己,也許,有一日我厭倦了那金絲籠,會飛出去也未可知,未來的事情誰也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
她拉起寒玉的手,輕聲道:「姑姑,冷流雲我注定要辜負他的心意,若有可能,兩日後的大婚,還望姑姑能將他看住,不要讓他」。
「唉,姑姑知道了,月兒,你自己選擇的路,就要堅持走下去,誰也不能代替你,但你要記住,萬萬不可讓自己受了委屈,姑姑姑姑拿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看著你出嫁,姑姑的心裡難受」,寒玉輕輕的撫摸著水漣月修長的指尖,越說心裡越難受,淚水從眼眶中湧出來打濕了水漣月的手背。
水漣月連忙抬起手為寒玉擦拭,聲音也有些哽咽道:「姑姑,姑姑的心意月兒明白,放心吧,除了入皇宮這件事外,月兒從不委屈自己」。
寒玉點點頭,強忍住淚水點點頭道:「月兒,去休息吧,一夜了,晌午還要為辰沐兒主持百天宴呢」。
水漣月點點頭,攙扶著寒玉起身,臨出房間的時候又看了眼床上的冷流雲,見他仍舊緊閉雙目,沒有甦醒的跡象,這才走出房間。
然而,她卻沒有注意到,冷流雲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珠也有一瞬的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