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瑾見他傷得不輕,便將他的身子扶起,順手拿掉他背上的包袱,從裡頭拿出一疊銀票往懷裡一塞,其餘的全數扔在了地上。舒榒駑襻
幾個果子被壓碎,紅色的汁水沾染上了裡頭的披風與包袱,顯得一片狼籍。
不是不吃嗎?做什麼還要把這些果子放在包袱裡?
眼見那包袱裡的幾顆果子被壓壞,花容寧瀾顯得極為不捨得,半靠在燕瑾的懷裡,目光帶著難過。
「你給我的任何東西,我都當寶貝一般,就是一顆野果也是,從未想過要丟棄。妃」
那都是燕瑾給他的!
只要是他給的,不論貴賤,於他花容寧瀾來說,那都是珍稀的。
燕瑾微愣,看著花容寧瀾極為認真的目光,這一刻,他甚至想要躲避毽。
目光一眨,他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些山林裡的果子,有什麼可稀奇的,不過你當真不吃一點,這一路趕去,怕要天黑之前才能找到住的地方了。」
花容寧瀾沒有回答,目光落在那些被他壓壞的果子上。
「幫我把那些果子撿起,可好?」
燕瑾瞥了一眼,從包袱內找出一隻沒有被壓壞的果子往花容寧瀾的手裡一放,道:「其它都壞了,這顆你拿著!」
語罷也沒有再多說將花容寧瀾橫抱起身往他那匹馬背上一放,自己翻身上馬,一手護在他的腰上,另一手抓住了韁繩。
兩人大男人同騎一匹馬,還真是
燕瑾嫌棄地瞥了眼坐在他身前的花容寧瀾,「膽敢得意,本大爺將你扔下去看摔不死你!」
花容寧瀾哪兒敢得意,此時渾身難受得緊,本就身子欠安,之前又摔傷了雙膝,此時還墜了馬,內傷外傷一應俱全。
他虛弱地靠在燕瑾的身上,只靠著燕瑾一直抱在他腰上的那一隻手,否則只怕又得再一次墜馬。
一想到自己這兩日的遭遇,他苦笑著虛弱出聲,「我花容寧瀾就是六歲開始學騎馬的時候都沒有摔過,可這兩日,竟然連續兩次墜馬」
燕瑾放慢了些速度,但見他如此,也是一笑。
「我認識的九王爺通常都是一副橫行霸道的樣子,怎今日都要成了死螃蟹了!還有力氣說話,不如把這力氣留著,閉上嘴吧!」
花容寧瀾閉了嘴,也將雙眼閉上,只覺得冷風吹來,讓他渾身發冷,可身後那一具胸膛緊緊地貼著他發疼的背部,此時著溫暖讓他背後的疼意都化去了許多。
病了真好!
就算是這麼短暫的溫暖,讓他承受更大的病痛,他也是極為願意的。
想起昨日,花容寧瀾又出了聲,「昨日的事情我也有錯,對不起,阿瑾!」
雖然他感到的委屈更甚一些
一句真誠的道歉,卻讓燕瑾不知該如何開口。
昨日之事,若算起來,是他燕瑾的過錯較多,花容寧瀾不過是一番熱血地想要得到他的誇讚罷了。
許久之後,他才問道,「你何錯之有?」
「往後打獵,你我二人,一隻野雞,兩尾魚足夠,沒有魚,可打兩隻野雞,打了山羊,可以不用打野雞,打了野雞無需再打山羊!對不起,我只想讓你誇我幾句,阿瑾,我只想讓你知道我花容寧瀾並非什麼都不會,我很努力地在學」
「別說了!」
他知道他很努力地在朝他靠近,他也知道他花容寧瀾在他面前改變許多。
可是,並非他燕瑾心中之人!
