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經歷過的,心驚膽戰,深怕他一個不高興,抬手就把葉海藍劈了,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
海藍一直接觸的是他溫潤如玉的一面,從不曾接觸他暴戾的一面,等她知曉,唯恐已晚了,回家後,他得叮嚀她,不該惹怒鳳非離。
他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他是看不明白,但他深知,鳳非離對海言是有情分的,他們之間的親密,比他們兄弟姐妹都要親密。
他一直以為,鳳非離愛葉海言。
他曾為了她,得罪當場丞相。
他曾因她喜歡藍梅花,不顧危險徒步上千丈懸崖頂端,為她菜摘。
他也曾為她,幾年不斷尋黑玉戒指,損失了多少人力財力,毫不在乎。
一名位高權重的天才少年,他什麼都不缺,站在人群最頂端,卻為了一名女人做到如此,難不成不是愛嗎?這這都不算,那怎麼才算?
可海藍的出現,似乎打破了他所默認了幾年的事情。
是他演的太真嗎?
他總覺得他不可靠,卻又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一點點的真……真是令人矛盾。
不管他心中如何看待海藍,但不能傷了她。
前頭兩人,不知吵了什麼,葉海藍略帶怒火的聲音蘊含著一抹不悅,冷冷地喝著,「閉嘴!」
鳳非離非但不生氣,反倒是揚聲大笑。
身後三人茫然相視,不知他們鬧了什麼。
「鳳非離,你怎麼會過來拍賣場?」葉海藍問,「這一次丹藥拍賣的事情,你應該得到消息,一點都不好奇嗎?」
「今日我有事,來不及參加拍賣會,誰知一回來府就聽到拍賣行出了事情,我本想過來看熱鬧,不曾想看見你和你哥。」鳳非離含笑道。
這丫頭咬牙說出那句,本小姐還沒見過民與官都還這麼囂張的,擲地有聲的霸氣,令楚天有幾秒鐘的錯愕,這句話逗樂了鳳非離。
這常年被欺壓的小白菜是因為被欺壓太久,所以一下子爆發了嗎?
只能這樣解釋,她的與眾不同和囂張霸氣。
「殿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葉海藍皮笑肉不笑,她壓根就不信他的措辭,聽見出事了過來看熱鬧?堂堂一國殿下,他會有這種閒工夫?
一早就不參加拍賣會,那說明他沒興趣,既然沒興趣,這熱鬧又怎麼會來看?
「我若不來得巧,恐怕要到楚家去接你,接到你的時候,多半你已被折磨得人鬼不像。」鳳非離沉聲說道,「楚天此人,你惹不起。」
「哼,我那是看見你在那,你以為我真是傻子嗎?」葉海藍不屑地哼了哼,正因為看見鳳非離,她才大了膽子,才敢說這些囂張的話。
不管哪一朝代,有錢的都是大爺,那一句民與官都還這麼囂張說得一點都沒錯,卻不該用在楚天身上,卡維西奧帝國的首富,皇室也讓三分,朝中豈會無人?
她是知道鳳非離在,所以故意的。
「喲,敢情把我當靠山了?」鳳非離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這丫頭,她就那麼確定,他會幫她嗎?
葉海藍微笑,臉上溫順得如一朵白雲,「有靠山幹嘛不靠?」
「若是這靠山倒了呢?」
「靠山倒了再找唄,世間就你一座靠山嗎?」葉海藍不遜地回答,其實她更想回答的是,本姑娘就是靠山,還需要靠你!
鳳非離輕笑,眸光中,染了點滴冷意,看著葉海藍的眼光有沉思,也有探究,究竟懷抱中的小女孩有多少面呢?
他認識她,時間不算長。
從遇見,她懦弱的性子讓他討厭,心生反感,再見她,葉家的練武場,她那張揚冰冷又堅毅的小身影令他感覺眼前一亮,那倨傲的神色彷彿誰多看她一眼就是褻瀆了她。
他想看看究竟這丫頭有什麼好倨傲的。
他見過她冷漠的一面,也見過她虛偽的一面,也見過她可愛的一面,也見過她了冷厲的一面……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人,卻說出有靠山不靠是傻子這樣沒骨氣的話。
她可真讓人意外啊。
這小小的丫頭似乎有很多面。
每一種樣子都令人深深地,想要探究。
如帶了魔力般,把人的神智都要奪走。
可惜,她遇見的是他,他縱然再想去剝下她這張虛偽面具,看看她的真實樣貌,他也保留著一分理智。
「海藍,我這靠山若是倒了,恐怕你也找不到第二座這麼強硬的靠山了。」鳳非離緩緩笑道,唇角三分嘲諷慢慢地溢出。
似在譏誚她的癡人說夢。
「你倒了,我找你爹去。」葉海藍語出驚人,把後面跟著的三人都雷倒了,西門墨軒腳步一個踉蹌,眼角眼抽,他幻聽了,幻聽了……
一定是幻聽了!
他們三人是奔著光明正大偷聽他們說話的動機故意走近的,誰知道聽見這麼驚世駭俗的話。
靠!這丫頭簡直是非人類。
丈夫沒了,傍公公,這話她也說得出口?
葉海凡掌心緊張得捏出汗了,天啊,小海藍,你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她這麼聰穎,肯定知道這句話有多麼的大逆不道和反叛。
她是故意的,故意惹惱鳳非離。
「小丫頭,你可真夠誠實的。」鳳非離臉上的笑容呆滯了幾秒鐘,又不動聲色地露了出來,這一次很明顯,帶著幾分戾氣。
「是啊,做人都要像你這麼虛偽,這世界多可怕。」葉海藍不動聲色地譏誚他,對他身上散發出的戾氣,她故作不見,優雅地打了一個哈欠,「天氣好熱,你的懷抱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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