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水漣月走向看台,來到報幕太監身旁,低語幾句後,報幕太監立刻吩咐人準備,沒一會,一柄古琴擱置在看台正中央。
紅纓攙扶著水漣月走上看台,來到古琴旁,只見她伸出指尖輕輕勾了勾琴弦,沉悶的古琴聲在耳邊響起,許久,她抬起頭看了眼紅纓,示意她調好琴弦,這才緩緩坐下。
說到古琴,也許,這是水漣月唯一取樂之物,也算不上精湛,在百匯山時,閒來無事,撥弄著玩而已。
蔥白的芊芊十指拂了拂琴弦,食指輕佻,悠揚的古琴聲霎時響起。
水漣月帶著微微醉意,指尖不停地撥弄琴弦,聲聲琴音拉住整場的氣氛,文武百官觥籌交錯嘎然停止,無數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台上的女子。
原本還在喝酒的南宮煜,聽到琴聲後,全身彷彿過電般,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望著看台,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他緊緊捏在手中。
而一直關注著水漣月的楚亦華,早已呆滯住,連酒水倒在桌子上也沒發覺。|
那邊的太后與雲妃,前者雙目瞪大,滿臉皆是震驚,眼神惶恐之極,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後者,雖說也很詫異,可緊接著,取而代之的便是滿臉欣喜,嘴角微翹,似是心滿意足。
琴聲環繞當空,在這暖陽高照之日,仿若迷音,時而像朦朧的月光輕清柔美,時而像情人竊竊低語,耳鬢廝磨。
而水漣月早已閉上雙眸,彷彿身臨其境般,猛然間,琴聲突變,忽高忽低,好似一片淒涼肅殺之象展現眼前,猶如嗜血廝殺,瘋狂舞弄,風捲殘雲。
許久,琴聲又起了變化,恰似鳴泉飛濺,細雨如綿,只見水漣月拇指撫下琴弦,瞬間,萬籟俱寂,琴聲戛然而止,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是呆若木雞,連掌聲都遲遲沒有響起。
水漣月緩緩睜開鳳眸,眼睛裡絲毫未見任何情緒,有的只是淡淡的冷漠,不顧眾人的異常,揚袖走下看台返回席間。
並不是她不想裝下去,獻媚嬌笑,左右逢源,扮柔弱,她都會,但,只因為這張臉,說好聽點,傾國傾城,說難聽便是紅顏禍水,狐媚子,她自始至終都明白,有女人的地方,這張臉就一定會帶給她諸多麻煩,躲也躲不掉,索性,不如做回自己,倒讓自己舒坦些。
那等高傲瀟灑的姿態,令在場所有女眷無不生厭,無不妒恨,尤其是水漣月返回到席間後,更是在她背後指指點點,難聽不堪的話,水漣月只當沒有聽見。
「小姐,我們是不是需要向太后皇上行禮啊」,紅纓突然低下頭,湊近水漣月耳邊低語,在她看來,皇上與太后,還有文武百官既沒鼓掌,也沒讚好,全然是自家小姐擺出高傲姿態,惹得眾人很不滿意。
水漣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並沒有回答紅纓,她不是沒有將眾人的異常看在眼底,不過一首曲子罷了,當初她第一次聽師父彈奏時,也是很詫異,沒想到這首曲子竟然如此可歌可泣,真不知道是何人所做,想來也是不凡之人。
若說文武百官,那不過是翩若驚鴻的表情,可為何南宮煜的表現也這般異常?聽了這首曲子,不但讓他收起紈褲之相,更是黑眸含著冷光,森寒的盯著她看?
而楚亦華,更是眉開眼笑,好似這首曲子給他帶來無窮的財富般,雲妃則是滿臉欣慰的望著自己,嘶,難道這首曲子真的有什麼不同嗎?
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司徒婉,只見她大聲咳嗽兩聲,溫婉誇讚道:「沒想到,水家庶女竟然有這般本事,能將古琴彈得如此出神入化,母后,臣妾想賞賜她白玉如意,您看可好」?
「咳咳」,太后聽得司徒婉的話,這才回神,輕咳兩聲掩蓋住失態之色,只不過,眉眼間卻多了幾分冷淡,「嗯,你做主吧」。
「是,母后」,司徒婉莞爾一笑,沒在意太后的異常,對著身後的宮女揮了揮手,宮女很快下去領白玉如意。
「皇貴妃賞你,還不趕快過去謝恩」?水暮瑤雖然還是不敢相信剛剛的琴聲,是水漣月所奏,轉過頭來,見她仍舊紋絲不動,心裡恨不能狠狠地抽打她一頓,將她的高傲撕碎,可偏生又是那副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態,只是淡淡的掃了水暮瑤一眼,起身拖著華袍走向正中央——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