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之後,雨勢漸歇,細如綿軟如絲,靜謐而安詳。
內室中,燭光曖曖,映著江沉煙恢復了些許血色的容顏,染上了一層暖色光輝。
服下藥不久後,江沉煙單薄的面上多了幾分血色。雲初和流螢早已退下,內室中指剩下江沉煙與乾瑾瑜二人。
立在床畔,他只靜靜看著她,那笑容靜好的恍如畫中。江沉煙眉頭淺蹙,總縈繞著愁緒,那瘦小孱弱的神態總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呵護。
這樣一個剔透的人兒,為何會被傷到這個地步。
心底暗自感歎,他的笑微減,思慮片刻後,語調晴朗柔和:「我知道這樣有些唐突,不過,還是那句話,你若願意,我帶你走。」
眸光微斂,江沉煙看向乾瑾瑜俊朗如皎月的面容,唇瓣微啟,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坐在床畔,他明眸流光帶著異樣的光彩,幾乎晃了江沉煙的眼。
「我是認真的。」語氣誠懇,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以「我」相稱,從來不稱本王。江沉煙雖不提,但是心中卻是極為清楚。
只是她的心,早已裝不下第二個人。
偏眸看向一邊,她不敢和他繼續對視,嗓音依舊瘖啞:「對不起」
微微怔忪片刻,乾瑾瑜忽然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那股有些燙人的溫暖讓江沉煙眸光一凝,心頭一慌。
「不用急著回答,好好考慮一下。」他明媚好看的笑容分明多了幾分受傷,可是卻掩飾的極好:「沉煙,你不適合留在宮內,更不適合與眾多女子同事一夫,你」
突然抽出了手,江沉煙眼裡明顯多了慌亂,可是她的語氣卻冷了幾分:「乾王,請自重。」
愣愣的看著空了的手,乾瑾瑜笑容一滯,明眸中劃過淡淡哀傷。
「是我唐突了,你身子弱,這幾日多用些補品,心態平和,勿要到處走動。若有什麼需要,便差雲初持我的腰牌來找我便是。」悠然起身,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取下一塊紫金色腰牌,珍重的遞到江沉煙手中,而後轉身離去。
江沉煙握著那塊還帶著他體溫的腰牌,心像是被風吹過的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他已走遠,可是他的話似乎還盤桓在耳際。
這樣一個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怎會對她這般好?她心中雖隱隱有了答案,可是卻沒有正面面對,是不願,更是不敢。
他就像是天際的皎月,不沾一絲塵埃,她觸摸不得,也高攀不上。
將那塊腰牌放在枕下,也將他那份溫暖的情義藏在了心中。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她的心思明顯跟不上轉動。先是神秘待得刺客,再是暴怒的洛擎蒼,而後是溫柔的乾瑾瑜,她腦海裡不斷的重複著那雙清澈明眸,那張冰冷容顏,還有那溫暖入心的笑。
眉頭忍不住又緊緊蹙著,她已然無法入睡。
不知何時天際多了一抹淡藍,透過薄窗的光暈照亮一方,也照亮了江沉煙蒙了塵的眼。
一更,今天就一更了。有點卡文啊,有好多東西要交代,要好好理一下情節,接下來會持續多更,親們多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