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愣愣的看了江沉煙一眼,而後支支吾吾道:「姑娘怕是聽錯了,這裡如何能有金戈鐵馬之聲?」
微微蹙眉,江沉煙揉揉有些漲疼的眉心,腦海中又迴響著不久前聽到的聲音,總覺得如夢似幻,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想了一會找不出答案,她只得暗自點頭,興許當真是自己聽錯了?
冷冷一笑,乾瑾瑜緩緩踱著步,毫不保留的將心中所想告訴了百殺:「他最在乎的兩個女人,無非便是姬清雅與江沉煙,他卻不知,在這兩個女人之間,有著什麼樣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腳步很輕,每一步幾乎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一顆心也不由得戒備起來?畢竟,她還不知道這屋中是何人?靠近了窗前,她還未來得戳破窗戶紙朝內看去,便聽見了一道清晰而熟悉的聲音?
飯後,江沉煙立在窗前,呼吸著雨後清新的空氣,幽深的夜色中偶爾可見幾許燈火,那闌珊的意境悠遠綿長,她不覺看的有些入神?
「若是就讓你這麼離開,那我何必費盡心思的讓你聽到今晚的對話?」說完,他輕笑起來,眼底的光芒若冰凍九尺,讓人從心底發寒?
快一個月了,他來邊境快一個月了?宮內的消息是一點也沒有,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她腹中還有他們的孩子,一定不可以出半點紕漏?
回眸看看來時路,那青石板小徑已經被大片繁花遮蓋,她低眸看看自己被露水浸濕的羅襪,心中不由得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經離開了房間,今晚,她必定要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四下看看,並未發現可疑的人,她便貓著腰鑽入了花徑?
江沉煙放下碗筷,搖了搖頭,只緩緩道:「我只是不餓,撤了-?」
快說不啊,百殺?
誰?
他想呼喊,可是怎麼也發不出半點聲響?
說完,他緩緩起身,語調逐漸轉冷:「眼下,洛擎蒼便帶兵駐紮在安成郡外,幾次攻打安成郡都不得攻下,按照他的姓格,必定是越挫越勇,明日,說不定會有一場殊死搏鬥?」
她眼珠微微轉悠,而後笑著道:「姑娘定是沒有歇息好,您身子有孕,總歸是要弱些,可能只是將風聲聽作了哭聲?」
百殺?
乾瑾瑜轉眸看著百殺,淡淡道:「難道你不想將洛擎蒼從她的心中完全拔除,難道你不想完完全全的得到江沉煙?在她的心裡,洛擎蒼比你重要十倍百倍,你難道當真不希望洛擎蒼死?」
疲累至極,他只要一想到江沉煙,便會強打起精神,強迫自己繼續研究,只有快速擊退了突厥,他才能回到宮中,才能再見到她才能保護她?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江沉煙一個人,她抬眸看了看窗外夜色,忽而悠然起身,凝著眸走出了房間?她的動作很輕,生怕驚動了他人?
江沉煙緩緩點頭,而後接過了她遞來的湯藥,小口喝完之後,放在桌上,那碗底殘留的藥汁裡還有一些紅糖?這些藥,究竟是誰替她準備的?
聽到這裡,江沉煙幾乎忘記了呼吸,她心如擂鼓,只盼望聽到百殺的回答,他只要說一個不字,那他變還是她心目中的那個百殺?
把玩著玉璽,乾瑾瑜抬眸看著百殺,用一種讚賞的目光道:「你做的很好,她無法做到的,你都做到了?我很滿意?」
她是誰?為何這般熟悉?
燭光搖曳,營帳外風四起,是磨的人耳朵生疼的沙沙聲?
她唇瓣微微勾起,似含笑在呼喊著他的名字?
是夜,洛擎蒼正仔細研究著佈陣圖,面色依舊蒼白無血色,專注之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口中隱隱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太陽血一陣陣刺疼,他忍不住伸手去揉,可是手指剛剛觸碰的那一霎那,便痛的他翻滾在地,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若是洛擎蒼見到此物,必定會大驚失色,因為此物正是羲和之主的象徵,玉璽?
不知何時,靜謐的夜色中夾雜了幾不可聞的哭聲?
不過好在,這裡很是靜謐,除了小紫,她還未見過別的人?
乾瑾瑜靜靜的看著躺子地上的江沉煙,嘴角勾起了邪魅而陰寒的弧度?
「東西你已經拿到手了,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可是,當百殺給出答案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一顆心都沉入了谷底,眼角早已蓄滿了淚?
但見那閣樓間隱隱有燭光,她心想其中必定有人,便不再猶豫,朝前走去?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朝前走去?
