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久違了的熟悉感。
當江沉煙隨著洛擎蒼的腳步跨入養心殿時,那雙平靜如湖的眸光不自覺微斂,多了莫名的波動。
停下腳步,洛擎蒼一直背對著她,沉默許久後,沉聲開口:「朕只給你三日時間。」
抿了抿唇瓣,江沉煙注視著他頎長的後背,柔聲道:「三日,足以。」
聽的她話語中的篤定,洛擎蒼不由得微微蹙眉,卻仍舊沒有轉身,目光落向了冰冷的地面:「希望你所言句句是真,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眼波無痕,她輕輕點頭:「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微微偏眸,洛擎蒼餘光看見了她絕美且柔韌的側臉,心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微昂的下顎自然而然的帶著上位者的高傲:「朕,拭目以待。」
江沉煙頷首,沒有再開口,只靜靜的看著他的後背。
心中雖不願承認,她卻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似乎已然有了一道難以彌補的裂痕。即便站的這般近,卻像是隔了很遠,看得見,卻觸摸不得。
單薄的唇瓣再次抿緊,她眼角多了一許淡淡的落寞。
沉默,二人之間誰也沒有再開口。略顯寂靜的養心殿內瀰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微妙氛圍。
似乎有些難以忍受這般感覺,洛擎蒼眉頭蹙的更緊,輕輕呼出一口抑鬱的氣息,用冰冷沒有波動的嗓音:「偏殿,還空著。」
語畢,他轉身而去,眼神淡漠的與她擦肩而過。
微微一怔,江沉煙下意識的回眸,卻只見他披著月光漸漸遠去的身影。悄悄攥緊了拳,她含淚將心中的不忍及不捨深深埋藏。
我們之間,終歸是回不到從前。
抬手抹了微濕的眼角,她頭也不回的邁步進了偏殿。
偏殿內,和她當初離開時一般無二。依舊是那明黃色的幔帳,簡單卻得體的裝飾,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龍涎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伸手撫摸著絲滑的黃色緞被,她微垂的眸光帶著追憶。
不久之前,她就躺在這張床上任他照顧著。還記得他冷著臉喝下一半的湯藥,而後沉聲低喝:「朕與你同苦。」嘴角輕輕帶了苦澀的笑,當時那般動容的場景,如今回憶起來,竟然這般遙遠。
輕歎口氣,她和衣上了榻,溫軟的觸感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內,是說不出的舒服。她似乎已經很多日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真的,很久了。
不知不覺,她嗅著他淡淡的香氣,漸漸入睡。
一夜無夢,她甦醒時已是天明。微瞇著雙眸看著窗格處露出的淡淡藍色,她經不住深吸口氣,讓還有些發懵的腦袋清醒過來。
三日時間?
今天,便是第一天了。
同一時刻,飛霜殿內,茗妃一夜未眠,雙眸中帶著淡淡血絲。她看了看已經大亮的天際,眉宇間鎖了深深的不安。
不多時,銀檀匆匆跑入內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娘娘,奴婢看過了,冷宮裡沒人。」
沒人?
眉頭鎖的更深,茗妃冷冷轉過身,看了銀檀一眼,用冷到了極致的聲音道:「那賤人果真離開了冷宮,當真是本宮小瞧了她。」
銀檀輕輕拍著胸口,深呼吸幾次後,緊張道:「奴婢聽說,凡事被打入冷宮的妃嬪今生不得踏出冷宮半步,那煙妃如何能離開?」
茗妃嘴角多了一抹冷笑:「自然是有人願意讓她離開。」
「難道是皇上?」銀檀一驚,下意識的低呼。
面色一沉,茗妃咬咬牙,恨恨的呼出一口氣:「離了冷宮又如何?本宮便讓她後悔離開冷宮。」
語畢,她讓銀檀上前,附耳吩咐幾句。只見後者面色變了又變,而後神色匆匆的跑出了飛霜殿。眼看著銀檀離開,茗妃轉身看著窗外還帶著白雪的春景,心裡殺機洶湧。
養心殿內,江沉煙一直在偏殿中。外間靜悄悄的,想必洛擎蒼還未下朝。她坐在窗前,安靜的只有輕柔的呼吸。她心中已然有了計劃,卻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時間頗短,她雖承諾了三日時間必會找出真相。可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不一定那般簡單。