花容寧瀾在卻是固執地搖頭,「不!我要說,阿瑾,我知道你瞧得見我的真心,也知道你心中有我七皇嫂,可是阿瑾,我下定決心的事情便沒有做不到的,你等著,終有一日,你會正眼看我,沒我不行!」
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心中也鬆下了不少,雙眼緩緩閉上,最後倒在了燕瑾的懷裡。
燕瑾輕歎一聲,眉頭微蹙,「沒你不行可我燕瑾還不至於會如此!此生只愛一人,其他人再好都比不過她的分毫,花容寧瀾,你明白嗎?如果,你真的真的那麼愛我,那麼讓你的心中再有別的人,你願意嗎?」
一定不會願意的,因為再也容不下了。
蘇流年,他連想著她的名都能覺得溫暖,溫暖中透露無奈。
是無奈吧,他愛了這麼多年,可是最後她的抉擇卻不是他燕瑾。
離開的這些時日,她可過得還好?
但見最後花容墨笙肯為她挨上那幾乎致命的一劍,想來定是把蘇流年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
她的抉擇,他尊重,儘管自己會疼。
燕瑾看著倒在他懷裡的花容寧瀾,露出苦笑,鬆開了手裡的韁繩,抬手輕輕撫著他的髮絲,「若你是她那該多好!」
無所畏懼、全心全意地愛著。
若蘇流年能如他一般,那又該多好!
揉了揉他的長髮,又歎道:「可惜你不是她,所以,花容寧瀾別白費力氣了,我燕瑾又怎會愛上一個男人,又怎會愛上別人?」
花容寧瀾所做的一切他並非不為所動,也確實看到了他的真心,只是不會接受,也沒有辦法接受。
之前幾次已經與他說得如此清楚,可他怎就還不能明白,怎還如此固執?
守著一個永遠不會有回應的人,那該多累?
而他被一個不愛的人守著,自然也是受累的。
這兩日身份不明的人並沒有追來,燕瑾也沒有感到什麼危險,便放慢了速度,只要天黑之前找到一處可落腳的地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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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莊,幾百口人,卻也有幾家小客棧,主要賺取路過此處的客人住宿費用。
因錢家莊是許多地方過來的必經之路,生意倒也不算冷清,此處經營客棧的也算是小有收入,且價格也比其它的地方要貴上一些。
小價格上燕瑾自是不會計較,此時能有一處地方落腳,就是一處破屋子他也都能忍受了,再者花容寧瀾這一身的傷若是不治療,怕也疼得難受。
幸好小傷小病他還是可以的,入了客棧之後,便寫了張方子讓小二按著藥方去抓藥,又讓人給他們買了幾套換洗的衣袍。
小二見他錦衣華服一身貴氣,自是也不敢怠慢,來人怕是來頭不小,自是極為恭敬地伺候。
只不過讓燕瑾鬱悶的是這客棧裡竟然幾乎客滿,很狗血地只剩餘一間空房,也就是說他要與花容寧瀾擠在一間裡。
一間簡陋的屋子,一張床鋪,幾張凳子,一塊梳妝台,還有一面屏風,便是這客房的所有物品了。
將花容寧瀾安置好,眼見他病得不輕,先是餵了水,又給他檢查了身上的擦傷,兩次墜馬加上一次摔倒,擦傷的地方雖然不算嚴重,卻也不少地方紅.腫。
這傢伙從小養尊處優,極少受傷,這麼些傷也有他好受的。
小二抓回了草藥,又去買了外用的傷藥,拿了賞錢歡天喜地地去了廚子煎藥。
燕瑾看著手中的藥瓶子,又看著躺在床上的花容寧瀾,若是平常,男人給男人上藥倒也沒什麼關係,一點兒避諱也不需要。
可是在知道花容寧瀾對他的感情下,給他上藥,是否會讓他有所誤會?
其實誤會已經深了吧,就算沒有誤會,以花容寧瀾的性子那是趕也趕不走的。
也並非沒有趕過,只是此人臉皮厚如城牆,豈是那麼好擺脫的!
燕瑾也不再多做他想,打開瓶子,嗅了嗅味道,雖不是上等的藥,但此藥對於跌打損傷倒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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