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城。
滿城白月樹,瑩白透亮,如月光灑滿整座城池,溫柔,清白,帶著淡淡的冰涼。繁華的白月城空無一人,只有白月花,傲然怒放,空氣中飄著宜人的香氣。清風吹過,白月花瓣漫天飛舞,宛若一條銀色的綢緞,在半空中不停地搖曳翻滾,說不出的美麗。
元神歸位,記憶卻沒有復甦,月之女神說,等軒轅回來,她前世的記憶才會復甦,月之女神溫柔地笑道,「乖,把主兵器拿回來吧。」
葉海藍冷笑不語,神魔兩界的關係她心底差不多有一個概念,月之女神的目的,她一清二楚,如今納蘭逸和鳳非離正鬥得你死我活,若無主兵器,鳳非離抵不過納蘭逸。她又豈會做出這種事,月神說,軒轅是她的主兵器,除了她,沒有人能夠強行讓軒轅回歸。月之女神若要助納蘭逸,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讓鳳非離失去軒轅劍,她只能從她身上下手。
她不願意!
拿回主兵器,鳳非離會輸得一塌糊塗,納蘭逸,晴天都不是泛泛之輩,葉海言也不知助誰,若沒有軒轅劍,鳳非離實力大打折扣,她不想他死。且,他若有傷,阿寶,墨軒等人又豈能全身而退,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道理她懂。
她萬不能此時召回軒轅劍。
「月神,不管你說什麼,我絕不可能召回軒轅劍。」葉海藍目光堅定,一字一字沉聲道,「哪怕是要了我的命。」
月之女神輕輕一笑,「哪怕他喜歡的人是葉海言,你也要保他周全?」
葉海藍輕笑,「他喜歡誰不干我的事,那是他的自由,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我也不求他一定回報,世間哪一條律法規定,你喜歡一個人,他就要等同回報?我喜歡他,我要他平安活著,我甚至要他驕傲地活著,這是我的心願,哪怕因此我付出生命,那也是我的選擇,我求仁得仁,我不後悔。」
她和鳳非離之間,對錯難辨,那晚說得清楚,他一再迴避,她怒,她氣,她不喜歡他在葉海言和她之間搖擺不定。也許,他喜歡葉海言多過於她,可那又怎麼樣,這段日子來他給的歡笑,他給的溫暖,她再沒心沒肺也不會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捫心自問,假使鳳非離和她是戀人,她為鳳非離做過什麼,她搜遍腦海卻發現,沒有!從始至終,她都沒為他做什麼。大敵當前,他閉關修煉,她一句鼓勵都沒有,不僅沒有,她還在爭風吃醋,這樣自私的她,誰不會累?葉海言自幼陪他,十餘年的相知相伴,她雖不喜歡葉海言,卻無法否認,葉海言對鳳非離倒是真心實意,即便是算計了她,可葉海言能當著納蘭逸的面選擇認輸也不消耗鳳非離的實力,讓他有一絲一毫敗於納蘭逸的可能。她憑什麼要求鳳非離在她們之間一定要選她,她有憑什麼認為她和鳳非離幾個月的感情能敵得過他們青梅竹馬十餘年的情分?鳳非離在她們之間搖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如今他和納蘭逸的戰事,葉海言或許會選擇背叛納蘭逸,她卻遠遠旁觀,因為哥哥的死,拒絕參與這場戰事,明明擔心他出事,卻只能像一個弱者遠遠看著,乞求他贏,這麼彆扭又刻薄自私的她,憑什麼要求鳳非離喜歡她,憑什麼要求鳳非離非她不可?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軒轅劍陪著他,打贏這一仗。
若此時拿回軒轅劍,那麼,葉海藍,你當真是沒心沒肺的女人。
月之女神驚訝地看著她,搖了搖頭,「海藍,如果沒有軒轅劍,你會死在月之神殿。」
她說罷,握著葉海藍的手,縱身一躍,入了地底,巨大的月之神殿已在眼前,葉海藍蹙眉,月之女神淡淡笑道,「若抵不住了,記得,呼喚軒轅,只要你呼喚他,他會馬上回到你手上,你也不會受折磨。」
葉海藍只覺得身子一輕,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站在月之神殿中,冷氣撲面而來,從外看,這座月之神殿渾身瑩白,從裡看,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神殿建築很古老,略有點陳舊的牆壁上雕刻著很多浮雕,其中有很矚目的月亮浮雕。大殿中有一個巨大的蓮花台,蓮花台下有四個巨大的柱子,柱子上雕刻著一些銀色的徽章,她看不太明白,蓮花台上點著一盞明燈,火光微弱,燈芯卻很長,好似萬年不滅似的。神殿正中央是一座月之女神的雕像,栩栩如生,手中拿著月亮形狀的魔法杖。
這就是月之神殿。
她剛走一步,眼前驟然出現一名身穿著綵鳳衣袍的女子,她嬌俏無雙,帶著薄媚,綠色的髮絲柔柔地垂在背後,笑容燦爛地看著葉海藍,「蓮花女神,好久不見。」
葉海藍蹙眉,那女子道,「我叫綵鳳,神殿侍女之一。」
她笑得很嬌媚,手一伸,一支銀色的魔法杖出現在手上,她晃了晃,笑意盈盈,「蓮花女神,對不住了哦,出手吧。」
「我不想和你打。」
「那可由不得你。」綵鳳一笑,揮動魔法杖,一道光箭飛速而來,劃破神殿中的冷氣,筆直朝海藍心臟射來,此女子用的是光系魔法,但又不似是魔法,威力遠遠大於魔法師的力量,她驚險避過,頓時明白月之女神的意思,月之女神要讓她在月之神殿中屈服,讓她主動拿回軒轅劍。
綵鳳說得對,由不得她。
葉海藍退了一步,綵鳳輕輕地笑,「蓮花女神,你要發動你自身最高的技能哦,不要拿一些彫蟲小技來獻醜,這樣會很沒意思。」
她笑著,揮動魔法杖,一道光柱再一次襲來,葉海藍根本來不及避開,被光柱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