要讓和妃原原本本的將那件事抖摟出來,不下點猛藥是不行的。
就在她腦中思緒萬千之時,偏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警覺的起身,她眼中帶著深深戒備。她不過昨夜才入養心殿,並未有任何人知道。應該不會有人知曉她在此處才是。
雙眸微瞇,她右手微微舒展,指尖多了幾根帶著冷芒的銀針。
房門徹底打開,她眸光微冷,正欲出手,便見到了那手中端著銀盤的小太監。他身材魁梧,微微垂著頭,寬闊的肩背若刀削一般,極其精壯。
他雖穿著太監服,卻沒看出半點太監應有的陰柔。反而有一股濃濃的陽剛。
江沉煙眉頭舒展開了,垂下了手,定定的看著那太監,眼中戒備沒有鬆懈半點。
「娘娘,皇上吩咐奴婢給您送了早膳。」他的聲音很粗,卻故意將嗓音憋的很細,那模仿的極其刻意的聲音,讓江沉煙眉峰不由得一挑。
微微頷首,她上前幾步,坐在桌旁,看著他帶著老繭的手從銀盤上拿了一疊糕點放在桌上。
「皇上讓你送來的?」她話語中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那冒著香氣的玫瑰酥,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
「是的,娘娘您一定餓了,這是御膳房新做的燕麥粥,早膳時吃是最好不過了。」那太監點點頭,又端了一碗白色的粥放在桌上,過程中一直垂著頭,沒有露臉。
看了看那燕麥粥,江沉煙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柔聲道:「你是養心殿的侍奉太監?叫什麼名字?為何從未見過?」
後背微微一僵,那太監勉強帶了笑,回答道:「回娘娘,奴才是剛剛分配至養心殿的侍奉太監,才不過幾日,娘娘沒見過也是自然,娘娘叫奴才小原子便是。」
輕輕哦了一生,江沉煙伸手拿起湯匙,輕輕攪動著燕麥粥,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小原子總是遮掩的脖頸,那輕輕一點突起讓她眸光瞬間發寒。
嘴角笑容更甚,她一邊攪拌著一邊笑著道:「既是新來的,也叫本宮好好看看,記個臉。這燕麥粥不錯,本宮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聽聞此言,小原子一愣,沉默片刻又道:「娘娘,奴才自小生的醜陋,實在不敢讓娘娘瞧見。」
「還不抬起頭來。」江沉煙突然怒喝一生,手中湯匙重重放下,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小原子暗地裡咬牙,突然從懷中抽出一把染著綠光的匕首,速度極快的朝著江沉煙刺來。他突然發難,讓人猝不及防。好在江沉煙一開始便有了疑心,有了防備,堪堪躲過,手中一直備著的銀針唰的飛出,瞬間變刺入了小原子的胸口五個大血。
一股酥麻到全身的感覺從胸口迅速蔓延,小原子抬起頭,猙獰的臉上滑過殺意,還欲再次動手,卻只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咬牙切齒,他不再假裝,嗓音果真是正常男子的粗獷。
江沉煙嘴角滿著冷笑,轉眸看著地上蜷縮著不斷顫抖的小原子,嗤笑道:「小原子是嗎?你可否告訴本宮,為何太監會有喉結,手上還有厚厚的繭子,你分明是一個常年習武之人。說,你究竟是何人?」
話到最後,江沉煙話語越發伶俐,眼中帶著森然的殺機。
小原子怔怔的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江沉煙,牙關緊咬,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絲毫不懷疑,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要殺變殺,被你發現,是我計劃不周。你最好立刻殺了我,不然等我恢復知覺,一定讓你死的很難看。」小原子咬牙切齒的怒吼,可是四肢卻根本沒法動彈,身體更是莫名的顫抖,全身無力。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江沉煙眉峰一挑滿不在乎道:「本宮何必殺你?你胸口五大血位已經被銀針刺入,半個時辰內若不解除,你這輩子變只能蜷在床上過日子,再也別想動一下。」
眼中劃過厲色,小原子怒喝道:「你好陰毒。」
