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悲痛寂寞,差點孤注一擲,勸她看開的人,反倒自己看不開了。
問天和墨軒,怕是開始得最早的一對神魔情人,也是瞞得最久的一對,相愛後,他們瞞了整整幾千年啊。一直到君無恨和海藍的事情被霓裳揭發,他們的感情也隨之被發現。
若說君無恨和海藍是遺憾,問天和墨軒之間,那便是慘烈了。
她死死地擰著眉,突然看旁邊的阿寶,他卻面無表情,深沉地看著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晴天心頭陣陣刺痛……
估計誰都不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微微閉上眼睛,錯過了阿寶此時看她的眼神,她的睫毛微微地顫著,一顫一顫,彷彿在戳著誰的心,阿寶突然別過臉去。
晴天,你還有心嗎?
「哥哥,不要死,哥哥……」葉海藍幾乎要把她體內的光元素都耗盡了,可那血卻流不停,他的身體也陣陣冰冷,她顫抖地探他的鼻息,卻發現,他沒了氣息,她頓時哭出來,拚命地搖著葉海凡的身體,卻搖出更多的血,葉海藍哭得撕心裂肺,第一次經歷生離死別的她,傷心欲絕,痛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無能,為什麼治癒不了他的傷,她無助地看向鳳非離……
可鳳非離的眸光,很冷漠,無動於衷,葉海藍宛若被打入冰窖,她再看晴天,她也站著不動,納蘭逸也是如此……
為什麼,為什麼?
哥哥不是納蘭逸的人嗎?晴天不是神嗎?為什麼不救他,神不是無所不能的嗎?
晴天輕歎,鳳凰刀,火系攻擊力最強的神器,沒有任何一種治癒術能夠治療,如果散盡她所有的修為能救海凡,她會救,然而,即便散盡修為,她也救不回他。
突然,一陣強烈的金光散落在擂台之中,過於強烈的金光彷彿灼燒眾人的眼睛,皆睜不開來,葉海藍只覺得懷中一輕,再一次睜開眼睛,葉海凡的屍體已不見了。
擂台上,只有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鳳非離只是冷笑,「你們神界的人,發個誓就像放屁一樣。」
說什麼不插手,不插手,這叫不插手嗎?
納蘭逸緩緩地坐下來,沉默不語。
魔法學院周圍的看台上,靜悄悄的,葉老心頭沉痛,海凡死了嗎?被西門墨軒打死了嗎?因為有結界,外面的人看起來技能釋放效果要弱很多,沒有看到那麼強的威力,但他們四大家族的人都看得出,他們手中的兵器威力非凡,什麼樣的人才能用神器,他們心知肚明。
雖不知道這一場戰場突然變了方式,他們所熟知的人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強橫,但他們都知道,這一切非常不對勁……
這麼強悍的實力,這麼詭異的對決,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輪到誰上!」墨軒依然沒有處理肩膀上的傷口,任由鮮血不斷地流淌,突然笑起來,笑得那麼風華絕代,彷彿是所有人都熟悉的西門墨軒。
風華,妖孽,獨一無二的西門妖孽,彷彿又回來了。
葉海藍驟然抬起眸,「我哥哥去哪兒了?」
「人死了,當然去地獄,還能去哪兒……哦,問天是神,神死了,就魂飛魄散,世間再不會有葉海凡這個人。」墨軒笑得耀眼,「九小姐,要給你三哥報仇嗎?」
「墨軒!」鳳非離淡淡喊了一聲,佈滿警告。墨軒斂了笑,看著葉海藍道,「九小姐,這擂台不是你該來的,下去吧。」
「是嗎?」葉海藍冰冷地笑起來,「我為何就不能上擂台?」
鳳非離眉心一擰,納蘭逸冷冷一笑,阿寶驟喝一聲,「笨蛋海藍,下來!」
氣氛,瞬間緊繃!
葉海藍充耳不聞,看著墨軒,若不知她是女人,她當真會以為,她是男人,一八多的身高,挺拔的身材,雖有些單薄纖細,但舉手投足都是男兒氣概。
誰會把這樣的他,當成女子,怕是不可能。
「海藍,別開玩笑了,我想他肯定和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插手這件事。」墨軒淡淡說道。
葉海藍一震,她想起疲倦的葉海凡,曾經如此堅定地和她說,不要插手他們之間的感情,對,三哥的確說過,墨軒為何會知道?
她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口,那金箭傷得不深,但血流得特別多,她這麼厲害,肯定能夠治癒,為什麼不治癒,是不是讓身體上的痛,來分擔心痛?
可為什麼,她能如此狠心,一伸一縮間,要了她三哥的命,為什麼如此平靜,無動於衷,他們不是很相愛嗎?
相愛的人,為什麼要相互殘殺?
她不懂。
「海藍,你懂事一些,別讓他的心思都白費了。」墨軒輕聲道。
她不懂事嗎?葉海藍咬牙看著西門墨軒,若是她不懂事,西門墨軒,你又多懂事,即便有多少恨,也不該去殺她三哥啊。
她想殺西門墨軒,想讓她下去陪他三哥。
一股強烈的殺氣就這麼莽撞的,生生地從她腦海裡,想是劈開什麼似的,就這麼洶湧澎湃而來,沒有人能能傷害她的哥哥,沒有人……
所有傷害她哥哥的人,她都要滅掉。
隨著她奔騰的殺氣湧出,阿寶和鳳非離都暗暗喊了一聲糟,她果然受不住葉海凡的死,納蘭逸是失算了,然而……這一步他是算贏了。
海藍她……
葉海藍的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
海藍,你要使用我嗎?只要你召喚一聲,你就能使用我的力量。
那是一名不苟言笑,冷漠至極的藍發少年。
我叫軒轅。
他如此說。
只要你喊一聲,你就能肆意使用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