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除非我魂飛魄散,否則,我絕不放開你。」裡亞目光灼灼,有深情,有眷戀,也有瘋狂的執著,把他心底的陰鷙和狠厲都掩蓋住。
海藍不再和他廢話,拂袖而去。
裡亞看著那抹白影翩然離開,握緊了拳頭,海藍的力量超乎他的意料,她學會了靈魂解放麼?
應該是如此。
只有主兵器靈魂解放,所有解放的力量才會加強。
看來地獄深淵的歷練,比莫愁海更要驚人。
海藍……
眼前浮起千百年前女子的如花笑靨,裡亞心臟一陣陣緊縮的疼痛,不放手,絕不放手,他唯獨渴望的那抹溫暖,心中最眷戀的存在,若放棄了,他還剩下什麼?
絕不行!
金日站著流亡界的城門上,月白長袍,金髮飄舞,襯得他整個人如謫仙般,海藍遠遠就看見了金日,相比於白衣勝雪的裡亞,其實金日身上更有一種出塵的味道。
靈秀,飄逸,真如謫仙般。
海藍想起神話故事中的神仙,就是這般人物吧。
他見她回來,微微一笑,也不問什麼,張開懷抱就把她納入懷中,疼愛地揉著她的長髮,萬年如一日的呵護從不曾淡去。
「藍藍,吃了不少苦吧。」他心疼說道,地獄深淵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甚是可怕,她一住就是五百年,又征服地獄深淵的怨靈,該是吃了多少苦,才有如今的成就。
「沒事,都過去了。」
金日一歎,「真不回神界了?」
海藍搖頭,「我的屬性改了,變成暗系,也失去當女神的資格。」
即便屬性沒有改,她也不回神界。
「那只能在流亡界了。」
「是,我還要找兩個人,店長和踏月。」海藍說道,店長是個奇人,若不是從他口中得知地獄深淵,恐怕她也得不到這一身強大的力量。
「嗯,我知道了。」如今海藍力量強大,他不怕她再被人欺負,怕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她留在流亡界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私心是希望她能回神界,畢竟那是她多年的家,可若她不希望,金日也不會逼問她。
「你和君無恨,真的就這樣了?」他莞爾一笑,並不信海藍真能如此絕情,她並非想她說得那般無動於衷,他們一起走過千百年,海藍的性子,金日比她都要清楚。
若真不在乎,她就不會選擇今天出地獄深淵,那般剛剛好,且卡在他們成親的時候。
若真不在乎,她平靜地和君無恨說話的時候,拳頭不會握得那麼緊。
「魔祖,其實很愛你的,莫愁花和碧血冥月的巔峰解放,誰都擋不住。」
「我知道。」海藍淡淡道,瀟灑地靠著城牆,看遠處峰巒疊起,她幽幽說道:「可我真做不到原諒這五百年來的一切,沒辦法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再說,沒有我,這五百年三界多太平,君無恨和裡亞都沒有開戰,那就這麼一直保持下去吧。」
她的愛情在三界存亡面前,微不足道。
「魔祖那性子,豈會放手?裡亞也不會放手。」金日溫柔說道。
「不放手,那就上吧,來一個我揍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海藍一握拳頭,說得雄心壯志的,她想揮拳頭揍人很久了。
金日微笑,海藍囂張笑道:「今天我有審判者和不悔,又有彪悍的軒轅,還有一大批怨靈,看三界誰還能動我。」
「得意忘形了。」
「人家難得一次嘛,你想,你可愛的藍藍被壓搾了千百年,總算可以翻身狂笑革命,這是一件普天同慶的事。」海藍哈哈大笑,一掃方纔的沉悶。
普天同慶?金日挑眉,但笑不語,這丫頭果然得意忘形了。他見識過她的靈魂解放,力量的確強大,這今天後,三界中有主兵器的人都會研究靈魂解放了。
但沒有幾千年的時間,怕是不會有人領悟。
海藍和冥王是在地獄深淵,這是例外情況。
「我等著你揍人。」金日幽默一笑,「對了,問天呢?」
「應該在流亡界。」海藍說道,帶著金日進流亡界,一起去踏月旅店,五百年不見,這裡依然如舊。
海藍和金日到的時候,旅店中的人都被審判者趕出來,圍成一團看熱鬧,可沒人敢進踏月旅店一步。
其中有幾人海藍還認得,她記憶力不錯,雖然過了五百年,但認得出來,可他們已經認不出她了,畢竟五百年,時間太久了。
她帶著金日進了旅店,眾人紛紛猜測,他們一定會被打出來的。
可誰知道,一切風平浪靜。
樓下空無一人,店長也不在,金日說道:「我聽阿寶說過他,這五百年都沒有他的行蹤,不知去向。」
「是嗎?」海藍挑眉,店長不在?那他去哪兒了?
樓梯處有腳步聲,審判者從容走下,在魔界的時候看得不甚清楚,如今看的更清楚了,一頭張揚的黑髮,黑色的鳳紋長袍,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蒼白的臉看起來像是萬年不曾見過陽光,極是病弱,可他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剛硬,果決,舉手投足都有一股爆發性的力量。
他是什麼人?
看起來極是厲害。
「我哥和不悔呢?」
「樓上。」
他話音剛落,問天和墨軒已帶著不悔下來。
不悔臉色極差,一片慘白,海藍記得她分明沒有受傷,可臉色卻比彌留的病人還要差,問天和墨軒都是一臉擔憂的神色。
「不悔,你怎麼了?」海藍詫異地問,審判者已抱過不悔,讓她安適地坐到一邊,不悔一笑,「沒事姑姑,你的魂魄,我該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