「陰毒?」江沉煙嗤笑一聲,伸手拿起一塊看起來異常香甜的玫瑰酥,在鼻下輕輕聞了聞,而後淡淡道:「比毒,本宮可比不過你,這玫瑰酥還有這燕麥粥只怕都下了毒,本宮若是吃下,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可就是本宮了。」
說完,她將那玫瑰酥扔在地上,冷冷道:「本宮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坦白是何人派你來行刺,本宮便放了你。」
小原子一直定定的看著江沉煙,眼中滑過一抹猶豫,陳默不作聲。
「你只有半個時辰,本宮可以慢慢欣賞你變為一個廢人的過程。」江沉煙也不在意,只隨意笑笑,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看好戲的姿態。
幾乎咬破牙齦,小原子恨聲道:「好,算你狠。我本也不願殺你,而是受人錢財與人消災,怎可隨意出賣主顧。」
「主顧?」江沉煙笑容越發美麗,帶著一股驚心動魄之感,她眼中帶著淡淡冷意,笑著道:「你無非是要錢,只要你說出是何人指示你前來,你不但可以拿到雙倍的錢,更可以得到一個晉陞的機會。」話鋒一轉,她循循善誘:「宮中習武之人無非是禁軍,你能被人收買,自然意味著官階極低,你若能坦白說出,本宮可讓你坐上禁軍副統領的位置。」
話到最後,她清晰的看見了他眼中的掙扎,而後笑的越發燦爛:「如何?」
沉默半晌,小原子一直掙扎著,也觀察著江沉煙的神情,見她不似說謊,咬咬牙後,定定的道:「好,我便信你一次。」
江沉煙深深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說。」
輕輕呼出口氣,小原子看著江沉煙,打定主意道:「屬下本是禁軍中一個名不經轉的無名小子,這輩子都只能拿著微薄的俸祿過活,還時不時受人欺辱。原本以為這輩子沒有出頭之日,誰知今晨一個漂亮的宮女突然好到了屬下,許諾只要辦好一件事,變給屬下千金……」
「你可知是何人指使你?」江沉煙面色不變,聲音很輕柔。
又看了她一眼,小原子繼續道:「屬下雖只是個無名小子,卻也時常在宮中巡視,那宮女生的漂亮,也就多看了幾眼。她穿戴華麗,腰間掛著一個香囊,上面繡著一個精巧的檀字。」
檀?
江沉煙忽而笑了,悠然起身,走至小原子面前蹲下,右手一抬,指尖像變戲法似的多了幾根銀針,寒芒閃閃間帶著凜冽的殺機:「你可知欺騙本宮會有什麼下場?」
「屬下原勝,願意為娘娘效犬馬之勞,絕不敢欺瞞半句。」
江沉煙嘴角帶著笑,指尖銀針再次隱匿,反而伸手將他胸口幾根幾乎齊根沒入的銀針一一取出。原勝頓時覺得恢復了身體的控制力,那股無力感漸漸退去,他微微放鬆了些許。
剛要動彈,便見江沉煙把玩著手中銀針,玩笑似的道:「別想著過河拆橋,否則,你的下場會比剛才慘百倍。」
原勝哪裡還有反抗之心,連忙跪下,沉聲道:「屬下但憑娘娘吩咐。」
江沉煙起身,目光落在那冒著熱氣的燕麥粥上,許久不曾言語,最後淡淡道:「即便如此,本宮還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辦。」
待得交代完原勝之後,江沉煙緩步走至窗前,看著窗外漸漸消融的白雪,眸光中多了霧靄。
指使原勝前來下毒的人若不出所料,便是飛霜殿的銀檀。茗妃,這麼快就坐不住了麼?
冷笑一聲,她暗暗攥了拳。
傍晚的天色顯得極為暗沉,幾顆不甚清晰的星星掛在遙遠的天際,伴隨著疏淡的清風,空氣中多了一抹蕭條的意味。
「娘娘,您該用晚膳了。」銀檀備了精緻的吃食,剛剛走進內室,便只見茗妃蹙眉不安的模樣。
一見到銀檀,她便起身,冷聲道:「你托付的人可靠嗎?為何到了這個點,還未有結果?」
銀檀一怔,眼中有些許慌亂:「娘娘,那人是禁軍中極不起眼的無名小卒,按理說有如此豐盛的酬勞,定然會動心。奴婢想,興許一會便會有消息了。」
「興許?」眉峰用力一挑,茗妃眼中寒意更濃:「本宮要的是一定,不是猜測。那個賤人,必須死。」
銀檀駭的跪在地上,咬唇道:「娘娘莫急,奴婢這便去詢問。」
說完,她起身就要離開。茗妃面色微變,忽然叫住了她,沉聲道:「別去。」
「事情恐怕又變。」喃喃出聲,她眼中帶著恨意和不甘,眼神惡毒的剜了銀檀一眼,雙拳緊攥的幾乎用盡了全力。看來,要解決江沉煙,還得她親自出馬才行。
她坐在美人榻上,沉思許久,某種忽而多了一抹亮光,看向一臉忐忑的銀檀,沉聲道:「本宮記得後日是太后生辰,往年因為太后纏綿病榻未曾賀壽,今年,這壽宴可得好好辦一辦。」
銀檀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端端的,怎麼提到太后生辰了?
