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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0章、就是死,也得把你帶在身邊 文 / 霰霧魚

    花容丹傾點頭,神色無分毫的喜意,他道:「我給連夫人的承諾,必定做到!也希望連夫人記得您已經放下了仇恨,再不為難任何人!」

    一句連夫人讓連青詩生生感到一陣難受,輕呼吸了口氣。

    她道,「十一,你還是不肯喚我一聲母妃嗎?你還想著與母妃斷絕了關係嗎?十一,母妃錯了,這些年來,錯得離譜,有心悔過,你也不肯原諒對麼?」

    眸子一動,花容丹傾看著眼前的女子,眉目溫婉,唇角帶著苦澀的笑意,瞧見不到分毫厲色,只是

    那些恨意與殘忍,當時就是藏在這麼一副溫婉的神色下,叫他一直沒有看透汊!

    這一聲母妃他確實是再也喊不出口了!

    心裡一陣酸澀,花容丹傾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開口道,「請連夫人隨我回長青閣樓好好梳洗一番,換一身乾淨舒適的衣裳吧!」

    不論如何,他們母子是再也回不到以往心無芥蒂的日子了朕!

    因為傷得深,因為那麼絕望,也因為對她曾經如此失望過。

    連青詩一愣,笑意更為苦澀。

    「你還是不肯原諒母妃是嗎?母妃已經知錯了!活了這麼多年,卻有二十多年來是活在仇恨當中,但此時我已經放下了仇恨,難道你還是不肯原諒?十一,誰看我連青詩如何,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惟獨你不能如此!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十一」

    兩行清淚洶湧而落,連青濕看著站在他面前始終無動於衷的兒子。

    花容丹傾並沒有回她的話,而是朝著侍衛伸出了手,那些侍衛會意,找出鑰匙遞到花容丹傾的白淨的掌心。

    拿到鑰匙後,他替連青詩先解了手上的手銬,又蹲下了身子替她解開了腳上沉重的鏈子,一併將鑰匙扔到了一旁,而後起身。

    「連夫人,走吧!」

    連青詩點頭,所有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此時花容丹傾不肯喊她一聲母妃,不肯認她,這還不是她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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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花竹的面孔換了下來,恢復為他最原本的臉孔,花容墨笙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模樣,無任何的可疑。

    依舊是那張俊雅風華的容貌,依舊是那噙著淡淡笑意的容顏。

    這幾年來為了掩藏眼裡心裡的情緒,笑多了,便也習慣了。

    竟然改不回來。

    換上一身他向來喜歡的玄色長袍,看著自己再無任何易容的破綻,花容墨笙這才朝著外頭走去。

    外頭陽光明媚,他微微瞇起雙眼,任由這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只覺得一陣舒坦。

    比起天牢內陰森氣息,他更為喜歡活在陽光之下。

    轉念想到蘇流年,想到她的笑容也如這陽光一般明媚,笑起來的時候可暖至人心,可迷惑人的心神。

    想到此,他加快了腳步朝著流年閣樓的方向走去。

    卻在沒走多遠的時候,看到了前方並肩而走的兩人,一個一身緋色長袍,高貴明艷,一個一身單薄素雅,卻自有一番韻味,一頭雪白長髮,隨風揚起。

    再見之時,並無恨意。

    他想,在他還是花竹的時候親眼所見連青詩中毒發作痛苦難忍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安慰,只有疲憊不堪還有厭煩。

    那時候,他的仇恨應該是放下了吧!