百殺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沉默不語?
起初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再聽到好幾次這樣的哭聲之後,心中便湧起了異樣的感覺?
屋內,乾瑾瑜坐在桌前,手中把玩著一塊晶瑩透的墨玉,那墨玉被雕刻成了一方印章,印章上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飛龍?
「我會讓他知道,他從前的所作所為究竟有多愚蠢,哈哈哈哈哈我會讓他跪下來求我,一定會?」話到最後,乾瑾瑜的語調越發森冷,聽的江沉煙後背一陣發麻?
她心底當即便否決了這個牽強的理由,她可以強烈的感覺到,小紫隱瞞了不少問題?
盛夏的夜帶著一股潮潮的悶熱,染了花香的微風拂過面頰,是讓人神清氣爽的舒爽?江沉煙不知走出了多遠,只覺得這庭院大的出奇,她轉來轉去,竟然還是在花徑中?
可是,他沒得選擇,他不能再看著江沉煙為了洛擎蒼受苦,不能再看著她愛他入骨,他捨不得,他更心疼?
「傳國玉璽,終究還是到了本王手中?」乾瑾瑜的笑有些得意,話語中隱隱透著一股難以紓解的抑鬱?
話音落下,窗外偷聽的江沉煙不由得摀住了嘴,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雙眸瞪得大大的,更加小心翼翼的聽著乾瑾瑜接下來的話?
「只要他似了,江沉煙,便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只要他死了你才能真正的和江沉煙過著雙宿雙棲的日子?你所希望的,不是這個嗎?」
這一睡,便到了黎民時分?
咬緊了唇瓣,她不願再聽下去,正欲離開,可是剛剛挪動腳步,便只覺得後背一陣風過,雙眸便緩緩合上,再沒了知覺?
她在叫誰?為何他的心會一陣陣抽痛?
他終究還是妥協了,江沉煙強忍住淚,對百殺幾乎失望透頂,他不該是這樣的,他不該是這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
「不過,這正是本王所需要的?他越是想要攻退突厥,本王便越是想要看到他一敗塗地的模樣?他身上的毒已入骨髓,若是沒有解藥,只怕也活不了多少時日,在他生命的終結之前,我還要給他一個致命的打擊?」
究竟是誰?
「打擊?」百殺忽而開口,抬眸看著乾瑾瑜,目光清冷?
可是他卻始終看不真切她的面容,聽不清她說的話?
風聲聽做了哭聲?
小紫有些猶豫,看了看滿桌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菜,不覺歎了口氣?但卻沒有違逆江沉煙的意思,將飯菜給撤了下去?
江沉煙心頭先是一喜,而後又是狠狠一沉,因為,這屋中不止有百殺,還有一個她許久不曾見到的男人?乾瑾瑜?
百殺並不在乎那玉璽,只看著乾瑾瑜道:「玉璽在你手中,你與她的交易,便已徹底結束?」
小紫生怕她再詢問什麼,到時候她若是答錯半個字,興許就會丟了命?想到這裡,她連忙退出了屋子,遠遠離去?
「好?」簡單的一個字,鏗鏘有力,帶著一點點猶豫?
她越想心中越發不安,總覺得惴惴?
腦海中像片段式的放著一些他不熟悉的場景?可是每一個場景中都有一個同樣的她,巧笑倩兮,明眸顧盼,那雙明媚的雙眸帶著濃濃深情注視著她?
百殺靜靜立在他的背後,看著江沉煙帶淚的眼,心如刀絞?
恰巧這時小紫走了進來,江沉煙立馬看著她問道:「是哪裡傳來的哭聲,這般悲痛,讓人聽了鼻酸?」小紫聽聞此言,不由得面色微變?
深深看了小紫一眼,江沉湮沒有再詢問,只是坐回了桌前,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小紫眼底有些忐忑,她走上前,低聲道:「姑娘,該喝藥了?」
不知何時,她視線中出現了一間古樸典雅的閣樓,樓前種滿了雪白的薔薇,花香瀰漫間,透著一股清淡悠遠的神韻?
晚膳豐盛可口,小紫不斷的給江沉煙夾菜,可是她卻有些食之無味?小紫見她胃口不佳,柔聲道:「姑娘,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百殺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後,才淡淡道:「我希望不要將她再牽扯進去?」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u6y9?
抱著頭在地上翻滾,他疼的青筋冒起,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最終,他再無法忍受著蝕骨的劇痛,沉沉的昏睡過去?
就在這時,白日裡悄然退去的突厥忽然開始行動了?
當尖銳響亮的號角聲響起時,整個營帳已經陷入一片戰火之中?
一更到,繼續更新中?過他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