嘴角忽而多了嫵媚的笑,茗妃陰鬱的心情也多了一絲明朗。
暗夜,風驟急。
屋外枝椏擦掛著窗欞,發出脆脆的聲響。瑾和宮內一片寧靜,和妃側臥在榻上,神情安詳,看似睡的很安穩。突然,一聲悶悶的聲響敲擊了窗戶,將她從沉睡中驚醒。
睜開惺忪的眸子,她看了一眼緊閉的窗戶,窗外茂密的枝椏被風刮亂,像是一道道鬼影閃過,讓她莫名的後背一寒。
微微蹙眉,她掃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喚道:「喜兒……」
無人應聲,她眉頭蹙的更緊,提高了音調再喚了一次,仍然無人回應。惱怒的掀開錦被,她起身下榻,走至桌旁,摸索到了火折子,剛欲點了燈盞,餘光便瞟見一道黑影從床邊閃過。
「誰?」驚呼一聲,她拿著火折子的手有些僵硬,半晌沒有動彈。
窗外風呼嘯,枝條舞動的更加厲害,她咬咬牙,暗笑自己太多多疑。笑容剛剛升起,她便再次見到了那一晃而過的黑影。
笑容瞬間凝滯,她幾乎難以置信的揉了揉雙眼,定定的看著窗格。
不時幻覺,當真有人影閃過。
「來人啊,快來人啊。」她大聲呼喊,可回應她的只有風聲和樹枝刮過窗欞的聲響,整個瑾和宮像是一座被孤立的死城,只有她一個人。
一股悚然的感覺從後背升起,她艱難的吞嚥了唾沫,顫抖著手舉起火折子,吹了吹,淡淡火星燃起,很快便照亮了她眼前一小方空間。
可是,她寧肯自己什麼也看不見。
因為那被火光照亮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一張看似平常卻帶著粗獷和霸道的臉。那凌厲的眼神,粗獷的氣息,分明是已經死去的安克木。沒道沉下。
「啊……」和妃驚的魂飛魄散,將手中火折子扔了出去,顫抖著身子抱著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冷汗從額頭滑過,她面色慘敗沒了血色:「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她失魂落魄的低喃,一雙眸子慌亂的四處掃著,生怕那張恐怖的臉突然出現。
四周好安靜,只有她急促的呼吸。vc9p。
她顫抖著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向著四周掃了一圈,好在,那張臉已經不見了。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興許,興許是自己眼花了。她自我安慰著,剛欲站起身,一隻冰冷徹骨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腳踝。
「啊……啊……啊……」她整個人像是觸電一樣顫抖,驚慌失措的大喊。閉著雙眼,使勁的拍打著腳踝處,幾乎用盡了全力。
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她手觸及到的地方只有空氣,那只冰冷的手已經不見了。
緩緩睜開滿是驚恐的眼,她煞白的臉幾乎扭曲。低頭看了看腳踝處,這一看,她幾乎魂不附體,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軟倒在地。
她的腳踝上,分明印上了似鮮血般深紅的血手印。
午夜的風肆無忌憚的張揚而過,瑾和宮內忽然瀰漫了焦味。短短幾個呼吸間,火光沖天而起,驚動了整個宮廷。
養心殿內,江沉煙立在窗前,看著遠處幾乎照亮了夜空的火光,嘴角笑容換換浮起,那是一種成竹在胸自信的笑容。
當和妃睜開眼時,見到的是喜兒帶著淚的面龐。
「娘娘,您醒了……」喜兒激動的叫喊。
目光掃了四週一圈,和妃猛的記起了什麼,發瘋一般的坐起,雙手用力的撕扯著腳踝處的鞋襪,嗓音極其尖細:「鬼,有鬼,你走,你走,你別找我,不是我害了你,不是我……」
喜兒被她瘋狂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握住她的手:「娘娘,您怎麼了?」
和妃一愣,而後停下了動作,艱難的吞嚥著唾沫,回頭看著喜兒,怔怔的問:「我在哪?這是哪?」
喜兒被她嚇的不輕,輕聲道:「娘娘,夜裡您的屋內突然走了水,奴婢們趕到時,只來的及將您救出來……好在,火勢並未蔓延,您此刻是在偏殿裡呢。」
「走水了?」唇瓣輕輕顫抖,和妃眼中懼色更濃,用力甩開喜兒的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腿,喃喃道:「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他來找我了……」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誰來找您了?」喜兒急切的詢問,奈何和妃似乎丟了魂一般,根本不回答她的問題,只定定的看著窗外,面如紙色。
她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天明,當陽光落入窗內照在她面上時,她才漸漸回過了神。
可是面色依舊十分暗沉,整個人似大病初癒,虛弱的不成樣子。腦海裡回想起昨夜裡發生的一幕,她暗暗咬了牙,對著一旁此後的喜兒道:「替本宮更衣,本宮要去一趟天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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