    他活著,在登基大典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活著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與蘇流年的將來可以幸福,可以斯守。

    他看著連青詩也看到了他,腳步微微一頓,目光閃過一抹冷意,隨即化開,眸子一轉,當成了沒見過。

    花容墨笙只是回以一笑,朝著流年閣樓的地方大步走去。

    花容丹傾見著連青詩的異樣,停下來詢問,「連夫人怎麼了?」

    連青詩輕歎了一聲,而後搖頭。

    「沒什麼!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往事

    花容丹傾只是輕頷首,他也想起了一些往事,很小的時候的往事。

    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也已經物是人非。

    此時的光景,再也回不去最初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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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長青閣,一個個見著花容丹傾帶了連青詩回來,神色各異。

    安寧王對於這個女人稍微有聽聞過,對她自是沒多大的好感,但見她也算是花容丹傾的母親,倒也沒說什麼話。

    花容寧瀾就不一樣了,這個女人給他的痛苦,他可是時刻都記著的。

    那一劍之仇讓他疼了數月,躺了數月,那數月的日子生不如死,跟個廢物一般躺在床上。

    當時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再見這個女人非把剝了她的皮,把她射成馬蜂窩,大卸八塊扔河裡餵魚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且還把他的七皇嫂打成這樣,還傷了燕瑾,這個女人不可留!

    氣氛很是尷尬,花容丹傾最先開了口,「安寧王,九皇兄,連夫人這些時日會先住在長青閣,把身子調理好些,我便帶她回花容王朝!這些時日,若有不便,還望包容。」

    連青詩溫婉一笑,「妾身見過安寧王!」

    而後把目光落在花容寧瀾的身上,目光泛著笑意。

    「老九,我便過來打擾幾日,以往的事情,還望你過往不咎!」

    「好一句過往不咎啊!讓本王疼了無數個月,命懸一線,九死一生,當了數月的廢物,痛苦了這麼多的日子,此時傷疤都還在呢!你讓人在本王的肚子紮了一個窟窿,此時讓本王過往不咎?老女人,想要本王過往不咎,那麼可以,你讓本王在你的肚子上扎上一個窟窿,本王就當真過往不咎!如何?」

    花容寧瀾笑了笑,一聲清澈的眸子盛滿了天真與無辜。

    連青詩微愣,後退了一步,「老九,我知道自己當時錯得離譜,這些時日想起,只覺得很對不起你,當時我鬼迷心竅,一心想著報仇,我是派了黑衣人想要擄走蘇流年,但沒曾想過會傷到你的」

    「你錯了!你不止傷到了本王,你還傷了燕瑾,除此之外你差點害死七皇嫂,鞭子之刑,拶指之刑,你把她往死裡打!且十一是你的孩子吧,你竟然也想殺他!」

    花容丹傾受傷,他自是清楚,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歹毒,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聽著他咄咄逼人的話,連青詩再一次後退數步,臉色一片慘白,映襯著一頭白髮,猶如鬼魅。

    「不不不是這樣的!」

    連青詩搖頭,一臉的慌亂,她拉住花容丹傾的手。

    「不十一,你聽母妃說,不是那個樣子的,不是的!母妃怎會傷你,你是母妃的孩子,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的?」

    花容寧瀾笑了起來,朝她走近了幾步。

    「不是那樣那是哪樣的?傷了人還想否認?我看父皇就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才會獨寵你無數年,縱容你在後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可知道,父皇雖然也寵我,但落到今日這樣的地步,本王可真一點都不覺得惋惜,全部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當真怨不得別人!」

    如若當時,他父皇沒有拋棄了那還在襁褓中的此時的七皇兄,他也不會淪落到堂堂一國之尊,入了若佛寺,當了和尚,賜號念空。

    連青詩緊緊地拉住了花容丹傾的手,卻見此時他的手一片冰冷,神色不為所動,她搖頭,兩行的清淚。

    「十一,沒有,你別聽老九這麼說,母妃從未想要害你,你是母妃唯一的希望,母妃就是當時為了仇恨,那也不至於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你相信母妃好不好?」

    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回憶起那些黑衣人凌厲的招式,每一招沒一式皆帶了殺氣,皆想置對方於死地。

    若沒有幕後之人下的命令,他們怎會這麼大膽?

