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墨軒飄落在半空上,一頭墨色的長髮飄飛,精緻得過分的五官透出銳利的冷,葉海藍總覺得,西門墨軒有些不太一樣。
她總是妖孽地笑,唇角常年掛著笑容,帶著幾分風流和雅痞,可如今,她臉上並無笑容,紅色的長袍,紅色的披風,衣袂飄飄,獵獵生風,他手中有一把血紅的彎刀,刀身通紅,刀柄是鳳凰的形狀。長袍,披風,鳳凰刀都是一片紅,本該是喜慶的顏色,此時不知為何,更似一片慘烈的紅。
她冷漠地看著葉海凡,熟悉西門墨軒和葉海凡的都知道,西門墨軒一直是追著葉海凡跑的,總是不遺餘力地調戲葉海凡,總是傾盡一切保護葉海凡,那人的意義對她而言是很不一樣的。從未有人想過,有一天,西門墨軒會以這樣的冷漠又無情的眼光看著葉海凡。
彷彿,她面前的,只是陌生人,無關緊要的人,又或許說,是敵人。
那一片慘烈的紅飄過葉海藍的眼睛,帶起驚心動魄的恐慌。
「楚天,他的命是我的。」他低沉的音色有了沉戾,總是上挑的丹鳳眼冷若冰霜。
「小心點,他的實力又上升了。」
西門墨軒不應,楚天飛身躍下擂台,朝葉海藍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對上葉海藍擔憂的目光,他一瞥而過,並未停留,海藍心驚肉跳。
阿寶握緊拳頭,低低不知詛咒了什麼,鳳非離面沉似水。
葉海凡微笑,「墨軒,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接下來是一陣長長地,詭異的沉默,彼此對視,目光似在較量什麼,又似追憶什麼,心思各有不同,但眼光中,一溫一冷,都很平靜。
西門家和葉家的族長擰緊了眉,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四周看台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鴉雀無聲,只有風吹過,笙旗獵獵之聲。
「出手吧!」西門墨軒道,腳下一滑,拉開十餘米的距離,手中鳳凰刀猛然一斬,一隻血色鳳凰衝出,朝葉海凡撲去。
圓形的弓上飛出一隻金色鳳凰,渾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兩隻鳳凰在半空激烈地交戰,頓時狂風大作,風雲色變,金光和紅光把整個天空都照得似染了血般。兩隻鳳凰翅膀一拍,兩股龍捲風在半空激烈地碰撞,幸虧是有結界,否則整個魔法學院都會被這股強烈的龍捲風擊得支離破碎。
血色鳳凰似佔了上風,一條金龍從追日另一扇門中飛沖而出,在半空和金色鳳凰相互結合,一同對抗血鳳凰,西門墨軒瞇著眼睛,腳下一滑,單刀刺來。葉海凡不似方纔那般站著不動,他移動得極快,並以追日相抵,一紅一月白兩道人影快速過招,其激烈程度不下於半空中作戰的鳳凰和龍。
葉海藍心頭噗通直跳,這情形,讓她難受極了。
昔日那般要好的三哥和西門墨軒,竟殊死作戰,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一股狠厲,特別是西門墨軒,招招斃命,不留餘力。
繞是追日這樣防禦力第一的神器,躲避鳳凰刀都覺得吃力。
鳳凰刀是火系最強神器,攻擊力、防禦力和輔助性同樣強橫的神器,其攻擊力又略佔上風,他和葉海凡纏鬥中,絲毫不落下風。
「阿寶,能不打嗎?」葉海藍問。
「不能!」阿寶道。
她沉默了,目光緊緊地盯著台上,那一龍一鳳和血鳳凰纏鬥,強弱頓分,突然一道紫影從天而降,那是一條通體漂亮在紫蛇,她朗朗而笑,「二對一不公平啊。」
由於她的加入,血鳳凰好似更有了力量般,突然發力,一股強火噴出,那龍鳳嗷嗷地叫,倒退了幾步,突然眼睛都發亮起來,射出金色的光芒。
又快又準,那般的強烈。
那種金光,帶著近似於神聖又強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而來,紫衣的力量較於龍鳳略輸一籌,被震開數十米,幸虧血鳳凰擋住了他們的攻擊。
她沒想到,這對龍鳳的力量如此之強,在來的路上,西門墨軒就和她詳細說了葉海凡的圓形弓箭上龍鳳的攻擊實力和破解辦法。
短時間內,並不能熟悉運用,但立於不敗之地,並不難。
血色鳳凰刀一起一落間,如行雲流水,又如帶著萬年的仇恨,傾瀉而出,葉海凡感覺到他冷靜到殘忍的絕望,下手毫不留情。
死在他手上,那是一種幸事。
但他不能死,他如今連受傷都不能,否則,海藍就會……
他一狠心,一手駕著西門墨軒的手臂,「墨軒,你聽我說,別鬧了,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成嗎?」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如此冷靜。」西門墨軒巧妙地掙脫他,鳳凰刀一砍,逼得他倒退,他又攻擊而上,冷噤,她已冷靜夠了。
「鳳凰!」西門墨軒大喝一聲,血鳳凰俯衝而下,回到血色的鳳凰刀之中,幾乎是與此同時,那一龍一鳳也回到追日之上,西門墨軒厲喝一聲,「鳳凰刀巔峰解放——鳳舞九天!」
葉海凡沉痛地閉上眼睛,「追天巔峰解放——龍飛鳳舞。」
手起刀落,兩條火鳳凰咆哮衝出,這威力是方纔的血鳳凰的十倍不止,高溫幾乎把整個天空地灼傷了,火鳳凰一左一右筆直衝向葉海凡。而追日之中,龍鳳合舞而出,金光大盛,這龍鳳彷彿是合體一般,纏繞在一起,葉海凡手中的追日從中間打開,形成傳統的長弓,金箭搭上,拉開……滿弓。他的手指,微微發抖。
一紅一金兩股力量在半空中激烈地衝撞,眾人只覺得眼睛都要被這股強烈的光線灼燒了,紛紛閉上眼睛,葉海藍也下意識地抬手,擋住四面八方散出的強烈光芒。
紅光和金光把整個天空地覆蓋了,誰也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什麼,只聽到龍鳳淒厲的叫聲,一聲高亢又尖銳的絕望吶喊,那種絕望好似要把天都穿透了,震盪得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麻痺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