    於是,當連青詩拉著他的手的時候,他依舊不為所動,當時的震撼,讓他對這個女人更為失望。

    見花容丹傾不為所動,花容寧瀾勾起一笑,清澈純真的眸子裡微微一瞇,藏著陰鷙的光芒。

    「老女人,本王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沒想到真正的七皇兄就是你給害死的,你為了十一可以得到將來的皇位,不惜殺了七皇兄,後來還多次想要刺殺此時的七皇兄,是否本王以往遇過的幾次暗殺,也是你派的人?」

    連青詩的臉色又是一白,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暴露了出來,而她只有獨自承受。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日!

    只有求救地朝著花容丹傾望去,這是她最後的依靠了,目光飽藏了所有的希望,只希望她最後的依靠會站出來為她說上一句話。

    「十一,母妃錯了」

    花容丹傾瞥了她一眼,將她所有的無助看在了眼裡,她所做過的一切,只怕比他所知道的還要多上許多。

    當年就是這一張看起來溫婉的臉孔欺騙了他。

    他朝著神色陰鷙的花容寧瀾望去,「九皇兄,若想質問等到改日吧,連夫人剛出牢房,且這些時日飽受丹毒發的痛苦,先讓她梳洗一番,好好休息吧!便看到你我兄弟的份上!」

    「哼!」

    花容寧瀾重重地哼了一聲,又把目光落在連青詩的身上。

    「你這個老女人變成這樣活該!別以為本王會相信你改邪歸正,你這樣壞心腸的女人良心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個角落再也尋不回來了!」

    見花容丹傾吩咐了兩個宮女扶著連青詩離去,安寧王摸著鼻子一笑,幾分感歎。

    「後宮之中,果然亂得很,權勢腐蝕了人心啊!」

    可是一個女人在後宮之中沒有一點點的手段,那是活不下去的,不是去踩人,便是讓人踩!

    後宮之中的女人,古往今來,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的乾乾淨淨?

    「九皇兄,你別天真了,那個老女人是不會改邪歸正的,不信你且等著,這個老女人的心思多麼歹毒,只怕她是不會放過七皇兄與七皇嫂的!」

    反正打死他花容寧瀾,他都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懂得什麼是回頭是岸!

    若會懂得,早就改邪歸正了,又豈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看她一頭雪白髮絲,看她這段時日確實不好過,他心裡就舒坦了那麼一點點!

    「若不給機會,又怎會知道?你放心,我必定不會讓她再上七皇兄與流年!這是我給她的最後的一次機會,也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

    花容丹傾輕扯一笑,幾分安詳,他終歸放不下連青詩。

    不論她錯得再離譜,確實從小一直將他保護得很好!

    就衝著這一點,他不能將她置之於不顧!

    「你別後悔!」

    花容寧瀾輕哼了一聲,此時連青詩在皇宮之中,他還是防備著點,別說自己安危問題,萬一這老女人想算計燕瑾呢?

    花容寧瀾討厭這個女人,一想到要與她一併住在這長青閣樓裡,他就覺得連呼吸都難受。

    乾脆跑流年閣樓再住上幾日,反正也不是沒有住過,更何況那一處地方燕瑾去得可勤勞了!

    想到此,他真身就離開,只不過在離開之前又回了頭。

    「十一,那你可要把那個老女人看牢了,否則本王只怕哪一日真會在她的肚子上扎上一窟窿!」

    此仇不報,他難以下嚥!

    花容丹傾身子微微一顫,他知道花容寧瀾說到做到!

    且當時那一劍確實讓他受了不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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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流年一想到永寧王的事情可謂暫時告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燕瑾要把那些與永寧王勾結的人一個個找出來,將朝廷上下的害蟲清楚乾淨。

    而她在臨雲國的皇宮也差不多過到頭了!

    她還未在燕瑾的後宮掀個什麼大風浪呢,沒想到就要離開了。

    不過來此也住了好長一段時日,將一身病養得差不多了,且身上的傷疤淡得幾乎要看不到,這些收穫,她確實極為高興。

    哪個女人不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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